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四人的火拼,却殃及池鱼。无辜的店小二,无辜的店老板,更是无辜看热闹人群,被剑气,刀风,吹的七零八落。
几人更是被罩风掀翻在地,一个恶狗吃屎,门牙也是缺掉了。
几位眼疾手快的人,则是快步跑去了衙门,找了官老爷,大威国法纪严明。
当街斗殴者拘役一年,情节严重者,或导致有人伤残,必须赔偿其相应的医药费用,在拘役三年,或者五年,直接导致死亡者,付安家费用,在酌情处以死刑。
青衣持剑男子,衣衫破烂,剑已折断,嘴角鲜血不断流出,右手手臂也是被划破鲜血直流。
白衣男子稍微好了些,背部有一条尚浅的伤口在一直流血,再无其它的伤,只是一袭白衣也是被鲜血染红,手中长剑也是只剩半截。
远处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快步上前来说道:“两位不死不休也无妨,可是看看这福临街,已是被两位大侠,拆的七零八落,不知两位是否打算继续,还是找个宽敞点的地方一决生死。”
手持断剑的两人,皆无视眼前的读书人,读书人也是一阵摇头笑道:“习武之人,不管山上山下,皆因证道,已武论道,敢问两位何为武道。”
“很小的时候,我的先生便告诉我,武、止戈为武。”
“如今两位却以死相搏,虽然我不知起因,可是两位的恩怨,却不能伤了他人,不能坏了规矩。”
青衣男子随即吐出一口血水骂道:“你也配跟我讲规矩,”随即拿出怀中藏有的竹筒,只见一阵火花,一道红光射向长空,越来越高直达云霄。
青衣男子随即大笑,只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不断有鲜血从嘴角渗出,青衣男子随即盘膝而坐,运转气机开始疗伤。
白衣男子看着飞向天空的红光,也是一阵皱眉,心了想到原来是青城山的门人,怪不得有恃无恐,只是师妹之仇又怎可不报,随即迈出坚定的一步,走向青衣男子握紧了手中断剑。
一身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看着走向青衣男子的,白衣男子,一脸疑惑道:“你确定。”
不见白衣男子言语,却见他眼神坚毅,点了点头。
读书人也是一口长叹无奈的摇了摇头。
却见紧闭双眼疗伤的青衣男子,睁开眼睛大声喝道:“你敢、我乃青…”话音未落。
却见断剑刺穿胸口,死不瞑目。
白衣男子随即转身走向师妹身旁,抱起师妹,一脸难过,缓缓的帮昔日喜欢的师妹,擦试掉脸庞的血迹,只是越擦试,越模糊,因为泪水模糊了男子的双眼。
读书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无奈的低下了头。
一阵杂乱的马蹄踏破了长街的宁静,原本人群皆沉醉在死人的寂静之中,只是此时两匹快马,打破了宁静,众人回身望去,却见一人一个闪身便从马背高高跃起,几个呼吸,便已经倒了青衣男子身。
只见青衣男子胸口被断剑刺穿,死不瞑目。
于是双目扫视一周,这才落到白衣男子身上,只是此时的白衣男子,心爱的师妹已经死去,再无独生的念头,毫不理会来人凶恶的眼神。
看到自己的徒弟被人一剑穿胸而过,满脸怒容的男子,也是一阵大怒说道:“不把我青城山,青城剑冢放在眼里,不管你是何门何派今日你必死。”
身后则是刚停马便快步赶来的中年妇人,怀抱着已经死透的青衣少年,也是悲痛欲绝。
身为娘亲看到自己的孩子惨死,试问谁不悲痛,就算儿子从不认自己是娘亲,可是夫人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悲痛欲绝,一声长啸划破长空。穆师兄,杀光他们,为铮儿,为铮儿,报仇。
被妇人称为穆师兄的中年男子,则是青城四子的穆筱子,当年青城四子也是文明江湖。
虽说不是我中原人士,但也是在我中原武林名声远扬,只是如今青城山,与窌国皇室同气连枝,让人望而生畏。
穆筱子,微微盯着白衣少年说道:“你师承何门,师傅是谁,我不与你动手但是你必须死,你死后我便会再向你师门请教。”
白衣男子缓缓起身,双手环抱着心爱的师妹说道:“人是我杀的与我师傅师门无关,你要报仇杀我便是。”
便见白衣男子缓步向前,将师妹安放在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上,为其理顺头发轻声说道:“师妹莫急,师哥这就下来陪你,”便转过身去走向穆筱子,一脸笑意,毫无惧色。
只见一旁妇人怒道:“师哥你还在等什么,杀了他。”
穆筱子也是一脸苦涩,虽有恨意,可是要对一个一心求死且是江湖晚辈下杀手,心里也是一阵嘀咕。
这时读书人缓缓站了出来说道:“敢问可是江湖人称,青城四子有剑无血的穆筱子前辈,想来这位便是慕容婉婷夫人,所谓有剑无血出剑之快,从不染血,穆前辈应该不屑于与晚辈后人动手吧!”
