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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色乌龟的诅咒

果不其然,下一天,董丽娜的死讯成为学校里最大的新闻。音乐系大楼,被警方黄色警戒线封锁了,身穿藏青色警服的警察们,手里拿着对讲机,一脸严肃的走来走去。

学生们在走过大楼时,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里面望去,只见整栋大楼门窗紧闭,如果没有特别许可证,老师都不允许进出。

“怎么了怎么了?”

不明真相的同学们一脸懵懂,满头黑线的问着身边人。

“嘘,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董丽娜死了。”

“啊?董丽娜?就是那个长的像红茶广告里的那个女生?”

“噗……我还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比喻她。不过你说的还真像。据说她是被玻璃割断大动脉,血都流光了,才死的。”

“天啊。这样吓人。自杀?他杀?”

“不知道。反正是死了。谁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整个学校,陷入了一种惶恐的震惊中,人人自危。如果是自杀倒也算了,万一是他杀……想到这里,校长老师们头都痛了。

三天后,警方终于宣布了最终调查结果。

在玻璃渣子横飞的练功房,警方找到董丽娜的手机,一只黑色的智能手机,虽然屏幕已经摔烂,但是还能开机。

最后和董丽娜联系的,是她男朋友,学校里历史系助教陈霖鸣。

陈霖鸣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蓝色衬衫,系着一条又细又窄的黑色领带,头发剪得短短的,一张瘦削的有棱角的脸,特别憔悴。也是因为女友董丽娜突如其来的死亡信息,让他这几天一直都处于寝食难安的状态。

“当时,和她,因为小事闹了起来。我们彼此都说了一些很决绝的话,没想到最后……真的……。”陈霖鸣声音哽咽了,眼圈泛红。

原来,董丽娜因为面临毕业,一直在纠结是去北京发展呢,还是留在N城,和陈霖鸣早早结婚。

内心深处,董丽娜是渴望去北京的。但是陈霖鸣一口否决了她的想法,要她好好等到毕业,就做自己新娘。

“于是,我们俩人在那天晚上,吵得很凶。后来,我就听到很响的一声,似乎是砸了东西,随后电话就挂断了。我以为她又是在使小性子,发脾气,就没有理她。”

事实上,董丽娜当时是把手机狠狠砸向练功房的大镜子,高速旋转的手机将镜子砸出好处裂缝,还有很多小玻璃当即四下乱飞,其中有一块玻璃不偏不倚,正好飞溅到她的脖子处,锋利的玻璃碎片深深插进她脖子的大动脉里。

“警察,我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陈霖鸣是典型的学术派男子,性格非常内向,和爱说爱笑的董丽娜之间,形成明显的性格差异。一直以来,没人看好他们之间的恋情,但是没想到两人居然磕磕绊绊,也走到了谈婚论嫁。

陈霖鸣说话声越来越低,终于,他失控的当场大哭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陈霖鸣所在的历史系主任,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死的人是我,不是她。”当学校领导扶着他走出警局的时候,陈霖鸣眼睛红肿,衬衫的衣角从裤子里滑落出来,一道深深的皱痕。

总之,最后这样的结局,让学校老师和同学们都放心了。

只是一场意外,不是么?

可是,马明杰真不这样认为。

就在这件事情慢慢平息的时候,周六的晚上,马明杰和女友米小兰,还有刘子良,以及他的女朋友叶紫琪,四个人一起坐在食堂二楼吃饭。

周末,食堂的伙食也比往日的要好,学生倒是少了很多。

四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边吃边聊。不知怎么的,聊到了董丽娜。这时,马明杰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脸神秘地说:“才不会是警方说的那样。如果真是意外,董丽娜的脸上,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笑。”

“怪异?”叶紫琪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塞进嘴里,好奇地问:“为什么是怪异呢?”

“说不上来,总之,这个笑容,感觉就跟冻僵了一样。”

“是呢!都说血快流光的时候,人体会感觉到寒冷。这有什么奇怪的呢?”米小兰挑着盘子里的西红柿炒蛋,把蛋都吃光了。

马明杰塞了一块红烧肉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认真地说:“真不是这样的。她这个血,也流的古怪。就算练功房和卫生间隔得那么近,这女厕所还和男厕所离得近呢。怎么血就光流去女厕所了?”

