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府上已是第三年了,至于眼熟…”芊苡尘不自觉咬了咬下嘴唇,“司徒公子与我们国师大人感情甚好,也常常来府上,见过的倒也正常。”
不知为何,司徒枫越发觉得,这个咬下唇的动作,似乎曾有一人也习惯这么做。
是谁呢……
那个模模糊糊的倩影,在记忆的尽头处一跳一蹦地走进,待到眼前时,却又忽然没了踪迹。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拙名,说了恐怕辱没了您的耳朵。”芊苡尘慌忙低头,诺诺答道。
“你说便是,不说我如何赔花给你?”悄悄地,司徒枫却没注意自己语言的柔和,许是那一份相似,叫人不忍。
“奴婢……名为……芊苡尘。”极小声的,芊苡尘含含糊糊地道出自己的名字。
“芊苡尘?”司徒枫不禁反问出声。
连名字也很像啊……
“你……”刚想问下她的年龄,女孩却急急回答:“司徒公子,奴婢还有事,先行告退,望您见谅。”
说着,芊苡尘却已溜走,同那道倩影一起不见了。
芊苡尘,芊苡尘……难道是她?
心头一惊,司徒枫似乎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不禁轻笑。
芊苡尘,我终于找到你了。
司徒枫心情大好,悠悠然继续踱步园中。
另一边,已经站到腿发麻的慕卿竹多想能躺在柔软的床上,可现实却如此残忍。
回头四顾,慕卿竹没有发现有人经过,紧闭的门窗也似乎成了不被国师大人发现的最好障壁。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啦!
慕卿竹飞快地坐到了地上,放松的那一刻愉悦露出了笑容。
这下舒服多了!
殊不知,自持“妖术”的国师大人,将这一切收入眸中,却只是抿唇一笑,又继续处理公务。
不知过了多久,已是黄昏渐沉,身后木门终是打开,慕卿竹飞快从地上爬起。
“国师大人,你是要去用膳了吗?”慕卿竹一脸沉着冷静,故作严肃地问道。
“呵,地下舒服吗?”白玖珏却忽然凑近慕卿竹耳边,轻轻吐气间,清冽的味道如风缠绵。
“咳咳咳,国师大人,男女授受不亲,您还是离我远一些为妙。”慕卿竹赶忙后退一步,才接着说,“地上自然不舒服,只是不知国师大人何处此言?”
“既然小竹子你不知道,那便算了,但是……”白玖珏突然眸色幽深,闪着诡谲神秘的光,又偏偏美的摄人心魄。
“但是什么?”
“但是可没有下次了呢。”说罢,白玖珏便潇洒离去。
风调皮钻入他白色的长袍,长袍便鼓动起来,黑发飘动,夕阳掩映中,满身光耀,于是所有晦暗留给过往,从相遇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微微侧过的面庞,白净又恰染金芒。
刹那心动。
“还不快点跟上?”白玖珏开口,好似不满慕卿竹的落下。
“是!”慕卿竹匆匆忙忙赶上,那人却又挺立不前,如松。
“国师大人,怎么了?”
“无妨,走吧。”白玖珏不再开口,自顾前行。
大约是那一抹斜阳,太过动人,满满盛着人间的烟火,有坊间女子呼唤孩子归家的急切,也依稀可闻家人团聚的欢声笑语,更多的,是一日劳作后卸下重担的轻松,那份闲适的慵懒,卷着不满与厌倦归去远方,终究不见。
而亭台楼阁间,二人影动,此刻春光已经还给疏落篱笆间,也掸走了一切的悲戚,只余淡淡愁绪夹杂大段大段的放空的时间,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