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被陶文炎的动作吵醒,摇摇晃晃地想要和他一起出去,但是陶文炎先一步把门帘关上了。
“嘎嘎”地叫了几声,无果,大白无奈地坐下,向地上铺的叶子里缩了缩。
陶文炎把剩下的半颗烤蛋也带了出来,拿大树叶包了起来,把藏在完全熄灭的火灰里。虽然草木灰看起来很脏,但是这是经过了高温消毒的,是他目前能得到的最干净的东西了,用来保存食物最为合适。
藏好食物,带好投石索,陶文炎又趴在自己的窝前听了一会儿,确认大白安静地待在窝里不动了,他才放心地离开营地去捕猎。
他根据太阳运动确定了大概方向。以陶文炎目前的营地为中心,休眠舱的方向是西南方,也是在这条路上他找到的草椰子。虽然一路上很安全,但树丛太过茂密,使用投石索是很不容易施展开的。
他早上偷鸟蛋时爬的山坡在东北方,植被比较稀疏。但早上刚观看过一场恶战,他现在不想去这种危险的地方。
狮蜥在山坡上猎杀掉大白冠鸟之后是向西离开的,也就是说它的栖息地在宿营地的北方的某处。贸然探索有可能会遭遇到这种视力不好的捕食者,他也不想去冒险。
还有东边和南边他没有探索过,虽然不清楚危险程度,但是他迟早也要探明那些方向的生态状况。
他决定先去南边碰碰运气,捕猎一些小型的生物当食粮,当然要是能找到水源就更好了。
只是他不能探索太远,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他大概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太阳落山之前回不来,他就有可能迷失在森林里找不到回营地的方向,甚至还会遭遇到昼伏夜出的猛兽的袭击。
向南行走,树木渐渐稀少,而草丛越来越茂密。
陶文炎双手拉紧投石索,努力睁大双眼,在草丛中寻找动物的身影。
不久,他就看见一个灰黑光亮的小东西,在草丛中窸窸窣窣挪动着。
陶文炎甩起了手中的投石索,石头在他身侧转了四五圈之后被甩了出去。
“吱!”草丛里的小东西发出了凄厉的叫声,拼命地逃窜掉了。
打中了,就不能让你逃了。陶文炎收起投石索,迈开脚步紧追不舍。他没有准备打第二发,因为一旦目标开始跑动,他就没有那么容易去瞄准它了,而且对于那么小的东西来说,挨了这一发石头绝对是致命伤,它跑不远的。
陶文炎看不见小动物,但它的跑动让身旁的草丛不停地摇晃,就像海面上的波浪一样。陶文炎只要跟着波浪跑,就能捉住它。
小动物的生命力异常地顽强,它在草丛中慌乱地逃跑了十多分钟,才力竭倒下。
陶文炎在草丛最后摇晃的位置仔细搜寻,才找到它的尸体。
这个小动物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黑色的胖老鼠,但是没有胡须,鼻子粗大,有点像猪。反正不是什么看上去可爱的东西。但是肉是肥嘟嘟的,吃起来应该会很香。
这只肥老鼠刚刚断气,为了保证血液不会破坏肉的口感,陶文炎想要先给它放个血。拿起锋利的石头砸向它的脖颈,破开了动脉之后,鲜血就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因为它的心脏已经停跳了,陶文炎在血液流量变小之后还用手挤了一会儿,尽力多挤点血出来。
第一次进行这种血腥的工作,陶文炎内心很有感触。他习惯了网上下订单,直接购买包装好了的肉块来做菜,整个过程都非常干净。现在地面上满是血液,他的双手也沾满了血腥,才第一次感受到,在料理肉块之前,宰杀那些牲畜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第一次为了生存而杀生,陶文炎也感到了些许不适。过去的教育里他没有接受过任何相似的宰杀活物的体验,他觉得自己做的事很残忍。
但除了残忍外,陶文炎的内心也稍微有些爽快,这或许是根植在人类基因当中的野性吧。
带着矛盾的心情,陶文炎处理了自己的第一个猎物。
拔下几根草叶编成简单的草绳,把肥老鼠一穿,挂在腰上,陶文炎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
他顺利地猎到了两只体型稍小的带壳的动物。它们进化出来的壳很坚硬,石块打不破,但是打击产生的震动把它们给完全震晕了。
陶文炎把这两个甲壳鼠挨个放血宰杀掉,并全都用草绳捆在腰上。
虽然他打的这两种生物和老鼠并不是非常相似,但他很自然地选择了“老鼠”这种不讨人喜欢的生物来命名,能够轻微地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回去吃烧烤吧。”陶文炎估摸着这些猎物足够他一天的口粮了,开始寻找回家的路。
他沉浸在初次打猎宣告成功的满足感里,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双乌黑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这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毫无警惕性呢。他是新出来的?窥视者心说。
陶文炎迈着轻松的脚步走回营地。他打定主意,即使再遇到什么小动物,他也不会去下手了。这三只猎物也差不多够他两天的饭量了。在炎热的森林里,肉放的时间太长容易腐坏变质。至于家里的大白,它的食谱还要慢慢研究,目前就吃剩蛋吧,里面的营养它能应该能够吸收。
窥视者追踪着陶文炎的脚步,心想:太轻松了,想要杀掉他简直轻而易举。不需要紧紧跟着他,因为他不会隐藏自己的脚印,只挑最平缓的路走,真是个容易追踪的目标。
不久,窥视者就跟到了陶文炎的营地。
这就是他住的地方吗?这也太简陋了。窥视者远远地视察着面前的空地。
这真的只是一片空地,没有遮拦物和伪装物,只有一个已经熄灭的火堆,和一个靠着山坡的草窝而已,没有任何防御措施。这里任何一只捕食者都能在夜间静悄悄地接近,把他杀死在睡梦之中。
窥视者看着陶文炎挑开草窝前的门帘,大声说道:“大白啊,你乖不乖啊?我回来啦!”
他有同伴?
窥视者紧张了起来,但是很快,一只幼鸟摇摆着走了出来,围着他打转。
好肥的鸟啊,窥视者很羡慕,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这只幼鸟,养大了杀着吃多好啊。不过如果它在自己的手里,自己是没有养它的那个闲心的。
陶文炎升起了火,用把猎物的皮毛剥干净,用树枝串起来放在火旁烤肉,然后就和大白玩耍了起来。
烤肉的香气飘了过来,窥视者打定了决心,鼓足勇气从草丛中走出,悄悄靠近了陶文炎的背后。
陶文炎感觉自己背后被狠狠推了一把,这股力量直接把他按到了地上。
“抢,抢劫!”一个女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