“董丽娜流着血跑向女厕所?”叶紫琪歪着头,猜测道。随即她也意识到不可能,微微笑了笑,右嘴角上露出一个可爱的小梨涡。

“唉。总之,我是觉得,有问题。”马明杰没有再说下去,脸上的神气,充满了“不可说,但是好想说”的样子。

他把盘子里的红烧五花肉统统塞进嘴里,嘴巴油汪汪的。

“啊,你也是认为……血色乌龟的诅咒?”米小兰忽然低声叫道,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长的睫毛就跟芭比娃娃一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一时间,马明杰有点看傻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是自己女朋友,这真是没天理啊,他不禁心花怒放,满脸堆笑。

“咳,好了。既然学校和警方都盖棺而定,我们不要瞎谈这个了。”一直沉默不语,闷头吃饭的刘子良忽然抬起头,朝着大家认真地说。

可是,米小兰谈兴正浓啊,她忍不住继续掰道:“哎哟,你还真是学生会主席的调调。老马,我给你说啊,我们音乐系可是人人都在传,就是血色乌龟的诅咒呢……。”

米小兰越说越夸张,整个人眉飞色舞起来。刘子良无奈的抓了抓头发,低下头去继续吃自己的饭,这时,一只柔软细腻的小手握住自己放在桌下的手。

刘子良朝着叶紫琪看了一眼,正遇上她那双眼梢微微往上飞的丹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这天的紫琪,穿着一条淡紫色的棉布裙子,又细又软的黑色头发,柔顺的夹在耳后,白皙的肌肤,在秋天傍晚微黄的阳光中,显得一种淡淡的透明。

一时间,刘子良看着她美丽的侧面,有点沉迷了。

吃完饭后,马明杰陪着米小兰去校门外走走,刘子良陪叶紫琪去图书馆看书。四个人在食堂门口分开了,还约好周日下午一起去N城市中心逛街。

牵着叶紫琪的手,走在秋天的校园,虽然晚风吹着微微有些凉意,但是,刘子良的手是暖和的。

叶紫琪爱娇的靠在刘子良身上,走了一路,念叨了一路琐碎的事情,虽然刘子良不怎么说话,更多的只是微笑,想着自己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

一瞬间,刘子良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在他看来,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最好样子吧。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进图书馆;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送你回去?”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上,刘子良有点犹豫的问道。其实他还不想和叶紫琪分开。

“我们去湖边走走吧。”叶紫琪顿了顿,恋恋不舍的朝他看了一眼。

刘子良没有说话,微笑着拉着她的手,往学校里最受恋人欢迎的湖边走去。

这天晚上,月亮很圆,很大,月光很美,虫子的鸣叫声,也是恰到好处。刘子良搂着叶紫琪,坐在湖边长椅上,看着朦朦胧胧的湖面,听着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正当两人沉浸在又美好,又寂静的氛围时,叶紫琪的手机忽然凄厉的响了,撕破整片的宁静。

“叮铃铃。”

“叮铃铃。”

刘子良恋恋不舍地松开搂着她的胳膊,看着她从背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谁呀?”刘子良好奇地问。

叶紫琪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盯着手机困惑地说:“不知道啊。”她一边说,一边接通了电话,半晌,才把电话挂断。

“奇怪,不知道在说什么。”叶紫琪皱了皱好看的鼻子,出了一会神,又靠在刘子良身上,无所谓地说:“可能是打错了吧。”

“恩。”

刘子良也没有多问,只是搂着她,继续享受这一刻的宁静;眼前原本一片宁静的湖水,没有风,但却起了一层波澜;水面上,也涌起一层雾。

已经十点多了。

站在叶紫琪宿舍楼下的时候,两人站在门口,说了好一阵的话,都不舍得分开。

周围,站着好几对和他们差不多的校园小情侣。

叶紫琪拉着他的手,摇晃了半天,忽然,踮起脚尖,快速的在刘子良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后扑哧一声笑着,转身跑进宿舍楼。

刘子良傻傻呆在原地,不由自主摸着自己的脸,发了好一会呆,慢慢转身往男生宿舍楼走,嘴角还挂着微笑。

在后来,每当回忆起这一天,刘子良都会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天的月亮很圆,这天的月光很好。

这天的一切都很好。也许,只是因为死神正在赶来的途中。

第二天,刘子良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摇醒了。

“兄弟,兄弟,你快醒醒。”

“唔?”

