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一班的兔子就喜欢吃窝边草,肥草不流外人兔……
程宫和谢念都已名花有主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即墨市第一中学,又不知碎了多少少男少女的玻璃心。
是夜。
回到书房,程宫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连最爱的《三体》都看不下去了,挠挠头又孩子般蹦下楼去,会客室里拨了一串号码。
程诺懒懒的声音传出:“喂。”
“程诺!你猜现在谢念是你什么人?”
程诺波澜不惊的话似乎是飘扬过海传过来的回音一般,轻飘飘的无力:“嫂。子。”
程宫皱眉:“你怎么了诺诺,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挨老师批了?和同学闹矛盾了?还是……都没事的,有哥给你撑腰呢。”
“呜呜呜……啊!啊!啊——我易谌哥哥居然和潇暮雨在一起了!潇暮雨不……嗝……不是情高冷吗?不是不喜欢我……嗝……易谌哥哥吗?口是心非!欲……嗝……擒故纵!哎呀!哎呀呀!嗝!哥……我失恋了咋办啊……呜哇哇……”
程宫隔着电话都仿佛能看到程诺汹涌的鼻涕泡。
2月14日。
校车从威海市西门郊区开到市中心,易谌作为西区学生会主要负责人接待前来观摩的东区学生。
这次的东区学生代表是潇暮雨。
威海环翠国际中学作为全国知名的重点私立高中,学生的绅士风范、淑女礼仪也是必不可少的培养课程。因而即使二月寒风尚且料峭,国际中学也是男生西服,女生裙装配大衣。
此时一身轻薄西装的易谌却略略觉得车里温度好像有些高,让他浑身不自在。
上午八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潇暮雨应该带领着观摩团队准时来到武尚国际武道会馆门口才对。
又十分钟过去,易谌终于再等不及,拉开车门一路向东寻去。顺着统一路找到文化东路,正看到东区的校车停在高山街口。“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没看到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吗?”
车上只有司机和几个学生:“领队去给我们买热饮了,谁知道怎么也不见她回来,大家就都去找了。”
“什么?”易谌的额上顿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拔腿跑下校车,一路边跑边拼命四面寻找潇暮雨。买热饮?热饮店、奶茶店、便利店一个个找过去,并没有见到潇暮雨。
易谌好看的眉锁得死死的,咬牙按捺住眸子里的火。小巷的一侧散落了一地的豆浆,蜿蜒的乳白色冷在了地上,触目惊心。
攥紧了拳冲进羊肠小巷,易谌在蜘蛛网样的巷子里七拐八拐地乱撞,忽然,嘶哑的一声呼救瞬间扎入耳朵。“救命啊!啊!”
——————————————————————
大衣已经跑掉了,我一手死死揪住自己衬衣的领子,一手用尽力气攥紧了裙装的下摆,这才发现从前被我嫌弃的金口中学的校服裤子有多舒适安全。
脑子里闪过一千个一万个画面,无一不是最令我恶心的结局。沾着菜叶爬着瓢虫散着臭气的头发,纹路里嵌满了污泥的油黑发亮的手,令我恶心得几乎要把心肝呕出来。
我被逼到胡同的死角……
我不能啊!我的人生还没开始!我还没替我妈在那个贱人面前扬眉吐气!我还没努力到真正把谢念踩在脚下!我还没让所有人羡慕我瞻仰我!我怎么能够被这种渣滓糟蹋!
一道身影从拐角处冲了过来。
是易谌!是我争了抢了六年,为了得到他在六年间不择手段的易谌啊!机关算尽太聪明,险些反误了我性命!
易谌选修的近身格斗术成绩在年级遥遥领先。我知道这可以是劫后余生了。
嘶吼卡在了喉咙里,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那乞儿把腻乎乎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开,转身朝着易谌挥着右拳扑去。
易谌左闪躲过,右手抓住乞儿的右手腕,左臂向后勒住乞儿的脖子。那乞儿手刨脚蹬,我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顺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不知怎么的,我就落在他的怀里了。竟真的满是薄荷清香!谢念竟不是胡言乱语!她竟是一早就知道!
还记得初二谢念和易谌再不讲话之后,我故意装作无意间戏言他身上有薄荷味儿,第一次,他看我的眼神柔软了下来,愣愣的不再讲话。我知道,都是因为谢念的缘故。从前我路过他们时听到过谢念跟易谌提过什么薄荷味儿。
我借着受了刺激的名头,冲着易谌又踢又打,他只是颤抖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末了,我梨花带雨地抬起头来,轻轻拉住他的手:“易谌,不要再丢下我了,我们在一起吧。”
沉默了一瞬,他清澈的嗓音淡淡地环绕在我耳畔:“好。”
——2015年2月天阴冷潇暮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