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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二八烽火骤起 筹赎金关桃救父

关桃穿着一件呢料长大衣,大衣外扎着束腰带,里头是一件中式夹袄,敞开领子,看上去不搭调。他站在船头上,面色冷峻,两只手垂落下来,寒风吹散头发,吹进脖颈,冷到了肚子。

这是中华民国二十一年,公元1932年2月,农历正月新年,枪炮声替代了鞭炮爆竹,响彻天空。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炸弹爆炸声,市区北面大片大片房子燃烧着,黑烟飘过整个上海,在灰色的天空里弥漫,带来死亡的灰烬,空气里充满呛人的焦毛气。上海北部的战线上,十九路军正与日本人作拼死搏斗。

一月下旬开始,局面迅速变化,一天一个样,眼花缭乱。1月18日,马玉山路三友实业社门外发生日僧被杀事件。东洋和尚出来化缘,与正在操练的三友实业社义勇队员争吵起来,随后动起手来,死了一个东洋和尚,由此导致了日本朝野的抗议浪潮,上海的日本人与中国人之间严重对立,发生了更多冲突。

1月20日夜,三友实业社被日本人烧毁。1月21日,上海市长召来日本驻上海总领事提出强烈抗议,要求缉拿肇事者。日本国总领事向上海市长吴铁城承诺缉拿焚烧三友实业社的凶手,但反过来提出了四项强硬要求:一、上海市长对日僧事件公开道歉;二、逮捕和审判作案者;三、对被害人家属作经济赔偿;四、取缔和解散上海的一切反日组织和团体。

当然,这个世界是强权的世界,军事是外交的后盾,一切外交和政治都基于实力。1月21日,日本海军巡洋舰“大井”号和第十五驱逐舰队从本土出发,搭载第一特别海军陆战队450余人和大批军火物资于23日抵达上海。24日,停泊于旅顺港的1.4万吨轻型航母“能登吕”号搭载6架飞机到达黄浦江上。

在东京,日本政府紧锣密鼓筹划“九一八事变”后对中国的又一次重大军事行动。以保护日本侨民为由,更多的兵舰和士兵被派往上海。在上海的日本海军特别陆战队指挥本部里一片忙碌,占据了整个街区的巨大钢筋混凝土大楼门口的工事被加高加固,楼顶上也筑起工事,各个方向站着哨兵。风雨欲来,黑云压城。

24日,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在上海的住所被烧。26日,裕仁天皇批准日本军队行使自卫权。此时,日本人在上海已集结了24艘兵舰,几十架飞机,9部M-25维克斯·克罗斯利装甲车,海军陆战队队员两千人及武装日侨四千余人,分布在公共租界北区和黄浦江上,形成了对中国军队在装备上的绝对优势。从吴淞口到虹口的江面上停满了日本兵舰,兵舰上的旭日军旗飘动在寒冷的天空里,炮口指向苏州河以北房舍密集的区域,虹口再往里,江面上停着几艘英国、美国和法国兵舰,好像阻挡着日本兵舰再往里开进的空间。然而,江面上唯独没一艘中国兵舰。

28日,日本海军省下令再调航空母舰“加贺号”“凤翔号”,巡洋舰“那珂号”“由良号”和“阿武隈号”及4艘水雷舰开赴上海。

面对日本的巨大压力,南京政府充满了愤怒、犹豫和挣扎。九一八事变犹在眼前,由于没有组织有效抵抗,政府背负着民众和舆论的巨大压力,也成为蒋介石暂时下野的部分理由。而现在日本又借日僧事件悍然增兵上海,大有一举向中国心脏地带发动闪电突击的架势。依照国力和军力对比,南京认为中国尚没有与日本摊牌的实力,打仗打什么?打钞票打钱嘛!中国有钱吗?没有!政府的钱什么地方来?要从各省收上来。但南京政府可以从几个地方收得到钱?无论装备还是训练水平,中国军队和日本军队都存在着代差。上海、南京恰是中国政治经济中心,一旦打起来,又打不赢,国家危亡只在旦夕。此时在南京掌权的是中山先生的儿子孙科,孙科本来是想打的,但一摸底牌,又不想打了。1月28日午后,中华民国上海特别市市长吴铁城接受了日本最后通牒的全部要求。然而,这天午夜,已经部署完毕决心一战的日本军队在装甲车和舰炮掩护下突然进攻驻守在闸北的中国军队。国民革命军第十九路军奋起抵抗,刹那间枪炮声响彻宁静的夜空,战争由此爆发。

