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默一时间傻眼了，连脑子的不适都顾不上，明明就要成了，怎么能连终止呢？
而且那个资源回收是什么情况？难道我的欠款就这么打水漂了？
“等等等等！小克再给我10秒我去解决一下环境问题！”
卫默急智中想到可能是因为父亲打扰了自己的沉思，导致了目前的困境。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先去和父亲解释一下问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不过先把那一边安抚好再来解决系统的问题。
如此想着的卫默抽出一股心神回到现实中来，而剩下的心神则继续观察着屏幕，防着小克乘机给他断了程序。
小克发现了这一幕，在卫默看不见的脑海深处幻化出了一个少女的模样，长衣飘飘，面容清秀，而一双翦水秋瞳则定定地望着卫默屏幕那个方向，眼神中多了一抹异样的光彩，口中喃喃道，
“想不到。。。”
卫默睁开眼，只看见父亲神色惶急，面色苍白，一旁的小白更是泪如雨下，止不住地抽泣。
‘什么情况’，卫默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默生，你醒来了！”卫伯道发现了卫默睁开了眼睛，顿时惊喜。
“父亲，这是怎么了？”卫默出声问道，“儿子不过是躺在床上小憩一会，怎么看父亲的脸色甚是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默生，你可都昏迷了一整天，怎么叫都叫不醒。刚刚又陡然间发热得厉害。幸好为父给你扎了两针，总算是醒转了过来。”卫伯道喜极而泣，再不见平时严肃的样子，想到本以为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口中止不住地叹道，“幸好，幸好。”
卫默看到父亲这个样子，很是感动，也有点愧疚，想不到自己这次竟然躺了一天，而且之前一点都没有察觉房间里的动静。
“儿子没事了，让父亲着急了。”卫默轻声道。
父亲刚刚似乎提到扎了两针，卫默抬起手朝自己的脑门上摸去，感觉那儿有什么东西。
脑袋抽得一刺痛，手碰到了一根银针，一不小心，动了一下，而此时脑海中的屏幕也是剧烈地震动了两下。
卫默赶忙抽回了手。
卫伯道也是赶忙制止道，“使不得，使不得。默生你且再忍耐两天。”
“为父观你应是前几日看书过于耗神，从而心力憔悴。为父帮你固住了经脉，好好养神两天，这几日可莫要再去藏书楼了。”
卫默一怔，这几日他都没看书，在脑子里写代码呢。
等等，卫默发现了一个疑点，难不成这几日测试用的计算资源都是自己的脑力？
卫默又想起最开始听小克说现在是本地版本，没有联网。
一时间，都说通了。
住我的，用我的，居然还找小爷要账？还以为承了她多大的情！
卫默很是气恼，等一会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以后再去找小克算账，这个克网络简直要反了天了，不把他这个宿主放在眼里。
“父亲，儿子知晓了，这几日一定好好地修养。”卫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行个礼，却没想到身子比预想的还要虚弱。
卫伯道赶忙让卫默躺回床上，并且嘱咐一旁的小白这几日要更加细心地照顾好卫默，同时也照看着别让卫默再去藏书楼了。
相比起父亲来，小白还是好忽悠得多。卫默向小白说了句自己还累得很，继续躺着歇息，也不用小白再做什么其他的，照看了一天想必也是累得很，先去休息会，只是一会到点了端些菜食过来就行。
小白擦了擦哭红的眼角，应了声，悉心地整理了下卫默的床单和被角，然后换了枝香，轻轻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待听到门扉合上的一声，卫默的心神立即回转到脑海中，并不存在的面色甚是发青。
“小克！出来！我们要好好地算上一算！”
“有何事？”小克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心平气和得仿佛不带一丝烟火气。
“你。。。”卫默气结，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和没事人一般，难不成我想错了？
稍一犹豫，气势便少了三分。
“你说的那个计算资源是不是就是我自己的脑力？”卫默问道，只要这一点实锤了便什么都好说，哼哼。
此时，小克走脑海深处走了过来，款步姗姗，仪态万方，双足起落，走得甚是轻盈，一袭白裙，宛若飘渺仙子。
卫默一时间看得痴了，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女子，恨不能脱口而出，
“小生姓卫名默，年方十八，请问姑娘芳龄几许？”
还好话到嘴边生生地憋住了，这岂不是成了登徒浪子，被她小看了不成？
回过神来，卫默结舌着问道，
“你。。。怎么能化形出来？”
