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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他们是好人啊

场景一:

夜色暮黑,只有海风吹着海浪的声音。一对成年男女沿着海边走着,穿着简朴甚至有些落魄。女人提着行李袋,男人背着一个熟睡的8岁女孩。

场景二:

一位留守阿爷,满脸皱纹,拿着老人机打电话,用手抹着眼泪,神情是又着急又有点愧疚。

场景三:

女人说:永远回不去了,就到这里吧。

男人向海里走去,将背上熟睡的女孩扔进了海里。

女孩呛了几口,挣扎了几下,旋即沉了下去。

女人将行李袋中为女孩准备的用品一一拿了出来,扔进了海里。

场景四:

阿爷的儿子带着方形眼镜,露出焦急的表情,叮嘱老人报警。挂了电话,简单装了几件衣服,飞奔下楼。

场景五:

男人和女人在出租车里,俩人手牵着手,各自望向窗外,城市的灯火斑斓依旧。

俩人来到一片湖区,这里白天的景色很美。

两人的左右手用衣服绑在一起。

两人的左右脚用衣服绑在一起。

湖水没过两人的腰身。

湖面冒着水泡,(镜头拉远)整个湖区一片幽蓝一片寂静。

场景六:

知了叫着燥热。

市井小镇,人来人往,一个小女孩帮着阿爷阿奶卖水果。

男人提着一大袋零食,女人和老人相谈甚欢,男人将零食递给了女人,女人绕进摊位,将零食放在了女孩手里。

阿奶起身阻拦,女人说:“囡囡很懂事,我和老公很喜欢她,这父母都不在身边,看着也挺招人疼的。”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女孩的头,笑着说,“如果喜欢,以后阿姨天天给你买”。

女孩本来就爱笑,稚嫩的脸上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场景)上学放学,男人女人帮阿爷接送女孩,隔三差五带着土鸡或好吃的去女孩家。

场景七:

晚上,女孩,阿奶,阿爷三人在家。

阿奶:叔叔阿姨待你好么?

女孩:嗯,很好,我很喜欢他们,你们教导的人家待我们好,我们也要待人家好,这叫礼尚往来嘛。

阿爷:嗯嗯嗯,是爷爷的好孙女。

阿爷阿奶爽朗地笑着。

场景八:

女孩放暑假了,在家写作业。

男人女人提着不多的行李住进了阿爷阿奶家。

男人:谢谢阿爷阿奶,帮我们省了不少的钱,我们也就住一个月,机票我们也改签了,和你们多待些时日,更好地感受下本地的乡土人情。

女人附和着。

场景九:

女人:阿爷,我朋友三天后结婚,现在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花童,我看囡囡特喜庆,我想带囡囡去上海参加婚礼,你们二老看成么?

阿爷:这事儿啊,我得问问囡囡的爸爸。

阿爷去里屋,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阿爷:喂,咱家有两个租客,想后天带囡囡去上海做花童,你看成不啊?

儿子:爸,不能让囡囡去,她一个人不安全,你又不知道那俩人是不是人贩子呢,交给陌生人不安全。

阿爷:也不算陌生人,住咱家里呢,平日待咱也挺好的,经常帮我接送孩子,还时不时地带150多块钱的土鸡到咱家,和我们一起吃饭呢。

儿子:爸,让囡囡一人去不成,她即使去也得你跟着,不能没大人。

阿爷:成,那我说说看。

阿爷回到这屋,说:孩子爸不同意啊,你们还是别带囡囡了,再找个亲戚的孩子去吧。

女人:阿爷,不是没有别的孩子,我们是看囡囡可爱,顺便带她去上海见见世面。并且,还有八千的元红包呢。

阿爷眯着眼睛咂摸着烟袋,说:那成,想带囡囡去啊,得带上我,她爸叮嘱了不能让孩子一人出门,得带个大人。你们看成不?

女人:阿爷,你们这是不相信我们啊!难不成我们能把孩子弄丢了不成?你们看看我们夫妻俩多喜欢囡囡啊~疼她还来不及呢。

男人接过话茬:您老如果去的话,那八千的红包就得打折扣。你看,如果您跟着去,就得给您单独订一间房,这得额外花销,还有吃饭的钱,交通费等,如果只是囡囡去,就跟我们吃住一起就行。

阿爷瞅了瞅阿奶,男人看到后接着说:你们二老挣钱也不容易,囡囡能挣八千元,咱们还是能省就省些吧,你们说对不对呢?

