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川带二人去了近水楼等待消息,顺便招待她们,看着傅清若一声不吭的样子,安慰道:“没事,抓小偷的那个捕头是宋远山,抓捕这种小毛贼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哦,就是他差点把我撞地上啊。”
“嗯?”
“对啊,我站路边还连着被俩人撞,你说我这运气。”
季临川抿了口茶,若有所思。
不到半个时辰,简渊便带着那个布包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宋远山,后者一进门就发现季临川淡淡地盯着他,心想最近他忙着办案应该没有招惹他呀。
简渊把包包放在桌上,傅清若连忙拿过来清点里面的东西,边清边念道:“苍云佩、白琉扇、青花钿、飞羽令,”又用手点点道:“一二三四,嗯!没丢。”然后又把它们一一放回去。
忽的感觉周围气氛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除了季临川一个人风轻云淡地喝茶外,其他三人都一脸复杂地看着她,他们没听错吧,这些单个拎出来都能吓死个人的象征居然都藏在这么个破包里,还在大街上就这么丢了?要不是太子殿下就坐在这儿,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云初和简渊各自互看了一眼,之前这姑娘说这些是什么来着,一堆破铜烂铁?
“清若,你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吗?”云初小心翼翼地指指那个有点脏的包包。
傅清若点点头道:“知道呀,我刚刚数的时候不是说了吗?”
“那你还说是一堆破铜烂铁。”
“对我来说确实是一堆破铜烂铁嘛,我又没用,”转头又对季临川道:“所以你们为什么非得送我这些呢,我就是怕丢才随身带着,今天幸好没丢,不然我得多亏呀!”
云初敲了一下傅清若的脑袋道:“这不是亏不亏的事。”立马感觉到季临川对她行为的不满目光,又悻悻收回手去。
傅清若耸了下肩道:“找回来就好嘛,我下次一定把他们收好,上个七八道锁。对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
众人看向宋远山,后者道:“这次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原来宋远山在追那贼时跟丢了,那贼见包里没钱,翻到青花钿和白琉扇觉得像玉石可能值点银子,转手就拿到了当铺,还跟老板说另外两块令牌当送给他的,当铺伙计觉得可疑,叫老板来看看,那老板早年也和江湖人打过交道,认出了飞羽令,便觉得这包里所有的东西肯定都不是非凡之物,便说要拿进去鉴定,叫伙计拖住那贼,偷偷去报了官。
那贼等了半天,见里面没反应,心里一虚,道:“不值钱就不值钱,老子不要了。”说完拔腿就跑,可惜,正好撞上找过来的府衙人员和宋远山,立马被缉拿归案。
而那袋“破铜烂铁”也被闻声赶来的简渊出示东宫的令牌拿了回来。那贼估计死也不会想到他离那些传说中的物件儿会有那么近的时刻。
一阵叙旧闲聊后,季临川吩咐简渊把傅清若和云初送回千方堂,说自己和宋远山还有点事。
“什么事?”宋远山一脸不知情。
“你上次不是说想比试比试吗,正好饭后活动活动。”季临川说得一脸正经。
“是吗?”他怎么觉得有点危险呢?
那天晚上,东宫的后花园里,宋远山在不知道多少次被摔在地上时他仍然想不通,为什么呢?
离开时,季临川幽幽道:“就算是在查案,也要注意保护老百姓啊。”
宋远山仔细回想下先前的事,恍然大悟,从此对傅清若退避三舍。
次日,城内某处住宅内,顾长轶对着面前背对着他站着的人毕恭毕敬道:“师父。”
“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那人一边给鱼投食一边开口。
“如我们所料,那些金银财宝都是运往西边的。”
“方家的人什么反应?”
“所押之镖接连被抢,合晟镖局在这一年的口碑一直下降,上月他们已经公开说不再接私镖了。”
“准确的目的地还是没有头绪吗?”
顾长轶摇摇头道:“这些镖的委托人每一次都不一样,且并非由镖局直接押到目的地,中途常常几经转手,毫无规律,根本无从查起。”
那人喂鱼的手顿了一会儿,又问道:“方家的事就先不用管了,雁山那边怎么样?”