在上海挑起战争的日本部队由日本海军省指挥。作为依靠海军发家的岛国,日本海军装备精良。由于有了陆军省在中国东北的巨大成功,海军深受刺激,很想在上海迅速取得成功。第二日早晨,日本飞机开始在闸北实行无差别轰炸,平民死伤无数。日本军方起先认为面对占有绝对装备优势的日本精锐军队,中国军队会在最初的象征性抵抗之后迅速后撤,就像他们在东北的同僚碰到日本陆军时一样腔调,但没想到遇到了中国军人空前激烈的拼死抵抗。不但军队拼命,老百姓也像上足了发条铆足了劲,与中国军队站到了一起,支援部队打仗。战争规模迅速扩大,双方各自投入了巨大的战争资源,战事从中国春节前一礼拜爆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年初五,却一点也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这场战事,史称“一·二八”淞沪抗战,日本人称作第一次上海事变。

关桃是在中午知道父亲被绑票的。在街角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各界的捐赠物资源源不断送来,关桃他们几个人不但要负责登记,还要负责分门别类整理好,有时还要帮忙运出去,工作很繁杂。秀珍带着关桃的一个堂弟过来,堂弟给了关桃一张纸,那是绑匪留下的。

关桃交代了手里的事,连忙去找火油张老板借钱。张老板三十多岁,头发中分,额角头有些高,越往下,脸越宽,到头颈地方九十度急转,收出一只相当富裕的下巴,嘴巴看上去小小的,天生一种福嗒嗒的样子。张老板是做火油和火油灯批发的,生意相当大。火油是大宗商品,全中国像上海这样电力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地方还不多,即使在上海,出了租界还有很多小地方没电力供应,所以张老板的脸一直都是油光光的,好像从皮肤里就能抽出油来的样子。

但这一天张老板的脸色有些灰暗,坐在家中的客厅里,一丝疲倦居然盘踞在他的眼角久久不散。外头枪炮声不断,闸北已经被炸烂,天天担惊受怕,身家性命都在上海的人有几个是可以睡安稳觉的呢?虽然苏州河南面的租界里暂时是安全的,但谁知道日本人会不会攻打进来。

张老板看到关桃还是客气的。关桃现在的情况圈子里人人清楚,生意败了,还欠了一大笔债,但张老板做人还是相当有品的,趋炎附势、落井下石这种事他是不做的,这大概也是关桃碰到难处第一个想到他的原因。张老板让了座,牛皮沙发温柔得像绸缎做的。娘姨递了一盏茶上来,泡的是关桃喜欢的猴魁,茶杯用的是最好的皇家伍斯特骨瓷茶具,描金彩绘,一点也没怠慢的意思。

放在以前,慢悠悠品茶,两个人可以有一搭没一搭东拉西扯一会儿再切入正题,甚至根本没正题。但这一刻关桃心急如焚,满脑子想的就是借钱救自己的父亲,实在没心思靠在沙发里东拉西扯。

远处战事正酣,但张家还是安静的,客厅里的陈设还是熟悉的样子,英格兰乡村风格的墙纸格调清新,壁炉里火舌摇曳,热水汀好像发出嘶嘶的声响,自鸣钟滴答滴答走动着,从容不迫。从客厅窗口望出去,花园整齐得体,丝毫没仓皇的感觉。

“关桃兄弟,你看这新年,没一天太平。娘的杀千刀的东洋人,这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要我们亡国灭种啊!”

“是啊,张老板,我……”

“你这桩事,唉,当初你师傅那个女儿,叫啥,秀珍,突然不来上班了,我就觉得有问题!兄弟啊,你是太善了就被人欺!你晓得吗,我一只仓库被东洋人炸了呀,损失惨重!兄弟啊,一只仓库,大年夜夜里,一把火没了呀!我这几个夜里都没睏好觉。东洋乌龟促狭吧?年都不让你好好过!你讲我们怎么都这么倒霉呢!”

关桃有一刹那简直没了开口借钱的勇气,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但是,无论如何他要救父亲,他必须想办法借到钱!放在从前他可能会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但今天不一样,要救父亲,只有厚厚面皮。他的眼睛从张老板脸上收回,看着自己棉鞋前的一方地毯,讲:“我阿爸被绑票了!”

“啥,你讲啥?”张老板的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惊惧、怜悯和若有所思在眼中一闪而过:“啥时候的事?”