穆筱子转身看了眼读书人说道:“你又是何人,胆敢过问我的事。”
读书人说道:“后生晚辈不过一届孺子,只是亲眼目睹一切,心中不忍,随即出言说句公道话。”
公道话,何来公道,我爱徒已死,公道、你且卖我几斤,看我手中长剑与你的公道孰重孰轻。
读书人一手附后,踏前一步笑道:“公道自是公道不再前辈的长剑里,只在人心中,前辈你不分是非黑白,只是觉得杀人者该死。”
敢问前辈,你的爱徒抢先动手,杀了那位女子,女子香消玉损,试问你的爱徒该死吗。
一旁的慕容婉婷怒道:“哪里来的酸儒给我滚开,不要以为我们不敢与读书人为难,今日之仇,非报不可。”
依前辈之言,报仇亦是杀人,且说如果两位在我大威国内,杀掉眼前这位公子,有与公子师门结下恶仇。
他日在我大威国有何闪失,青城派有会与我大威水火不容,所以前辈,还请三思,我已通知州府,想必很快会前来给两位前辈一个满意的交代。
妇人怒道:“相信你们,我只信手中之剑,随即大声道,穆师兄为峥儿报仇。”
便只见穆筱子呼吸之间,便来到白衣男子身边说道:“你必须死,一掌拍出只见男子不怒反笑,像是一种解脱。”
读书人也是快速出手,眼看就可以出手阻拦,可惜还是稍差半分,以至于一掌结实的拍在白衣男子的天灵盖,只见男子顿时七窍出血,命丧当场。
读书人顿时怒从中来怒道:“前辈,何以对后生晚辈痛下杀手,视我大威法纪如无物,”说着便上前抱起白衣男子,抱向躺着女子的桌子,将两人安置一起。
回头对穆筱子说道:“山上人的道理,对于你们可行,对我读书人不可行,对我一洲百姓不可行,对我大威国民更是不可行。”
“今日我一届孺子,就要大声的告诉整个天下,公道自在人心,不再强弱,不再刀剑。”
随即天空一阵春雷滚动,按说刚刚立春哪来的天雷,可就在此时,天雷滚滚声势巨大。
读书人随即又说道:“我自幼读书,每每读道,是故官之失其治也,是主以誉为赏,以毁为罚也,然则喜赏恶罚之人,离公道而行私术矣。”
只见天雷更是声势浩大,原本晴空万里,瞬间便乌云笼罩,读书人又说道:“何为公道,公正的道理,大公无私的道理,我辈读书人应当不畏强权,不惧刀剑,说与天下听。”
穆筱子与慕容婉婷抬头看了眼天空,只见穆悠子说道:“读书读出的大境界我自是佩服,可是如果你想以此让我穆筱子屈服,让我听你所说的公道,那便要看看你的手段如何。”
今日我,并州儒士温文,大胆的说与天下人公听,随即一字从天而来,砸向穆筱子,一个巨大的公字,从滚滚云雷之中已千金之力砸向穆筱子。
穆筱子只是眉头一皱,便一剑快若闪电出鞘,回鞘,呼吸之间一剑斩向千金之字,只见巨大爆炸声,震撤长空,却也不见伤得民宅分毫,又有一字,道、气势越来越大,重量越来越强。
只见穆筱子出剑之手稍微停顿,蓄力之后在出鞘回鞘,依旧斩碎一字。
温文无所顾及,强忍着口中鲜血不让其喷出,强行咽下,人字便更是以万斤之力砸下,速度之快,不再向之前两字缓慢。
穆筱子这次出剑之后不再收剑回鞘,本能让他不得再次托大,只得飞快提升气机,随即率先一剑挥向滚动的云层,只见云层逐渐消散,却又一字,遮天蔽日,飞射下来,击碎剑气,原来只为最后一字,三字皆是为其蓄力。