只觉天还是半黑不黑的,应该是还没有亮吧,怎么就吵醒自己了?刘子良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努力睁开眼睛,猛然间看到马明杰的大饼脸,凑在自己眼前,吓了一跳。

“啊,你干嘛。”

“系主任找你。”

“拉倒吧。”瞄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刘子良有点恼火的转过身,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马明杰有点不知所措的蹲在他床上,眼中带着同情,愣了一会,又踢了踢刘子良的腿,轻声说道:“系主任找你。”

刘子良没有理他,继续睡觉。

“系主任找你啊。”马明杰不屈不挠,又说了一遍。

刘子良有点恼火的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脑袋,终于,马明杰爆发了,一下子把他的被子掀开。这下刘子良可火了,气愤的睁开眼,一巴掌拍向马明杰肥硕的胳膊,怒吼道:“系主任找我个鬼啊。天都没亮呢。”

“唔,刘子良,是我找你。”

没想到,自己话音未落,床底下真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刘子良吃了一惊,支撑起身子,探下头去,正好看到系主任那秃了一半头发的花白脑袋,和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

来不及思考,刘子良顿时哧溜着爬下床梯,赤脚站在地上,努力睁大细长的黑色眼睛,看着系主任和身边几个表情严肃的老师,结结巴巴地说:“这个,主任,老师找我干嘛?”

系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他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只穿着短袖短裤的刘子良,说:“先把衣服穿起来,然后和我们走一趟。”

站在一边的马明杰默默把衣服塞给他,看着刘子良一脸懵懂地跟着老师们走出宿舍;临出门前,他扭过头看了一眼马明杰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马明杰自以为读出了他眼中的绝望?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在凌晨五点半,把刘子良带走?马明杰一脸茫然。

听到宿舍门关上了,另外两张床上睡着的小东和小毛,一个蹭的坐起来,另一个“啪嗒”一下扭开床头灯,一叠声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道啊。”马明杰有点郁闷。他不过是起来上个厕所,正好听到有人在敲门,自己还觉得奇怪,这天还没有大亮呢,是谁呀,敲哪门子的门?

结果就在他打开宿舍,刚想骂上去的时候,居然看到是系主任那张老脸,顿时吓得他把骂人的话憋回肚子里。

“老刘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被逮住了?”睡在马明杰斜对面床铺的小毛,揉了揉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问。

马明杰摇了摇头,抓了抓头发,点了点头;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于是摇了摇头。

小毛目瞪口呆的看着马明杰莫名其妙的动作,毫无指向性的探讨了一会,哈欠连天的熄灯睡觉了。

可是马明杰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董丽娜死时,脸上诡异的笑。这笑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在忽远忽近中,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马明杰,马明杰。”

“哎。”是被梦靥困住了吗?似乎用尽洪荒之力,他才勉强发出一声应答的呓语。

“老马老马,快醒醒,老马,醒醒啊。”

马明杰翻了个身,忽然坐起来,看到居然是小毛,站在自己床底下,不断拍着床板,焦虑地说:“老马,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大事?”马明杰的脑袋忽然嗡的一下醒了,他心虚地问道:“什么大事?”

一时间,他的脑袋里浮现自己昨天晚上偷梁换柱,把宿舍里被自己摔坏的靠背椅,和宿管员的椅子悄悄换了个的事情。

“你自己看手机。不得了。叶紫琪死了。”小毛脸没洗牙没刷,一双总是打着瞌睡的小眼睛,这回可是睁的好大好大,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也难怪小毛凌乱了。前段时间董丽娜的死,是室友马明杰最先发现的;这次叶紫琪死了,又是自己寝室哥们的女朋友,这……让别人怎么看自己寝室呢。

听到小毛慌里慌张说的话,马明杰的脑袋是真的炸开了。他愣了好一会,终于消化了小毛说的事情后,颤颤巍巍打开手机。

果然,学校的群里,和讨论组里,都在热火朝天的传说着一件事。

叶紫琪,这个性格随和,长相可爱的女生,居然死了。

发现她尸体的,是个体育系的男生,这天清晨,大约五点,男生按照惯例在湖边跑步,却远远看到,雾气缭绕的湖面上,似乎有东西在浮荡。

男生停下脚步,仔细看了半天,忽然头皮发麻,整个人吓的差点没背过气。后来,据他自己说,看到一个应该是女生的身子,飘飘荡荡浮在湖面上,整个人肿的像猪头一样。

她死的样子非常惨,肢体残破,血被放光了一大半。

值班老师还有学校保安,接到男生报告的消息后,顿时紧张的神经都要打结了,慌慌张张钻出被窝,只是一个劲的冲到现场。

现场的情景,甚至比男生说的还要诡异和恐怖。

当即,事情立刻越级汇报,不过是半个小时,叶紫琪所在专业的院长、系主任和老师们都到了,警察也在现场勘查。就连在被窝里睡觉的刘子良,也被揪了起来。

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这个事情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这,刘子良,还没有回来?”爬楼看完群里说的话后,马明杰结结巴巴的问道。

小毛瞄了一眼刘子良的床位,摇了摇头,说道:“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呢。”

“这,这,这。”马明杰的心咯噔一下,从系主任带他走到现在,也要过了两个小时了吧?“刘子良这家伙,没问题吧。”

“你别吓我啊。老马。”小毛顿时怪叫道:“咱总不见得和,和,和,这个什么,生活在一起吧?”

