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皇子,包括太子都被软禁了!
消息不胫而走,惊呆了朝堂所有人。
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皇宗塔中有人要出来了!
皇宗塔,塔高九层,却没人知道到底有多高;遮天一寸,却没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
所有人都能看到它就在那里,却也没人知道它到底在哪。
你对着它走,它似乎也在远离你;你背向它走,它却也在追着你。
一队禁军牵着马车,等在溟水旁,他们一个个站得笔直,脖子却不自觉伸得老长。
没有人不想看看皇宗塔到底在哪,也没人不想看看皇宗塔出来的人到底啥样。
有雨落下,溟水河未起波纹,有眼尖的看到天空仿佛有道道涟漪,只是眨眨眼再去看,又看不清了。
一阵风吹过,有一人立于树梢。
“回去告诉皇帝,我出来了。”
只说了一句话,那人又消失了。
天生异象,三皇子独孤一方,再临人间。
几位禁军都很是失望,他们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别说皇宗塔的真面目,连三皇子长啥样也没看清。
皇帝听闻,十分开心,不仅没有责怪三皇子不敬之罪,还兴冲冲地拟了个“端”字,制成裱字,连同封赏三皇子为端亲王的诏书一道送到他府上。
但府上没人,送封赏的太监吃了闭门羹,一脸懵。
独孤一方当然不可能乖乖回自己府上待着,他凌风一踏,就飞进了殷墟城,落在宁亲王的府邸。
蜡烛熄灭,宁亲王知道有人不请自来,命儿子们都退下,世子刚出生的小孩子更是让奶妈抱走。
“短短几年不见,五弟都已经有孙子了,天伦之乐,倒真是让为兄好生羡慕。”
独孤一方步入大厅,厅中已经只剩宁亲王一人,他嘴上说着羡慕,语气却很不客气。
宁亲王重又把那根蜡烛点上,说:“不是短短几年,愚弟上次见三哥,已经是四十年前了。”
独孤一方身形一闪,已经在宁亲王对面坐下,只见他拿起筷子,在桌上挑挑拣拣,最后却什么也没看上。
“是吗,四十年了?我没觉得呀。”
宁亲王笑了,酒盏放下,走到窗前,并没说什么,但独孤一方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意思。
他在说,你看不上我的酒菜,我也不屑与你同桌。
“皇家亲情有也似无,你别以为我当真是来与你叙旧的。”
“皇兄或许忘了,皇兄离开时,弟弟才六岁,并没什么旧可以叙。”
“好,我此次出皇宗塔,一为查暗结南疆兽族案,二为常太宗孙女之死而来,你是御史台,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皇兄怕是有所不知,弟弟如今无官一身轻,也不是御史台了。”
“废话少说,我让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查案的卷宗全都在御史台,以皇兄的本事,进去一趟不过易如反掌,皇兄却偏偏不去,反而来弟弟府上撒野。”独孤苍月冷哼一声,完全不把这“皇宗塔的贵人”看在眼里。
“是去了一趟皇宗塔,便以为世间无人了吗?”
独孤一方眼睛眯起,煞气陡升,连周围的气温都降了下来。
他正想立下马威,岂料门窗突然碎裂,不知道什么东西,携雷霆万钧之势直冲他来。
其势如雷,携怒千钧。
独孤一方自诩世间无匹,也不得不横臂于前,做防守势。
一只铁爪从雷霆中伸出,扣住独孤一方的手腕,连他都觉生疼。
正要反抗,却突然呆住了,只因见到其后可怖的瞳孔。
多重圆轮,颜色迥异,人视之目眩神迷,竟是麒麟瞳!
独孤一方咬牙清醒,劲气一吐,震臂将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弹开。
一道血线拉开,独孤一方诧异地看向自己手臂,被留下五道鲜血淋漓的漆黑爪印,当即怒不可遏。
“大胆独孤苍月,竟敢在皇城豢养如此可怕的怪物,罪同谋逆!”
那个东西落在远处,全身围绕着黑红的烟雾,发出隆隆兽吼,铁一般的爪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摩拳擦掌,似乎又要扑向独孤一方,誓把猎物撕成碎片。
惊得独孤一方立马拉开架势,全神以待这个不知哪来的的怪物。
“珏儿,退下。”宁亲王大喝一声。
独孤一方的防御没有迎来冲击,那个怪物临阵收手,更让他大吃一惊。
没想到宁亲王不仅仅是豢养,竟然还能控制这个怪物。
那个东西在地上转悠两圈,喉咙底下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股可怜的样子,竟似在求宁亲王原谅。
“逆子!怎可对你三皇叔动手。”
宁亲王的话语惊呆了独孤一方,他定睛看去。
黑红色烟雾散去,只见“怪物”头发凌乱,靴履散开,风尘表物,浑然天成一个清秀少年。
只有那双依然燃烧着的麒麟瞳,可以证明他就是刚才那个怪物。
狼行七十六年,宁亲王府诞第四子,天生麒麟瞳,得狼行皇帝亲赐名“珏”,这本是轰动朝野的大事。
只是太子遇刺、二皇子身死,那一年发生了太多大事,独孤珏的诞生就这样被掩盖过去,成了一件不为人所知的公史。
“你,你...”独孤一方指着宁亲王的手颤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皇兄的话着实令人费解,本王在自己府上养育自己的儿子,这般天经地义,也能罪同谋逆?”
不待独孤一方还要说什么,宁亲王已经拂袖转身。
“珏儿,送客,对你三皇叔客气点。”
宁亲王嘴中说着客气,语气却毫不客气。
独孤珏虽然只是少年,一步向前,却逼得独孤一方不敢向前。
“独孤苍月,本皇子出自皇宗塔,你敢亵渎皇宗塔,一样罪不可恕!”
独孤苍月本来已经离开,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一向温文尔雅的宁亲王突然转身,指着独孤一方,破口大骂。
“一群躲在皇宗塔藏头露尾,还自命不凡的家伙,是怎样厚的脸皮,让你们不敢过逆水河见见万寿大帝的刀,天天只会跑来欺负自家人的?”
自从当年皇宗塔不敢忤逆万寿大帝,选择令他妹妹远嫁大周,独孤苍月就对皇宗塔没有任何好感。
如今,皇宗塔终于出来一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来宁亲王府兴师问罪。
这是何等的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