温文此时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随即笑道:“我辈读书人满腹诗词不吐不快,”虽然吐出鲜血,可是温文也是畅快好多。
一剑无效的穆筱子,脸色凝重内心疑惑重重,读书人的大境界,果然不能已武夫之力来衡量,随即闭气凝神不再托大,长剑在手,一式又一式,快若闪电,一气简单的四式对着心字便飞奔而去,漫天烟雾过后一切归余平静。
只见温文盘膝而座,穆筱子持剑而立,慕容婉婷依旧怀抱青衣男子,长街亦是长街再无变化,慕容婉婷一脸惊悚的看着穆筱子,看到他无异样,这才安下心来。
温文笑道:“让前辈见笑了,缓缓擦拭嘴角血迹。”
穆筱子抬头直视温文,“你方才所说的并州儒士温文,我记住了,我穆筱子行走江湖,与人说理嘴笨,便一剑了之,今日过后无论他日遇见的是谁,都要说上三句道理而后出剑,有理不再剑快刀狠,好一个公道人心。”
说着便走向慕容婉婷,慕容婉婷看了眼穆筱子,随即抱起自己的儿子不再言语,只是回头看了眼盘腿而坐的温文,眼神冰冷,便转身离去。
身后的温文则是笑着说道:“穆前辈别忘了日后在与人动手时,先讲道理,能不出剑,还是不出剑的好。”
听到话语的穆筱子,也是稍作停顿之后,便上马离去,随着马背颠簸,嘴角也是一丝血迹,恰好被一旁的慕容婉婷尽收眼底,便再次看了眼早已死去的儿子,一脸苦涩。
穆筱子不动声色的擦拭掉血迹说道:“想不到,如今的大威国,如此的年轻人也是了得,以后的天下又该如何,”便看向远处的高山,心里也是一阵失落。
自己老了吗,青城山这几年太注重与皇室的利益,忽略了江湖历练,看来不能坐井观天,好一个江湖,好一个公道,一路向北。
盘腿而坐的温文此时看着死去的男女,心里不由的悲从中来,一阵摇头,远处快步跑来的书童一脸哭腔道:“少爷、少爷、你又闯祸了,州府大人来了。”
“那你小子还不把你家少爷扶起来。”
“少爷让你在逞强,你看这下可好,站都站不起来了,”说着便与泪俱下。
站不起来怎么了,站着的未必没事,而坐着的就未必有事。
你小子要是腿脚快点,早点把州府大人请来,你家少爷能受伤吗?
说着便对匆忙赶来的州府大人行礼,随即将刚才之事细说一遍,并再三嘱咐州府大人密切注意穆筱子的动向。
州府大人一脸笑意说道:“你小子回去怎么向你爷爷交代,你家老头子的脾气你是比我更了解啊!”
不瞒大人你说:“我也是一阵头疼,不过无妨。”
“你小子今日可是在这并州城内出尽了风头,我还有公务在身不与你小子闲聊,回家告诉你爷爷,我改日在去府中讨饶,”说着便挥手离去。
“大人走好,我一定把话带到。”
随即也是一脸憔悴说道:“怎么与爷爷交代呢。”
一旁的书童说道:“少爷你可是出名了,只是回家之后少不了一顿挨骂挨罚。”
随即也是摇了摇头一声叹息,边走边说:“少爷咱能不能不逞强,下次遇到厉害的人物,咱不上前凑热闹行吗?小林子我害怕。”
温文说道:“好,少爷遵命,”两人一路有说有笑。
今日之后便会传开,公道人心,江湖便就有了读书不再死读书,读书也为不平书,也为公道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