“我刚刚得到消息,昨天发生的。我要筹五千块钞票去救我爷。您看您能不能……”

五千!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张老板面露难色:“关桃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放在从前,你知道的,不要讲五千,对吧,但你看我、我也碰到难处,刚刚被炸了一只大仓库,损失惨重,惨重啊!实在,实在是,唉,怎么讲呢,这样好吧,我把身上的钞票全给你,大概有三百,你拿去,不用还的,好不好?唉,你看我们怎么都这么倒霉呢!短命的矮东洋,杀胚、瘟牲!”

关桃心里明白,不用还的意思,就是以后也不希望他再来了!话讲到这里,多讲也没意思了。要不是念旧情,不会有人平白送三百块钱的。但三百块离五千块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关桃没办法,又去找了几个朋友,有推脱不见的,有见了面情况与张老板差不多的,总之,加上秀珍给的,关桃凑到了两千多块钱。

关桃没理由责备这些朋友,老实讲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还钱。但不到一年前关桃的新厂开业时,这些朋友在酒席上个个都像是有过命交情的,不要讲借一千两千,三杯酒落下肚子,把性命交出来都可以。现在,关桃的心里更加悲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过了赎票期限,土匪在撕票这件事上不会有丝毫犹豫。现在的上海每天死人无数,多死一个少死一个有谁会关心?关桃拿上借来的钱就出发了。他预备先到了地方再好好跟他们解释,要是早一年,不,早几个月,土匪是绑对了人,但是现在关桃已经身无分文。关桃想,这些土匪的消息太不灵通了。但毕竟他们要的是钱,至于钱的数字往往还是可以商量的。

关桃要去的地方是黄浦江上游,那里港汊纵横,芦苇茂密,即使是冬天,仍是土匪理想的藏身之地。船先要在闵行停靠一下,那里有一个中间人会告知他最后的碰头地点。

关桃先回龙华见了娘,娘哭得哀哀戚戚。不过几个月前,关桃和爷娘还住在毕勋路的洋房里。上个新年一家人在一道开开心心,这个新年,整个中国都处在极度的压抑中,关家又岂能例外?碰到土匪绑票这种事,轻则倾家荡产,重则人财两空。现在儿子要去救父亲,家里的两个男人都要处于生死未卜的境地,关桃娘肝肠寸断,但她又不可能阻拦儿子去救自己的父亲。

关桃叫了龙根的船送他。龙根是一起长大的,以前经常为关桃运皮棉到杨树浦去,关桃有难,愿意为他跑这趟危险的差事。船停在了关家屋后不远处的河里,关桃要出发了,手里提了只布包,一声不响地跨过门槛,娘在身后拉住了他的手,紧紧地,不愿意松开。关桃转了身,娘一把抱住了他,好像要把儿子重新收回自己身体里去一样。关桃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娘已经有好多好多年没抱过他了,上一次抱他时,娘的身体是他可以倚靠的,这一次,娘小小的身体只在关桃下巴那里,头上有了很多白发。

“桃子,儿子……你要回来,一定要回转来!”

“姆妈,我一定会回来的,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阿爸带回来的。”

关桃没敢告诉娘,涵芬在年前离开他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关桃没亲兄弟亲姐妹,如果他和父亲回不来,这家里就只有娘在这个世界上了。关桃筹来的钱没达到绑匪要的数目,这一次行程便格外凶险。娘儿俩抱着不愿意松开,直到龙根讲:桃子,不早了。

龙根在船尾把舵,两个伙计站在船头拿竹镐向河里插下去,肩膀顶着竹镐,双脚踏着船帮向船尾奋力走去,船慢慢向前挪动,朝黄浦江吃力地撑出去。

关桃娘站在岸上,看着儿子登上这只或许是有去没回的船一点点走远了。

从船上回望,七层八面的龙华塔矗立在散淡的天光里,风铃瑟瑟。太阳微弱的光芒几乎被烟尘遮蔽了,无力地向塔顶坠落,再落一点好像就要被塔顶的铁刹刺破,像皮球漏气一样软软地塌陷下去,然后从飞檐上淋下蛋黄般的液体来。

涨潮时出港很吃力,但要去黄浦江上游,这时候出了龙华港,挂起帆,顺潮走,会快很多,这样,第二天关桃才可能到达指定的地方。龙华港三四十步宽,越往外越宽。河岸上,光秃低矮的桃树枝干黑黢黢的,钢钩铁骨般凌乱伸展;枯黄的芦苇在风中摆动,杨树枝丫直直指向天空。船出龙华港时,远处传来钟声,云层加厚了,天空冷糊糊地暗淡下去,有几盏灯亮起。

