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是没出息的,一句话就能惹得满脸通红。
想听我亲自说……
说什么?说我想你担心你?其实我之前也想过一些情话,真见到本尊了,竟一个字都开不了口。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低头摆弄了一会手指,闷声说道。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抬头问。
他叹了口气,道:“我见你房间里的灯灭了,就要了你旁边的房间,想着明早给你一个惊喜,谁知听到你房间有动静,又见你一个人跑出去,没想到你竟跑到马厩去了,还睡着了。”
我跑马厩是因为谁啊?大晚上的我不想好好睡觉吗?
越想越觉得委屈,瞪了他一眼,道:“我也想好好睡觉啊,屋里都是霉味,我睡不着啊,本来今晚要赶回去的,长峰脸上不是有伤吗?这才住下的。”
“回去?你都没见我呢,就想回去了?”朝歌皱着眉问。
“不回去干嘛?你又没事,我又不会看病,留下来添乱吗?”我故意道。
话音刚落,他脸突然凑上来。
“你……干嘛……”
我身子微微右转,他大手一拦,撑在亭柱上,我另一边是围栏……
于是,我被锁在一个夹角,对面是他,背后是柱子,想躲也躲不了。
“本来我是有些生气的,可一见到你就只顾着满心欢喜,丝毫也气不起来了。”他道。
“为什么生气啊?”我傻傻的问道。
“我不该生气吗?你一个人跑出来,万一长峰没发现,路上出事了怎么办?”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我心底有一丝丝失望。
“我那是相信你。”我道。
“那你明知我染了风寒,人就在院外,怎么不进去见我?”
“不是大夫说你要静养吗?不过我看你这样也不像是病了的。”我上下打量他一圈,笃定道。
“可是你知道吗?即便我真病了,也只想见你!”
我微怔,在心里默念,只想见我……
耳边传来叹息声,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低声呢喃,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怎么你就不信呢?”
“我没有,我想进去的,可我女扮男装,总要顾忌一些。”我想了想,又道,“我觉得让别人知道了对你不好,我就是闲着无事,来看一眼就安心了。”
“你确定只是闲着无事?”他的头又靠近一些。
这距离近的可以听到呼吸声,鼻子似碰不碰,暧昧极了。
又一想,我穿的是男装啊,若是被旁人看到……
吓得我抬手就是一推,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啊……”他一时没有防备,连退了好几部,右手捂住左胸,满脸痛苦。
“你怎么了?”我赶紧上前扶他。
“这……血?你受伤了?”我大惊,心想不好,伤寒恐怕只是一个由头,这段日子真是发生了什么呢!
,“不碍事。”
“我先扶你回房。”
回到房间,我扶他先坐下,又打了一盆水,看着胸前的血印越来越大,一时束手无策,道:“要不我去虞府把青梧姑娘请来吧!”
“不用,我自己重新包扎一下即可。”
他撩起一角,露出白衬,随手撕了一块,又抬头看我,似笑非笑的对我说,“我手没力气,你得帮我把你衣服脱了。”
“我……”
按说这是不合规矩的,可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些。
“你等一下。”
最后一瓶金疮药给了长峰,我得要回来啊。
好在长峰是个实心眼的,我说我手破了,他就真信了。
我记得包袱里还好棉布,又找了出来。
“既然你不想让长林知道,长峰那我也没说,我以前帮我爹包扎过伤口,不过比不得青梧姑娘,你先忍着些,回去再找她重新包扎吧!”我道。
夏天穿的少,也就两层。
“你怎么知道长林不知道?”
“他说你每天都有固定的时辰针灸,这个时辰应该就在处理伤口吧!长峰下午应该是和他打了一架,长林若是知道也会打这一架,肯定是他的说辞让长峰不满意,俩人才打起来的。”我道。
“嗯!我的太子妃真聪明!”他道,语气中带着自豪。
我白了他一眼,已经能看到白纱布了。
小心翼翼的一层层剥开,伤口竟然是一个洞,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问,“很疼吧!”
他随意看了一眼,道:“不疼,已经好多了,这里没什么好药,你带的药倒不错。”
我心里暗悔,早知道就不送人了。
撕下一块棉布,把药倒在上面,再敷在伤口上,细细的缠好,这是我会的全部了。
“这样行不行啊,还是请大夫看一下吧!”我道。
“没事,可能下马的时候动作太大了,其实也就是看着吓人,真不碍事。”
“怎么会受伤呢?也没听朝阳提过,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别急,真没事,就是路遇一伙土匪,一时失手。”
他拉我坐下。
“那长林呢?他怎么不在你身边?”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有空慢慢说,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说说你吧,可有人欺负你?”
什么说来话长,怎么长林不知道,青梧姑娘倒知道了?还不是当时和她有关,不想让我知道罢了。
“有太子殿下护着,谁敢欺负我!”我头一扭,赌气道。
“乖宝……”
“……”
“算了,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
强人所难也不是我的风格。
“不是我不想说,那天真是遇到土匪,长林不在我身边,我中了瘴气,体力不支才被刺了一剑。”他急忙道。
我忍不住气笑了,见他一脸认真,我真的不想和他吵,也不想挑刺,可……不是说来话长吗?
说到底,他还是不想和我说青梧的事,其实我不感兴趣,但是不喜欢让别人把我当成傻子。
你不爱说,可以一个字都不说,也可以告诉我你不用知道,但是,请不要避重就轻。
“乖宝,我……”
“我们立个约定好不好?以后不管对方问什么,只要一人说没事,另一人就不再问了,好不好?”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信我?”
“正是因为我信你才这么说!”
“你这是信我吗?你想知道什么你说,我告诉你,我说过我不会骗你,一个字都不会,我早就对你说过,从未忘记!”他有些激动了。
“你没骗我,可你也没说重点,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可你不想说,那便不说了,这样不好吗?告诉我说来话长的是你,转眼两三句话说完的也是你,到底是你心虚还是我想的多了?你比我更清楚吧!”
人啊,就是这样,原本不在意的事情硬生生能磨得自己心里留下烙印,我不在意青梧,可我在意你刻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