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营地,陶文炎把两个鸟蛋先塞进自己的小窝里,然后就开始收集木头准备点火。
有了成功的经验,他第二次生火就轻松了很多。不久浓烟从草絮做的火绒中冒了出来,他加上枯枝,用力吹,火就生起来了。
生好火回到窝里看鸟蛋,这两个里要选一个先吃掉,而这两个蛋的重量明显不一样。
“先吃重的吧,两天没吃饭,还是吃多点吧。轻的那个等过两天打不到猎物再吃。”
陶文炎在下山的时候就想了一万种蛋的做法,但是真正要下手的时候发现,想炒没有油,想煮没有水,手里也没有锅碗瓢盆用来搅匀蛋液。
陶文炎把它挪到了火边,打算烤了吃。
为了防止蛋液沸腾,把蛋壳炸开,陶文炎在蛋壳的顶端砸开了一个小口。从小口顶端看下去,清澈的蛋清里有一颗嫩嫩的红色蛋黄,十分诱人,让他咽了好几口唾沫。
敲开一颗草椰子,喝两口缓解火边的燥热感,一边用树枝缓缓转动着鸟蛋。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蛋壳里产生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白色的蒸汽从鸟蛋顶端的小口冒了出来。
陶文炎耐心地等着,蛋壳里声音消失的时候他把鸟蛋用树枝挑离火边,再从破口看进去,蛋清已经变成白色,凝固了。
他敲碎并扒开了已经被熏得黄黑的蛋壳,向微黄的蛋白伸出了手。但是蛋白比蛋壳的温度更高,他来不及用力,就被烫的缩了回来。
蛋白上还留下了一个黑色的指印。
手太脏了,陶文炎看着也觉得恶心,只好从草椰子里倒了一点水出来,把手稍微洗了洗。不是他不爱干净,只是这个环境下水太难得了,连饮用水都得不到保障,实在没法保证个人卫生。
小心翼翼吹着蛋白,掰下了一小块,迫不及待送入口中。
“唔!”
真好吃!陶文炎心中感叹着,这好鲜嫩的蛋啊,轻轻一咬,蛋白就在牙齿间迸裂开来,每一小块都在舌尖上弹跳,香气充满了整个口腔。
陶文炎甚至来不及把嘴里的咽下去,就又掰下一大块蛋白,恶狠狠地啃了一口。
“咳咳!咳咳!”不小心噎到了,他急忙抓起手边刚敲开的草椰子,灌了两口水。滑嫩的蛋白很轻松地被水冲下了食道,进了他的胃袋。
一顿狼吞虎咽后,陶文炎满足地拍着自己的肚子,结束了这顿大餐。而烤鸟蛋还剩下一大半。
阳光越来越强烈,看来中午临近了,那阵致命的热浪也就快到来了。
陶文炎已经有了一个窝,他早早地就钻进里面,用新鲜的叶片把洞口盖住,等待着炎热的降临。
“沙沙、沙沙”,这是树木在收拢叶片。
外面变得越来越明亮,温度也渐渐升高了。
热浪来临了。
陶文炎抱着草椰子和鸟蛋,他觉得自己很安全。外面灼热如同地狱,他的小窝只是稍微热了一点,像是一个小小的安全港。
怀里的鸟蛋突然一抖一抖地动了起来。
陶文炎奇怪地摸了一把,发现是那颗幸存下来的蛋在颤动。
“不会吧,难道要孵出来小鸟了吗?”
鸟蛋在他的怀抱里颤抖,他已经摸到蛋壳上的裂缝了。
蛋壳被顶开,他摸到了一个潮湿而毛茸茸的东西。
“嘎!”这个东西叫了起来。
陶文炎小时候试过把鸡蛋放在被窝里,企图依靠自己的体温孵化它。但他睡熟之后,一个翻身就把鸡蛋压碎了,而且因为蛋液弄脏了床单他还被妈妈拍了一顿屁股。
于是他明白了,人靠体温是孵不出小鸡的。
现在他的经历正在推翻他近二十年来的认知。
这只小鸟并不安分,爬出鸟壳后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嘎嘎”叫着向着光亮的地方摇晃着冲过去,让陶文炎给拦住了。
把它抱在怀里,它扭着头,用又黑又圆的眼睛看着陶文炎:“嘎,嘎。”
它长着白色的毛,身形胖嘟嘟的,大小和一只成年的母鸡差不多,小脑袋上长了个宽大扁平的嘴,显得十分蠢笨而滑稽。
陶文炎一只手玩着它的大嘴巴,一边调侃它:“你‘嘎嘎’叫什么?难道你其实是个鸭子吗?”
幼鸟扑棱着小翅膀,努力把嘴巴从陶文炎的手中挣脱出来。
新出生的动物总会把第一个遇到的动物当成妈妈,这只小白冠鸟也不例外。它“嘎嘎”叫几声表示了不满,又把身体蹭到陶文炎身边了。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陶文炎有点犯愁。这小东西肥肥胖胖的,吃起来味道一定不错,但是它一副信任自己的样子,实在让他狠不下心去杀了它吃肉。
再说自己已经把它的妈妈或是爸爸给害死了,如果再把它吃了,让它一家人整整齐齐去冥界……太残忍了。
吃饱了饭的陶文炎又变成了“可爱小动物保护主义者”。他打算留着它当宠物,长大了给他看个家护个院什么的也好。
幼鸟似乎饿了,它啃了一口自己的蛋壳,“咔吧咔吧”大嚼起来,一仰脖就咽下去了。
陶文炎看着它吃完自己的蛋壳,还不满意,对着身旁的另一个蛋就要啄下去。
“哎哎,那是我的粮食,再说那怎么也算是你的兄弟姐妹啊,你能下得去口?”
幼鸟不在他手里挣扎,抻长了脖子咬了一口蛋黄,嘴巴一抬就咽了下去。
“啧啧,亲兄弟也吃,真凶残啊。”陶文炎把它挪远了点,用手去掰它啃过的地方,喂给它吃。
也许另一个蛋就是注定要给它吃的呢,陶文炎心想,拿回来的这两个蛋,这个都孵出来崽儿了,那一个还是蛋黄蛋清的原始形态,肯定是没有受精。
还好自己挑出来烤的是没受精的蛋,不然就没有宠物陪着玩了。
“给你起个名字吧,嗯,就叫大白吧。大白,乖,再吃点,反正我也吃不了,这蛋放久了就怕放坏了。”他继续掰着鸟蛋,给幼鸟喂食。
幼鸟吃饱了,老实地蜷成一团睡了。
外面哗啦啦地下起了小雨,中午的热浪已过,气温也降了下来。
“好,多了一张嘴要养活,我得出去试着打猎了。”等这场小雨停下来,陶文炎扒开自己窝前的门帘,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