小毛顿了半天,还好没有说出“杀人凶手”这几个字。

马明杰的脸色也发白了,只是抓了抓头发,朝着刘子良空荡荡的床位发了会呆。他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八点了。

要赶紧起来,八点半还有课。

马明杰从床梯上爬下来,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了,他的脑袋里,忽然想到刘子良被系主任带走时,转过头看自己的那一眼。

一直到刷牙的时候,他都在琢磨,刘子良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越琢磨,就越觉得,难道是……“道别”?

想到这里,马明杰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肯定不是,肯定不是。”马明杰狠狠吐出嘴里的牙膏沫子,喃喃自语道。一时间,眼前又出现董丽娜死时,那双不瞑目的眼睛,和诡异的笑。

他忽然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在告诉刘子良,董丽娜死了这个事情的时候,他的反应,似乎太淡定了点。

马明杰越琢磨,越心惊,他甚至还想到,在食堂里,刘子良试图阻止自己和米小兰讨论董丽娜死亡的事情。

这事情,绝对不是警方宣布的那么简单。

难道,凶手就在自己身边?想到这里,马明杰忽然觉得头皮发麻,漱口水直接咕咚一下,咽了下去。“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在换衣服的时候,他狠狠告诫自己。

十五分钟后,马明杰拿着书,站在宿舍楼台阶上,准备去食堂吃早饭。清晨的校园,虽然刚发生了那么惊悚的女学生溺水身亡事件,但是看起来,大家都还努力和往常一样,继续学习生活。

马明杰瞄了眼手机,还有十五分钟就要上课了,天,来不及买早饭了。毕竟,从宿舍楼跑到教学楼,走快点都要十多分钟。

他抱着书,匆匆忙忙走下台阶,刚跑了没几步,忽然看到一辆警车,很拉风的闪着灯,径直开过来,“吱”的一声,停在男生宿舍楼前。

瞬间,正在匆匆赶去教室的学生们,都放慢了脚步。马明杰的心狂跳起来,真是抓刘子良的来了?他停下脚步,呆呆看着警车门打开了。

刘子良从汽车的后排位置钻出来,又探着脑袋和车里的警察打了声招呼,“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面色阴郁地走向宿舍楼。

他完全没理会周围同学好奇的看着他的眼神。

马明杰抱着书,傻傻站在原地,直到警车开走后,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怎么了?那个,那个,还有救么?”马明杰一边小跑着,跟在刘子良身后,一边悄声问道。

刘子良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马明杰重复问了几次后,他忽然停下脚步,眼圈红红的看了他一眼。

顿时,马明杰知道自己又犯傻了。因为刘子良的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她父母来了。具体是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刘子良答非所问地说,随即,头也不抬的走进宿舍楼。只剩下马明杰呆呆的站在宿舍楼的进门处,周围还有一些同学,抱着书指指点点,一脸同情。

看着刘子良一声不吭,转身回宿舍,马明杰总觉得他的神气是不是会想不开,别闹自杀啊。

想到这里,马明杰瞄了眼抱着的书,决定去买个早饭,然后就回宿舍。

果不其然,当马明杰拿着从食堂买回来的五个肉包子,和两杯豆浆,走进宿舍时,刘子良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刘子良。”马明杰轻声唤到,刘子良扭过脸,神色木然的朝他看了看,没有说话。

“我给你买了早点。你还没有吃吧。”马明杰一边说,一边递给他豆浆和包子,自己拖过一张椅子,坐在他边上。

“那个,老刘,叶紫琪的事情……你知道情况吗?”马明杰拿着肉包子,一边啃,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肉包子的香味,在宿舍里飘荡。

刘子良没有回答,只是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喉结上下滚下,猛然间,他瞪大细长的黑色眼睛,一把夺过马明杰手中吃了一半的肉包子,凶狠地扔在垃圾桶里,随后自己奔到厕所,拼命呕吐起来。

