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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七月三日(五)

公元705年,大唐神龙元年。敦煌的立秋没有下雨。这一点来夺宝的人们都注意道了这一点。在那一个人们靠天吃饭的年月,跑江湖的人们最能够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了。秋老虎要来了!

在这只比三伏天还要可怕的“老虎”面前,所有不从事田间劳作的人们都选择了午睡。

在炎热的午后午睡总是这样:人们一闭一睁之间时间就过完了,却还觉得休息得不够。但是时间已经到了未时四刻。

城北无名客栈的二楼,李文叫起了还想赖床的伙计。打发了早上买早餐的吕二去街上买一些糖水,为兄弟们提提神。

一楼的卢卢二人却是才回到房间,午后的马市实在没有几个好说话的商人。小哥四个为了压一压价格也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不过总还是有几个吃饱喝足的好心商人以合理的价格卖给了他们两匹大宛黄。

小哥四个也知道,这大宛黄马血统极其差劲,基本上他们跑这一个来回,马就要废掉了。不过也就是有前面商人们的狮子大开口,使得四人认下了这个价格。买马花了一个小时,从城南马市到城北客栈又是一个小时。这一下子把卢卢二人晒得不轻。两人找店小二要了一桶井凉水,不大工夫,居然喝完了。那一桶水就算是没有装满,现在说来也是有个十几斤沉了。

放下渴得不行的卢卢二人不说。城西得胜楼大堂,坐着一伙人正在喝着后院打上来的井水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为首的一人正是孙成。而他们的新盟友柴逊等人呢?

柴逊确实接到了孙成的邀请,不过他以还要务农为借口,打发了孙成的伙计回去了。然后,他就带着兄弟们在屋子里开起了赌场。不过他们玩的却是凶险,自称“十拳剑”。

这十拳剑玩法倒也凶险:他们先是各自在十把剑中押注,然后请一位没有听到押注情况的兄弟来表演。如同现代在杂耍“单人抛接球”类似的杂耍——抛接剑。只是区别在于:十把剑全部都是开了刃没有剑鞘的真剑,接剑人必须握拳接剑。直到抛接失败,最先落地的剑获胜。庄家就是表演的人,抽个喝水的钱就是了。不过轮流当庄表演倒也还算公平。

看着手上伤痕累累,眼睛血红的弟兄们。柴逊心想:这些伤痕就足以告诉孙成,我们出了不小的力。弟兄们都伤痕累累,眼睛都打红了。

也不知孙成知道了具体情况,是否会吐血而亡。放下这心思各异的两方不提,单说这大街上。流水楼中午被孙成吓得菜都掉了的店小二,推着店里装满冰凉井水的水车,满大街吆喝着卖他那又凉又甜的糖水了。也是他运气好,一出了店门,刚刚吆喝一嗓子,生意就上门了。

小二看着面前的六人,不急不徐地拿出六个碗来,先给每个碗里倒了一些糖浆,然后用井水一冲开,六碗糖水就换了六文钱。莫说石家四人,就是紫奴喝了之后都眉开眼笑起来。

喝完水的六人兵分两路。石家四人上街闲逛去了,而汉生和紫奴多要了一碗糖水,去找住在城南的王公子去了。

一刻钟之后,吕二买到了糖水,返回了无名客栈。将糖水分发给了众位弟兄。

城西得胜楼一楼大厅,孙成几人商量完毕。他们决定兵分三路。一路坐镇得胜楼随时接应各方。二路前往比较靠近敦煌城一点的阳关探探情况。三路留守西门观察出城人潮的情况。

又是一刻钟过去了,未时六刻。

城北无名客栈二楼,喝完糖水的众人有了精神。他们听从着大哥李文的安排,三个一伙全城寻找一老一少。其实就如老师安排的大扫除任务一样,又有多少人能够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执行的呢?大家全都跟在各个买水小哥旁边,时不时的买上一碗这又凉又甜的解暑神器罢了。

而此时无名客栈的一楼,卢卢二人在短短半个小时时间喝了十几斤井凉水。他们打发小二把桶拿走,把门关上。二人才开始这迟来的午休。

而此时的城南李家客栈二楼,王公子才悠悠然地在汉生二人的服侍下起床,喝了一口紫奴递过来的糖水。三人开始了漫长的插科打诨时间,当然了大部分时间都是王公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说着而另外两人麻木的听着就是了。反正人手还没有来到,他们三人也只能这样无奈地打发时间了。

未时七刻,出城的人潮又开始爆发了起来。

这次石家四人亲眼看着人潮从东蔓延至全城。而李文的兄弟们躲在小车旁边努力避免拥挤。而他们哪里知道这避开的又何止是拥挤的人潮,还有那要寻找的跟在石俊和石英身后手拉手的孙管家和石兴二人。这爷孙俩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又一次避过了一劫。

药王门人已经快到达敦煌。孙成的人马已经开始跟着人潮一起行动。柴逊的手下依然在兴高采烈。王公子三人悠然地在客栈里聊着天。更有甚者,卢卢二人还在睡眠。花间派的冒牌货在山涧哼着小曲编着花环。忙碌的人何其忙碌,安然的人何其安然。

然而时间又何曾等过各位?它无情地来到了申时三刻。

就连笔者都已然数不清楚石家四人和李文的手下们错过了多少个瞬间。时间悠悠然,但是有人却匆匆忙。药王门人来到了敦煌城。他们似乎注定是要忙碌一生四处救火的消防车一样无法停歇。从东门进了城的一行十人,匆匆地来到正在打样的流水楼。向掌柜的讨要了几个已经冷得发硬的饼子,就着井水吃了起来。被几人救治过的好心掌柜亲自切了一大盘卤好的牛羊肉让一行人一饱口舌之欲。可惜肉也是也是凉的。也正因为如此,药王门徒才在大唐有口皆碑!

吃完饭的众人,将马匹交给掌柜之后,十人分头去城内各个药店补偿药物去了。那个年月的药店,每一家总是会缺那么一两味药的,这也不大奇怪。药王门人经常和他们打交道,所以对于敦煌城哪一家药店有什么好药材也是一清二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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