黄浦江像一条粗壮的血管,粗壮的血管有很多小血管,那是黄浦江的支流。支流多以“港”名之,例如这一条龙华港。

从龙华镇到黄浦江有两里多路。出了港,江面宽阔,浑黄的江水拍打着船帮,水花飞溅到甲板上。撑起帆蓬,顺潮再加风助,船速立时快了很多,照这样的速度可以按时到达闵行的。龙根为关桃在船舱里铺了干净的棉被,预备他睡觉。两岸景物模糊在暮色里,江风钻到骨头缝里,关桃打了一个寒颤,下到船舱里躺下,眼睛睁着,看着黑乎乎的舱顶。

发源于青藏高原的长江由涓涓细流的千回百转汇合成势不可挡的滔滔洪流,挟雷霆万钧奔腾万里,一路向东,历经高峡的凶悍激情,平原的辽阔沉静,来到海洋与河流交汇的地方。在这里,河流与海洋缠绵絮语,柔情温存,来自中原腹地的泥沙像一粒粒细小的种子着床受孕,生长出一个个沙洲。沙洲日长夜大,纵横勾连,终至于植被葳蕤,沃野成片。这就是上海,长江与海洋的孩子。

关桃出生在龙华。龙华成陆很早,位于上海县城西南,历史比县城悠长得多。县城还是荒滩野地时,龙华寺和龙华塔已巍然耸立。

龙华寺香火鼎盛千年,龙华塔八面玲珑,迎来送往。岁月悠悠,朝代更迭,王谢庭燕,野草荒冢。回头看,人事沧桑,只有这宝塔傲骨嶙峋,穿云破雾,守望千年。宋明两朝皇帝于龙华寺屡有颁赐。但御赐的种种宝物到十六世纪大多被倭寇劫掠而去。

关桃出生时,龙华北面几里路外已是租界。租界分成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有着各自独立的行政机构,警察、监狱甚至军队,互不隶属又互相往来,与华界三足鼎立。那个时候,租界里的洋人世界已经过了最初奠基的时代,正一日日长高,变得繁华喧嚣。租界总体上仍是一个华人社会,外来侨民只占极小一部分,但这个少部分洋人治下的华人社会遵循着与华界不同的规则,好像两个相隔遥远的世界。租界像一个混血儿,荷尔蒙充沛,急剧变化、扩张。各式大楼和工厂造起来,江上停泊的船也越来越大。而租界外天下大乱,一会儿城头变幻大王旗,换了朝代,一会儿这个督军那个督军互相撕咬,狼烟四起。

龙华的西北面是徐家汇,圣伊纳爵堂尖顶上的十字架俯瞰四野。龙华塔和圣依纳爵堂遥遥相望,佛塔和教堂好像一个中国人和一个双头怪洋人互相睨视。红砖砌成的天主堂把多年没修缮过的龙华寺和龙华塔比得有些寒酸,但龙华塔终究还是气宇轩昂,傲立一方。

关桃是学生意出身。关桃开始学生意是因为听了姑姑的话。上海本地话,姑姑叫孃孃。关桃孃孃是个小巧有慧根的女人。江南是滋养美人的地方,温润的气候使这里的女人拥有世上最好的皮肤。关桃的孃孃慧芝有笑盈盈的大眼睛,弯弯的月牙眉,挺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嘴唇,皮肤在阳光照耀下有一层若有似无的绒毛。孃孃后来嫁给了镇上最受人尊敬的王家,住进了深宅大院。

就在刚才,船过了王家的花岗石水码头,关桃看着那座青砖楼,高高的山墙耸起在灰色天空里,整座楼竟无一点生气。孃孃早已不在了,那座楼再也没有带给他温暖欢乐的感觉。想起在孃孃屋里玩耍的时光,恍若昨日,又恍若隔世。

一个认真活着的人一生中大概总会有至少一次活不下去的念头。过年前,涵芬走了,关桃痛不欲生,有了随她一起去的念头。让他放弃这个念头的是逐渐老去的爷娘。生逢乱世,命如草芥,但草芥有根,拔之连土,断之伤筋。现在,黄浦江上游的一间房子里,他的父亲关炳生等他去赎救。关桃从小对不苟言笑的父亲既爱又怕,但这时的心中只有无限挂念。小时候父亲抱着他,他的头趴在父亲的肩头,鼻子闻到汗味和烟草味混合的味道。现在,他想念这味道。天这么冷,父亲的衣裳能不能抵挡寒冷?土匪有没有打他,折磨他?想到这些,关桃忧心如焚。如果救不出父亲……关桃不敢想。他的眼睛盯着黑黑的舱顶,方方的舱盖口漏下一点灰色来,水浪哗哗的声音传进来,和着打帆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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