小克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淡淡地说道，“以你的理解的来说，这就类似于虚拟现实吧。”
“虚拟现实？”卫默瞠目。
小克奇怪地瞥了一眼卫默，“类似于我在你的脑海中创造了一个投影，这不是你的专业么？”
“我知道虚拟现实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投影的，而且是在我的脑子里！”卫默觉得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原本只是多了个系统，现在直接多了个人出来，这两者之间差别还是很大的。
“这个。。。说来话长。”小克停顿了一下。
。。。。
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阵沉默。
显然，小克并不想解释这个问题。
卫默很想说一句，那就长话短说。不过他知道这并不能让小克解释什么。
而且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自己的欠款，还有正在运行的测试代码。
卫默一边瞧了眼屏幕，运行状况良好，已经是上次处理的数据的数倍了。
另一边语气颇为熟稔地开口道，“小克，咱也是熟人了，你总不能用着我的身子还让我欠钱吧？这样，我这身子就让你住着，至于运算费这些，我也不收你的，作为男人，我大度点，平时你要算什么，我都让你免费用我的脑力。只不过作为回报，你总得免费帮我打打工什么的，咱们这样也好两清。”
小克并不搭理卫默，而是不知从哪拎出一张椅子来，优雅地坐下，尔后从一旁凭空变出的小桌上拎起一紫砂壶，冲起一杯茶，动作婉转自如，赏心悦目。
茶杯上还氤氲着珍珠色的水汽，只见纤纤玉手拾起茶杯，另一只手掩着，品了一口，方才叹道，
“所好未衰惟饮茶。。。”
卫默并未着急，他心知此时谁着急了，谁就落了下风。而且这个所谓‘欠款’想必不是小克随意想出来的东西，她想让自己还款，总得说清楚来路。
待得一杯茶饮尽，小克将杯子置于桌上，而桌子也凭空消失了。
此时小克才看向卫默，用清脆叮咚又如冷泉淙淙般的声音说道，
“运算费这些确实是系统设置的，虽然用了你的脑力，但是也是系统改造过后才能使用，所以收你一点运算费也是正常的。”
卫默听了，不由得生起莫名心火，这系统什么时候改造了我的脑子了？都没有征得业主同意就这么擅自改造了？这是违规建筑好伐。
卫默压下了自己的情绪，目前还是先弄清楚这些东西的情况，具体的可以日后再慢慢算清楚。
“你一直说的运算费又是什么？记得之前提到过什么标准单位资源。”卫默接着问道。
“运算费主要是标准单位运算量的多少。”小克解释道。
卫默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问号，这个解释和没解释没有什么区别。
小克略微皱了一下眉头，思索了一会后，缓缓说道，“用你能理解的意思来解释的话，就是你的大脑计算能力是一个定值，然后根据系统指定的标准时间内计算量来评估你的大脑计算能力等级。然后根据你使用了多少等级的计算能力的时长来进行收费。”
“唔，举例来说的话，假设你的大脑计算能力是2000个标准单位的数据量处理每小时，然后系统按照1000个标准单位数据量处理每小时来划分等级，所以你的大脑就是2级，你使用了2个小时，那就是2乘2，总共4个标准单位资源了，简称4个标位。”
“唔，原来如此。”卫默思索着，感觉这和以前世界的服务器收费有点像，难不成这个系统还真的是某个程序员建的？
“话说回来，假设我真的有欠款的话，我又该怎么还款呢？我的脑子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么？”卫默又想到了一个疑问，而且这个问题很重要。万一因为这个问题被缠上什么不知名的高利贷，最后利滚利，不得不以灵魂来作为代价的话岂不是亏大发了。
小克笑了笑，娓娓地解释道，“你欠了4个标位的资源，那还上就是了。比如说你在睡觉的时候大脑就是闲置的，这时候系统就可以借助这个时间来运行别的东西，当然不局限于睡觉时间了，平时你也可以指定时间或者指定分出一半脑力来让系统运行别的东西也可以啊。”
卫默凭着前世的直觉发现，这不就是分布式系统么，虽然自己的脑子好像变成了肉鸡（注：黑客术语，指的是被侵入后黑客可以随意操纵的电脑）。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让别人成为我的肉鸡？
由此，卫默小心地发问道，不想让自己的险恶用心直接地暴露出来，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要委婉一点得好，
“这个欠款，能借用别人的，嗯，多余的脑力来偿还么？”
小克诧异地看了一眼卫默，没有想到卫默这么上道，说道，“自然是可以的。”
卫默喜上眉梢，这就是转移债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