马明杰一头黑线,心痛的看着自己还想继续吃的包子,就这样躺在垃圾桶里,他还有一大块肉没有吃呢。

卫生间里,传来刘子良一阵又一阵的干呕声。过了好一阵,才传来流水的哗哗声。

马明杰不敢乱动,刚才刘子良的动作,吓到他了。又过了好一会,洗手间门打开,头发和脸都湿漉漉的刘子良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马明杰,又看了看被自己扔在垃圾桶里的肉包子,叹了口气,说道:“实在没办法控制住。一闻到这个味道,看到被绞碎的肉,就止不住的恶心和难过。”

说完,他的眼圈又红了。

马明杰听到这里,也忍不住长叹一声,他已经不敢问刘子良到底看到,听到什么了。单是看他这反应,就知道问题还挺严重的。

看来,叶紫琪还真是死的不是一般的惨。

从这天开始,刘子良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话也不愿意说,每天就是靠着舍友打饭回来,胡乱吃了点,就爬上床,继续躺着。

有那么几次,马明杰爬到自己床上,朝他看时,发现他根本没有睡觉,只是两眼瞪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这人不会傻了吧。”

马明杰心里嘀咕着,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刘子良那天扔肉包子的举动,吓到他了。

这么凶,这么狠……和他睡在同一屋檐下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情。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

警察们对于叶紫琪的死因,解释为是遭受到不明原因的,凶猛的水生动物撕咬。听到这个说法,学生们都沸腾了。

难道说,学校的湖底,藏着什么“尼斯湖水怪”这样的惊悚生物?

一时间,学生们眼睁睁看着居然还有穿着防水衣,带着大口罩,身上背着奇奇怪怪东西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个个类似于探射器的东西,在湖面上戳来戳去。

据说,那些人是生物研究所的。

可是,如此大费周章,折腾一番以后,最后出的检测报告,说湖底根本没有什么怪物。听到这个论断,警察和学校领导们又一次紧张起来。

那岂不是说,是学校里有人杀了叶紫琪?

这简直太可怕,太无法想象了。

一时间,学校的气氛又紧张起来,人人都希望警察能早点破案,给大家一个说法。可是,越是这样的焦虑,事情就进展的越是慢。

虽然警察们每天都在学校里打转,进行各种盘查,和线索的搜集,但是奇怪的是,没人能回答,湖边那一串脚印,为什么只有叶紫琪的?

也就是说,如果她是自己走进湖里,那就是自杀;可是自杀的话,她倒是怎么做到,把身子撕裂成在这样?

事实上,她明明是属于性格温和,人缘好,成绩好,家境好,男友刘子良对她又是好,两人感情如漆似胶。

有那么多的学生,都能作证,看到叶紫琪在女生宿舍楼下,主动亲刘子良呢!

可以说,她完全就是幸福的小公主。

所以,如果定性叶紫琪是自杀,那么她的动机是什么?

真是好奇怪,谜一样的死亡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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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修寒,爱上你我无怨亦无悔,只是我累了。”“柳云烟,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寻到你,你累了我来爱便好。”六岁,暮修寒在桂花树下救下了柳云烟,从此他便当她是命中注定的良人。“漂亮哥哥,你一定要等我长大,等我长大了我就做你的新娘”“嗯,我等你”十六岁,柳云烟终于如愿身披红纱嫁给了心中的暮修寒,新婚之夜满心欢喜。“杀妻之仇不共戴天,我定会以你心头血祭奠亡妻”“可我才是你的妻啊!”二十六岁,柳云烟倒在暮修寒的怀里,可他却慌了。“暮修寒,现在我如你所愿你报了你的杀妻之仇了”“柳如烟你不能死,你的命是我的,我的。”
  • 四书近指

    四书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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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赤脚张三

    赤脚张三

    清凉的月色映照着普陀山幽林古刹。突然,从寺庙高高的红墙上,跳下一位身材剽悍、剑眉虎目的青年。他背负褡裢,赤着一双大脚,幽灵似的朝绝巅奔去,飞身攀上了鬼愁崖。鬼愁崖,阴森可怖,嘶嘶风声和哗哗涛声,伴随着间或传来的夜猫子的凄厉鸣叫,令人毛骨悚然。登崖青年沉思良久,蓦地转身抱拳,大声说:“师父,张三拜别了!”趴在地上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一个鹞子翻身,扎下了百丈危崖。悬崖下,一只小舢板在巨浪中颠簸。张三秋叶般飘落而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舢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