犹豫了片刻,阿奶想说什么,被阿爷抢先说:好吧,那你们带囡囡去吧,注意安全就好。

阿奶拍了下老伴:不成,她爸都说不能让她单独出门,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阿爷瞪着老伴:打我干啥,他俩人也不像坏人,去一趟上海挺好的机会,科技这么发达,真出事儿了他们也跑不掉的,怕啥。

男人女人应和着阿爷:就是就是,放心阿奶,我们不是坏人,婚礼完了第二天保证把孩子安全送回家,到时红包一起交给你们。

阿奶没拦得住,指着阿爷点了点:你就不听劝,万一出事儿了,看你怎么办。

阿爷:你就不能盼点儿好的啊。真是的。

场景十:

儿子:爸,我给囡囡买了个书包,叫她过来看一下,喜不喜欢,过几天给她带回去。

阿爷支支吾吾地说:囡囡...囡囡她去上海参加婚礼了,昨天走的。

儿子:我妈跟着呢么?

阿爷:没,你妈和我都没去....

儿子:什么?我不是说要有个大人跟着么?

阿爷:人家说跟着一个大人,红包就得打折,八千块呢,能多留点就留点嘛。他们都是好人,说明天一早就把孩子带回来,放心吧。

儿子:爸,你有他们的电话或微信吗?告诉我一下,我联系他们一下。

阿爷:我只有电话,你记一下....

场景十一:

囡囡爸爸:你们到哪了现在?

男人发了囡囡的视频给囡囡爸爸,回复:我们没买到回去的车票,婚礼完我们去了趟福建,现在往回走,明天下午能到家。

囡囡爸爸:我想和囡囡说话。

男人发来一段囡囡的语音:爸爸,我(今天)回不去了...

语音里囡囡情绪有些低落,能听到是囡囡说到一半儿,手机被人拿走了。

囡囡的爸爸:你们赶紧把囡囡给我送回来,你们如果回不来,告诉我地址,我开车去找你们。

男人:我们没带充电器,手机快没电了,不说了。

囡囡爸爸赶紧给男人打电话,男人手机关机了。

场景十二:

傍晚了,囡囡还是没到家,阿奶在门口瞅着囡囡回家的路。阿爷,满脸皱纹,拿着老人机打电话,用手抹着眼泪,神情是又着急又有点愧疚。

场景十三:

阿爷的儿子带着方形眼镜,露出焦急的表情,叮嘱老人报警。挂了电话,简单装了几件衣服,飞奔下楼。

路上,阿爷的儿子发了条求救微博。转发加评论上百万条。

警力出动,找目击者获取线索,调取监控,出海警。

场景十四:

阿爷的儿子看到警察调取的女儿相关的监控:夜幕下,某湖景区旁公路上,囡囡在前面走着,男人和女人在后面走着...

场景十五:

夜晚昏黄的(路灯)灯光慵懒地洒向地面,三个人,一前两后地走着。

囡囡时不时地回头,她有些困了,有气无力地喊着“叔叔阿姨,你们快点儿走,我想到酒店睡觉了”。但,男人和女人不慌不忙,貌似在讨论着什么。

囡囡总觉得,大人的世界有些复杂,有什么不能大声说出来,却总是有时故意离自己有点远,两个人要么咬耳朵,要么就窃窃私语,好像在讨论着什么,爷爷奶奶这样,叔叔阿姨这样,不知道爸爸妈妈是否也这样。囡囡的妈妈在囡囡小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回来,爸爸一直在外地工作,也只是寒暑假才回家一趟。打小儿,囡囡就很容易亲近对自己表达出友善的大人们,且从未怀疑过,也不曾想过善意的背后有没有危险的存在。

男人问女人:我们还剩多少钱?

女人:31块5毛.....啥也干不了了。

男人:嗯,也差不多了,这大半年就这么过去了。

一阵沉默。

男人:囡囡怎么弄?

女人:这旁边就是湖区,咱俩的地点就定这里了,囡囡白天说喜欢听海浪的声音,要不就送她去海边吧。

场景十六:

阿爷儿子面前的监控里,男人女人赶上囡囡,三人打车离开了。再出现时,只有男人和女人。

囡囡爸爸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嘴里一直念叨着:囡囡啊,你一定要活着啊...

家里,阿爷阿奶仍然坐在家门口,瞅着囡囡回家的路。

场景十七:

(子时的湖区)

男人和女人,两人的左右手用衣服绑在一起。

两人的左右脚用衣服绑在一起。

湖水没过两人的腰身。

湖面冒着水泡,(镜头拉远)整个湖区一片幽蓝一片寂静。

场景十八:

夜色暮黑,只有海风吹着海浪的声音。男人女人沿着海边慢慢地走着。女人提着行李袋,男人背着熟睡的囡囡。

女人说:永远回不去了,就到这里吧。

男人向海里走去,将背上熟睡的女孩扔进了海里。

(镜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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