“傅家女儿傅清若昨日已经到了京州,在千方堂落脚。”
那人嘴边撤出一抹笑,道:“那夫妻俩倒是胆子大。”
“盯紧她。”“是。”
几天后的城门外,方天铭骑着小毛驴一脸郁闷地往城里走,想起来之前他爹和他说的话,面容更加忧愁。
他这次来京州,也是来查所押私镖屡屡被劫之事,自去年雁山脚下的那场劫镖后,这一年内合晟镖局所押的私镖几乎都被山匪拦截,且这些私镖不是金银珠宝就是奇珍异物,方家的趟子手武功都不低,后期甚至加派了人手,可仍然被劫匪得逞,那伙山匪数量众多,各有分工,且武功路数奇特,根本无从招架,便只好撤了接私镖的活计,可私镖大多利益丰厚,停了私镖镖局可以说是损失了一大部分收入。
所以方啸天便让方天铭到京州来查查之前那些私镖委托人的底细,想从中寻找一些原因。
方天铭不知傅清若已经下山,便先在自家在京州的分局住下,等安顿好再去寻找众人,来之前方啸天也再三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边千方堂内傅清若正忙着给抓好的药材打包,突然跑进来一个粉衣女子,咋咋呼呼地就往她这边的柜台跑,傅清若打包之余抽空抬头一看,这女子不是她家师姐还能有谁。
叶锦瑶看着她打完一个结后开口道:“你可以的呀!来京州了都不来找我,还是大师兄和二师兄说了,二师兄再和我说我才知道的。”
“千方堂很忙的,师伯又刚回来,好多事还等着处理,我是想等着忙完这一阵再去找你们嘛!”
“那大师兄怎么知道啊?果然女大不中留。”
“什么呀,我有天晚上出去玩的时候东西差点丢了,碰巧遇上大师兄才让他帮我找的。”
“什么东西?”
“就你们去年送我的那堆东西咯,碍事。”
“那个呀!”叶锦瑶一脸知晓的样子,又道:“我那东西是宝贝,你怎么不戴着呀!”
傅清若一边把药包分好类一边使劲摇头道:“我不戴,金光闪闪花里胡哨的,不符合我的气质,再说,戴那玩意儿上街,我不摆明了等着别人来抢吗。”
“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所以说你到底来干嘛呀,我很忙的。”
叶锦瑶这才想起来这儿的正事,道:“你来我家住呗。”
“来你家干嘛?白吃白喝啊?”
“白吃白喝怎么了,我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肤浅,我住千方堂是去学习医理实操的,再说,我同云初姐姐住,她从小便长在千方堂,方便得很。”
“可是,”忽的又想起什么,盯着她道:“你刚才说我什么?傅清若,一年不在山上,就被天铭带坏了是吧,怎么跟你师姐说话的呢?”
正巧颜岑和云初进来药房,傅清若连忙喊了他俩一声分散叶锦瑶的注意力。
叶锦瑶转过头,和二人打过招呼后,叶锦瑶便直接向颜岑开口:“师伯,就让小师妹去我家住几天嘛,就几天。”
“这你可得自己问她啊。”
傅清若一脸纠结道:“可是这些药材还没有打包好,之前从山上带来的那些都还没处理呢。”
“处理药材这些事忙不完,云初也可以做的嘛!”颜岑道。
云初在一边点点头笑道:“你去吧,上次出去就当是个意外,这次让锦瑶好好带你逛逛京州城。”
“行······吧。”傅清若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又立刻说:“那等我把这一堆打包完。”傅清若指指柜台上的一堆药材。
“行行行,”叶锦瑶摆摆手,又道:“大师兄想娶你还得超过药房在你心中的地位。”
颜岑和云初听了这话,不禁对视一笑摇了摇头。
晚些时候,傅清若便带着她那几个宝贝去了叶锦瑶家,到了叶家才对自己的决定感到非常非常后悔,她怎么就想不开听了她家师姐的话呢,现在这个场面是怎么回事。
叶锦瑶去叫她娘亲和二婶了,只见傅清若一脸不知所措地坐在板凳上,身边围了三个小男孩,皆是一脸审视地看着她,从左到右分别是叶望清,十一岁,叶家二当家叶维实的大儿子,叶望寻,十岁,叶家二当家叶维实的小儿子,叶望信,十一岁,叶家大当家叶维衷的小儿子,叶锦瑶的亲弟弟。
傅清若心里一阵疑惑,现在是在干什么,她难道是什么奇珍异兽吗?她怕是不知道这仨已经听她名字听了十年了,今天见到真人可不得好好观察观察。
这时,叶家两位夫人和叶锦瑶进来了,就看见三个孩子对着傅清若一脸嘀嘀咕咕,叹了口气,扶额失笑,连忙将几人拉开,叶望清一脸惊喜地对着他娘亲道:“她是活的傅清若诶!”
活的?难道还有死的不成?傅清若歪头,一脸无法言说的表情看向叶锦瑶,后者耸肩一笑,无奈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听完叶锦瑶的解释,傅清若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叶望清还得意道:“我叫叶望清哦,‘清’是傅清若的‘清’。”
二夫人连忙拍了一下他的头道:“没礼数,要叫清若姐姐。”
“哦。”叶望清捂着头乖乖应到。
叶锦瑶侧身偷偷对傅清若道:“‘傅清若’对他们来说不是哪个人,是一种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