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悲欢看着,实在有些不忍。
“你知道你家爷是什么官职吗?”魏砚之瞧着那手臂,这有了这疤痕,才能让这人记着。
赵悲欢自是晓得他要嘲她,“可爷也不单单是打仗行军的呀,爷自个瞧,爷这儿的陈设,不就是个翩翩公子的住处吗?
再者,爷这般好看,这外头好看,可里头若不好看,这不就不好了吗?”
“你瞧过里头?”
赵悲欢听着他渐近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
“没……”
“没瞧过,怎么知道不好看?”魏砚之说着说着,就将着闲的那只手,不自主的点上了她的耳垂,轻轻的捏住。
赵悲欢下意识的后仰,后那檀木凳子便架不住,让她差点没坐住,慌得发髻都有些散了。她凭着意识,扯着魏砚之的衣裳,方才稳住脚。
魏砚之哭笑不得的看了看皱的毫无章法的衣裳,眉目间尽是无奈。这他都躲着避着她了,就为了让她好好的适应,可她倒好,自己还上门来找。
“妾身,不知爷的意图,所以有些……立不住脚。”赵悲欢抬眼看了看人的眼色,“爷想做什么便做吧。”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睫毛还在微微颤抖。
魏砚之夹着喉咙低笑一声,轻轻的贴上了她的眉头最喜欢皱着的地方,碰了一下。
做着这副不敢情愿却又不得不任人宰割的样子,他若是欺负她了,以后还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的。
赵悲欢都想着,若是他此事想做什么,她就慢慢受着,虽是那书里说会有些煎熬,但听一听便没有把柄怕被别人揭露了。
可只是感觉到额上的湿热,然后再也没有了动作。她偷偷的睁开眼,便是那人的下颚,她往上头看,没看见他的神情。
魏砚之禁闭着眼,忍着自己心中的痒意,伸手还是摸上了她那耳坠,往上摸上了耳垂。
赵悲欢一阵寒噤,这算是什么习惯啊,摸哪里不好,偏是那儿。
“爷……那儿……痒。”赵悲欢忍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了。
魏砚之将着唇离开了她的额一寸,笑着,“不是随我?”
她睁开了眼,因为痒意,眼角不经意的坠了滴眼泪。
魏砚之没等她重新闭眼,就松开了她,“若是没想好,不必强求自己受罪。”
赵悲欢听着这话,抬头去看他,他也深邃的盯着她,像是看透她似的。
“若是不愿意,以后便也不必来主动招惹我。”
她缓了一阵,才吞吞吐吐的开口,“这,这药差不多了,妾身在帮你用另一种。”
她快速的涂完了药,就去传膳了,还边走边晃了晃脑袋,把里头装的不干净的东西想要晃出去。
两人吃完膳,魏砚之便说让人送她回去。她撇了撇嘴,知道这人生气了,也不便多说,就听了他的话,只是出了院门后,没往暖玉阁走,而是继续绕着月湖,准备绕一圈,等婢女去将账本拿来了,便给湖旁的墨竹院送去。
魏砚之没看着人走远,倒是坐回了湖边的地方,继续瞧着景色,发现她还没离去,绕着这月湖颇有兴致的转了起来,有好一会了,才看见她朝着远处的婢女招手。那婢女不知捧着什么东西朝她急匆匆的走来,后把东西递到了她手上。
她再转头往墨竹院去。
他唤了存栎来,问了问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所以她这是给赵延意送账本去。
正巧存栎来说,霍大人来找他去梦回春喝酒,他一听便是知道这人又伤在了他自家妹妹的心上,每回来找他喝酒,都是如此。
他唤来人服侍着束了发,随后就带着人出府了。
赵悲欢收了账本,便去了墨竹院,进了院门,让婢女通报了一声,就跟着婢女往内院走,她在内院的大厅等了好一一盏茶的时间,赵延意才从门口拐了进来。
她朝着她点了点头,算是行礼。“妹妹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她扭着腰肢往上头坐去,“莫不是来笑话我的?”
赵悲欢也随着笑了笑,“姐姐怕是说笑呢。这姐姐也是一片好心,王爷定是心领了,怕是有客人在,才不好夸姐姐吧。”
颇为自然的打着哈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皮都没眨一下。赵悲欢越发觉得,自己近日的脸皮又厚了些。
赵延意看着自家妹妹那特别从容又真诚的脸庞,一时不知应答什么了,没回与她说话都讨不到半分的好。
“妹妹今日来啊,是亲自给姐姐来送账本来了。”赵悲欢让人又添了茶,才从涂欢手里接了账本,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赵延意看着昨日从自己眼下溜走的账本,有些失而复得的感觉,昨日若不是那些人找着阴招来堵她,这账本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还需盼着她送来?
