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卫凌轩激动的翻来覆去,这师傅叮嘱的命在西北,命在楼兰的明天真真儿是要见个真章了!我卫家的老祖宗能是谁呢?这走南闯北的也没听说书先生说过,有哪个将军大神的姓卫啊,人都说我眼任儿是蓝的怕不是我这姓儿是个外国姓儿?
当人陷入思考是,就不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刚来了困意的卫凌轩正准备迷瞪一会儿的时候,唐宁起来了,跟做贼似的,一声不吭的穿上鞋,走出院子,瞅了瞅星星(大概是在辨别方位吧,这本事也是师傅生前教他的,这样儿好找着西北)朝着东南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卫凌轩也没了睡意,眯着眼睛看着唐宁,唐宁张着嘴似乎是说了些什么,隔得太远也听不清,待唐宁回来时,他清楚的看见唐宁的脸上多了些东西--------两道泪痕。
天亮了,卫凌轩还没睡醒,确切的说是被外面的叽叽喳喳给吵醒了,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出门一看,好家伙!这全县的壮劳力都来了?羊都不放了?奶不挤了?这群人都疯了吧!跟着凑什么热闹,这时刨坟去,他们当时赶巴扎儿去呢,瞅这群丫乐的,捡着钱了似的,虽然此时他自己心里也是乐的,但他知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去刨我祖宗的坟去了。等等,我刨我自个儿祖宗的坟有什么可乐的?怕是羊油吃多了伤着脑子了,这玩意儿以后可得少吃!
话不多说,每人手里都握着自家的铁锹,这玩意儿北方人家儿都有,能翻地,冬天还能铲冰,要说这老祖宗厉害呢,这些东西发明的,这可都是算计啊!卫凌轩哥俩儿也扛着自家铁锹出了门,
斯文赫定瞅了瞅大概是人数儿齐了,喊了一句,标准的北京话
“爷们儿门,走着!”好吧,其实并不标准,但听不懂话,看得懂动作,大家有样学样的跟着老外往出走,谁都没提走反了的事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都该吃午饭了。
“要说这文人就是有文人的腔调,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瞅瞅这写的那意境杠杠滴啊”上头住的马哥跟着唐宁也学了不少东北话,虽然这唐宁没去过东北,平时跟着卫凌轩也是学了不少的,到现在出了南方很多地方的方言太难学以外,北方方言也都学了个差不离儿。
在戈壁滩里,有经验的人都是沉默的,这倒不是影响了心情,少说话就少喝水,在沙漠戈壁和在海上的人最容易精神崩溃,抬头是一望无际的天,低头是一望无际的海(沙子),这类景像看多了会莫名的有种挫败感。人被大自然压垮后的挫败感。
要说这焉耆离着楼兰戈壁是离得还是得两天路程的,天才也黑了,众人解下身上的辎重,开始生活搭起了帐篷,有经验的老猎手在帐篷周围撒了些火药点着了,说是能驱狼赶蛇。唐宁道:“驱什么驱,狼来了好啊,咱晚上就不用啃馕了”
没错,这句话也是惹来了众人的白眼,首先,狼跟狗都是不能吃的!其次,唐宁才来了不到半年,没真的见过狼,也不知道狼是群居动物。喜欢成群结队的觅食。
要说这老外有钱呢,三十来人,轮班执夜。分了两组一个人也还不到一个钟头儿,这一晚上确实跟老猎手说的一样,既么得狼也么得蛇。不知道究竟是吓跑了还是真没来过。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好行装轻松上路,可这老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开始有点后悔了,人多确实好办事,人多力量大,可人多消耗也多,本来足够六天的饮用水,让这群货一顿糟蹋已经没了一半了,他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在吃饭前,洗手就罢了,还要洗脸呢?吃饭不是靠嘴就可以了么?这么下去,就算今天到了楼兰,留给他的考察时间也不多了,人在思考的时候总是会忽略一些重要的细节。就比如艾山江大哥善意的提醒
“洋大人,小心点儿哎,前面吗,塔克拉玛干!”
这时候开小差的可不止洋大人一个人,还有这兄弟俩活宝呢,他俩这会儿正合计呢,上次那个楼兰咋没这么远,肯定是走错路了,反正有人带着,这次也好记个路,卫凌轩是个师傅带大的孩子,清明,重阳,这些节日,还是有烧纸钱的习惯,虽然这师徒二人也没啥亲人,就是给祖师爷和师爷烧点儿,在卫凌轩心里还期待着,这次认个门儿,下次带唐宁过来给先人门烧个纸,也不知道这边人兴不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