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我与父亲通过古传送阵穿越“长城”的那一刻间,远在十万里之遥的泰山之巅的圣殿里,一位垂暮之年的银发老者,已经开始投注关切的目光。他眺望长城方向的那名银发老者,意味深长地喃喃自语道:“夫子飞升之前曾预言之人已然出世,大周王朝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来也!”
然后银发老者转身,对着一名英俊儒雅的中年儒学修士交代说道:“此子系是大周天命之数,非同寻常,事关吾辈儒学修士之未来,汝断不可疏忽大意,须严加保护!”
“诺!恩师且宽心,弟子定当尽倾力亲自督办此事,确保万无一失!”中年的儒学修士拱手答道,便转身匆忙离去。
此时,我正趴在父亲的宽厚的背上,登上了由山海关飞往潮州首府羊城的航班。与前世所乘坐的交通工具飞机不同的中,我所乘坐航班的飞行工具乃是一头经过人工饲养训练的幼年飞兽鲲鹏。此鲲鹏幼兽体长约五十丈,体宽约十丈,其形状活生生就像是一头会飞的超级鲸鱼。前世鲲鹏只记载于古代中国的神话《山海经》,大名鼎鼎,没想到在浩然大陆却是一种真实的存在。鲲鹏兽的背上修建有可供旅客休息的房屋,一次性能够运送上百名旅客以及货物,相当于前世地球的一架大型客机。
鲲鹏飞兽是浩然大陆上当之无愧的最大交通运输工具,价格昂贵且不收世俗的大周通宝,一人一程的费用也是一页父亲之前使用过的进士文宝符笺。根据航班的告示,只有八品秀才以上文位的儒学修士与边关大将军方有资格乘坐鲲鹏航班,一般的儒生、百姓、商人是没有资格乘坐的。即使是有资格,那也是绝对消费不起,而且航班也没有固定的起航日期,额满即行。
从之前母体得到的记忆信息中可知,六品进士文位已经是大周王朝高阶的儒学修士,大周天下总计一百亿人口,一年也出不了几个进士。可想而知,与六品进士文位相匹配的文宝该有多么的珍贵。
莫非说这一世的父亲林还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特殊身份?
我心中一边暗自猜测,一边跟随父亲蹬上鲲鹏兽身上的舷梯。踏着红色的地毯,来到了甲等舱的九号客房。开门进去只见是一间简单的双人套房,两张木床,中间摆置了一只桌几,别无他物。尽管我已经是两世为人,实际心里年龄已经超过四十岁的人,但仍然忍不住充满了强烈的好奇童心。抬头往窗外一望,起源星球的视线非常良好,窗外尽是一片深蓝的天空,没有什么大一点的云层阻挡。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翅膀奋力地扇动着,强大的气旋托起了鲲鹏兽庞大的身躯,平稳地掠过地平线。
第一次经历,实在是难以忘怀,带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视觉冲击。前世的我绝对不会想到会有那么的一天,坐在一头飞行兽鲲鹏的身上飞行。那感觉,相比前世第一次乘坐飞机时的经历,要更加让我的震撼千倍万倍。
正当我还沉浸无尽遐想之时,客房的门铃叮咚响起,一名十五六岁的侍女在得到父亲的许可之后推门而进。只见那名侍女的手里端着一个大食盘,进来之后跪在地上,从大食盘中取出了一小碟的书册糕、一小碟的绿豆饼、还有两碗豆腐花等,几样小点心放在房间的桌几之上。然后用手比划着,示意我们慢用。
原来是个哑巴侍女,我稍微同情地关注了一下那侍女,模样和前世地球的东方女性模样差不多,身材略高,肤色白里透红。见那侍女临走之前,眼睛似乎有意识地多瞄了一眼那碟绿豆饼,手臂动作疆硬,神情紧张,手指头有些还轻微地抖动了。
哦!有情况?也许是前世宫廷斗争电视剧看得太多的缘故,忽然心生警示。因此我并没急着动手去取点心,尽管我的肚子已经非常饥饿,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一下这舌尖上浩然小世界的味道。我用询问的眼光望了望父亲,他就站在我旁边笑了,没开口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又从文印空间取出一页纯金色的符笺。这张不知是什么品级的儒学文宝,显然品级比之前所见到的黄铜色的进士文宝符笺要更加高一些。只见父亲在纯金色的符笺上面简单寥寥勾勒了几笔,瞬时之间便有一只有血有肉的鲜活小白鼠从纸上跃起。跳落在食盘周围绕着点心嗅了一圈,最后快速吞下那碟的绿豆饼。没过一会,那只小白鼠即刻中毒身死,最后化作点点光芒烟消云散。