可为何她这般舍得?这下还有些不好意思去收了。
“妹妹怕是说笑了,妹妹受着便是了,何苦特地给我送来?”赵延意没让下人去拿,只是又开了口。
赵悲欢就知道这人虽是特别在意这些东西,可处事还算是谨慎。怎会这般轻易地不问清楚就将账本又收回去。“妹妹不愿收着账本,自是因为这账本本就该是姐姐的呀。姐姐如今管着采买,虽是有不少的权利,可妹妹怎能让姐姐只出力不讨好呢,若是这唯一的好处都让妹妹给占了,他人会怎么说?”
赵延意听得颇受用,连嘴角都不经意的勾了起来,差点笑的花枝招展的。“既然妹妹都发话了,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好在如何推脱,扶桑,去王妃那儿拿来收着。”
一旁的婢女应了,过来拿。涂欢顺手递了出去。
既然该办的事儿已经办完了,赵悲欢便起了离意。两三句将人打发着,便喝了茶盏起了身,欲往外头走,赵延意瞧这人已然起身了,总要送送,便让人将紫苑今早去厨房取得茶糕端来,说着,“妹妹平日里最是喜欢这茶糕,正巧今日去厨房的时候,看见在做,便端了一些回来,省的妹妹再去取。”
念卑看着主子道了谢,才将着盘子一并接过来。
赵悲欢又绕着月湖回暖玉阁,路过湖边时,特地挑了离着听风楼近的地方绕,从湖这头瞧过去,那窗子半掩着,里头空荡荡的。
她低了低头,才往暖玉阁那头走。
魏砚之出了府门,便翻身上了马,朝着梦回春的方向策马而去,存栎在后头跟着。
到了梦回春门口时,有老鸨出来迎。
“王爷,好久都没见着了,怎么也不常来啊?”那老鸨说着便想往他身上蹭。
“霍公子在哪个房?”魏砚之向来对着这儿的人是耐心不起来的。身形往一旁不自然的躲了一躲。
老鸨也是习惯了这九王爷的性子,还是满脸笑容的应承着,“霍公子在二楼别间呢,就是王爷常去的那间。”
存栎在后头见着主子进去,马上掏了银子塞进那老鸨手中,那老鸨还媚笑着,存栎实在有些应付不来,便立马跟着进去。
魏砚之冷着脸对着拒绝的了一个又一个穿着别致又露骨的姑娘,直直的往二楼的别间去,一点也没有想要停下的一丝念头。
那个别间倒是显得格外的安静,他踹门进去。
“每回都是,你下回倒是换个让我舒适的地方。”魏砚之看着快喝倒在长桌上的人,身旁倒是一个姑娘也没有。
他也没问,只是疾步走过去,便坐了下去,手半撑着身体靠着,寻了个舒服的地儿。
后头的存栎把门别上,守在门外。
他从他手里抢了酒来喝,到了一整杯。“你倒是先来叫我了,我这两日也算是难过极了。”
霍译瞧着一旁坐着的人,与他碰了酒。眉目间尽是无奈,“你又会有什么情事,莫不就是你心里的那位主子,还能有谁?”
魏砚之一干而尽杯中的纯酿,“我近日迎了两位王妃入门。”
“莫不是你破戒了,觉得对不住那帕子。”
“这倒不是,我想着,若是存续这回还找不着,我便不寻了。”
霍译又添了酒,“莫不是你那两个王妃里有入你眼的人?”
魏砚之没再答话,“棠之又如何你了?”他最知道,他那妹妹,从小死心眼,看上的人,便是娶了别人,也要抢回府上,若是其他人,他还可以将就着周旋周旋,可这一边是兄弟,一边是皇妹。他便没有再掺和,只是看着两人纠缠,平日里出来陪他喝喝酒。
霍译苦苦笑了笑,“她前日将我府上的姨娘推入池塘里了,本就染了风寒的姨娘,现下生死未卜,她死活不认,最后我一气之下,将她赶了出去。原本想着,她同往常一样,可以自己想法子回来,或者去公主府也成,左右她不过是皇上安排到我府上的客卿,便没有去管,昨日我与你议完事,便回府。回去便听见她在府外头站了一宿,
前日晚上又下了雨,昨日正好晕倒在了尚书府门口。公主府的婢女来,将人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