之后,父亲才风轻云淡端起剩下的那一碗豆腐花,递给目瞪口呆的我安慰说道:“没事了,此碗豆腐花已确认无毒,我儿尽可安心食之。吃完早点歇息,明日为父唤你起床。”说完,父亲便自个儿在其中的一张床榻上躺下。也许是父亲太累了,又或许是太伤心了,一躺下便咕噜大睡。
经过了刚才惊险的一幕,我已经无心品尝美食,三下两口便吞下了一整碗的豆腐花,随后也躺在另一张床上也稀里糊涂沉沉地睡去。我所不知道的是,就这在一天的夜里,大周王朝的天南地北的许多个地方,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撕杀。包括那鲲鹏兽的东家在内,有上百号大周王朝的精英人物,在一夜之间被彻底地抹杀,毫不手软。还真是应了前世地球家乡的一句老话:“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浩然世界也例外。
第二日,我被父亲唤醒,睁开眼睛,此时窗外晨曦刚至。天空万里无云,俯视平原大地,碧波万倾,人间春色,吹烟袅袅。一种对地球家乡的怀念之情,也油然而生。正当还沉醉在思乡之情中的我,突然听到了鲲鹏兽的一声响亮的鸣叫,赶紧收起思绪,跟随父亲走出的房间。才知道原来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飞行,航班已经是到达了此行目的地,大周王朝九州之一的潮州首府羊城。
降落时,鲲鹏兽巨大的双翅卷起了满天的飞尘,仿如一阵沙尘暴来垄。沙尘过后,立马有航班上的仆伇放下舷梯,供乘客下地。我趴在父亲的背上,跟随父亲一道下了舷梯,即刻离开航班的白云山空运码头。
也许是父亲回乡心切,并没有在潮州的首府羊城多作一刻的停留,便带我直奔羊城的黄浦水运码头而去。恰好赶上了本月最后一班由羊城开往祖籍地潮汕郡澄海县澄城的航班。
大周天下九州之一的潮州,位于浩然大陆最南端的天涯海角之地,临近无尽海,境内有长江的支流韩江流通潮州全域。潮州的首府羊城便位于韩江的中上游位置;而澄海县则位于韩江的下游出海口位置;每月的初一、十五各有一趟运输客船往返于韩江全流域。
我跟随父亲俩人直接登上了羊城开往客船,后来才补的是贵宾仓的船票,票价是一人一千枚世俗大周的通宝。客船的造型模样与地球古代中国的楼船样式没有什么大的不同,而区别就在于船的推进动力,并不是常规的船帆或者木浆推,而是由上百头洪荒赤鱬兽组成的纤夫队伍牵引。一头头栓着铁链的赤鱬兽,此起彼伏地争先跃出水面,拖着客船飞快地前行。这又是一番不可思议的视觉冲击景象,真的再次是令我叹为观止,不知未来还会有多少惊奇的情形出现?
客船经过了七天七夜的航行,终于到达了的澄海县城的莱芜轮渡码头。我与父亲俩人便下了客船,雇用了一辆马车,首先去了一趟澄海县城澄城的县府衙门。父亲林厚德原为澄海县的八品秀才文位,在当地乃是德高望重之人,轻易便托得关系为我补办了户籍登记手续。出了澄海县城的衙门,已经是中午时分,父亲便带着我去了附近的新梅园大酒楼用餐。
酒楼的掌柜见父亲上门,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赶紧上前道:“林秀才大驾光临,多有日子没来,令小店蓬筚生辉,请上二楼贵宾间。”
酒楼掌柜亲自领着父亲和我上了二楼的贵宾间,点头哈腰问道:“敢问林秀才,今日上何菜色?”
“离乡多年,想念家乡菜,掌柜的便随且来几样便是!”父亲很是随和回答。
“诺!请稍后!”掌柜应答的匆忙退下。
我学着父亲样子,也是席地跪坐在桌几之前,饥肠辘辘,等待上菜。不过一会,酒楼的伙计开始上菜:一大盆当地特产生蠔酸菜汤;一盘名菜卤味西头鹅;一小盘五香猪头粽;一小盘特产薄壳米;一盘盐水巴浪鱼饭;一盘豆芽炒韮菜;一盘油炸豆干;外加一大碗香喷喷的猫牙米饭。就是这么的一餐家常饭,民竟让我吃得泪流满面,满满地球家乡的味道。我几乎是嘴不离碗,筷不离手,狼吞虎咽。
“我儿,慢食,份量不足可添。”父亲在一旁笑道,招呼店伙计再上了一盘红烧猪蹄,一盘爆炒肥肠。
我与父亲俩人很快便吃完午餐,结账离开了新梅园大酒楼,那掌柜热情送出门口。上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领略乡间田野风光。傍晚时分,终于回到了父亲阔别多年的祖居地盐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