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家族,是我们中统治者,尽管不是那种让大家俯首称臣的封建统治,但显然他们高高在上,父亲和比仁叔称他们是‘椅子上的那几个’。
在一天天长大的同时我开始懂得这些,我打心眼里讨厌这些家伙,我喜欢这种跟虎豹赛跑,偶尔跟大树碰碰拳头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一点上,父亲和我高度一致。
南宫流星与我同时到达,我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从正门进去,习惯了从‘后门’(我卧室的窗户)进去,它正对着绿森森的山林,每次我都从床上直接跃起,一溜烟套上衣服,从‘后门’跃出消失在丛林中。
穿过卧室,在二楼走廊上我看到了坐在客厅中的父亲,风灵,萧恩,还有那些穿着华丽,面料讲究的人,他们应该就是南宫家的人,看着领口紧紧束着的领结莫名有种窒息的感觉。
顺着楼梯走下去,摆在餐桌上的蛋糕吸引了我的注意,瞬间让我忽略了这些不速之客的存在,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此刻该是个多么美好的画面。
‘非常感谢,风灵’,面对着大蛋糕,深深吸了一口气,草莓,奶油,巧克力的香气俘获了全部的神经。如此诱人的作品只能是出自我这个心灵手巧的妹妹之手。
‘很高兴哥你能喜欢’,她站在父亲身后甜甜的冲我笑着。
但我没注意到一旁的萧恩,眼睛瞪的圆圆的,生气且有不可思议,怪我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和他的“功劳”。
‘喂,那颜色各不相同的十八根蜡烛是我跑了很多地方凑齐的’,话语里充满了火药味。
想要忽略萧恩的存在真的很难,这一点我和风灵深有体会,如果你忽略了他,他总能用他的方式让你知道‘我是萧恩,我在这’。
‘哇哦,好漂亮的蜡烛,太感谢你了兄弟’,我必须得照顾一下这个‘小孩子’的情绪,尽管他已经十七岁了。摆出标准的微笑开心脸,得到的自然是来自萧恩的‘掏心捶’,不过他还是很开心,哄这个比我小一岁的弟弟没有多么困难。站在父亲一旁的风灵看着两个哥哥耍宝,咯咯的笑着,像小时候那样。
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总会有一些事物不请自来的打破喜悦。
‘萧卫峰’,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循声回头,说话的人坐在沙发中间,身后站着三位少年,都是精致的黑色礼服,金丝镶边,高大挺拔的身材,就像时装杂志封面的模特。
坐在一旁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的南宫流星自顾自的吃着苹果,他见我看他,笑着说:‘很甜’。然后清脆的又咬了一大口苹果,他咀嚼苹果的声音在此刻的显得格外的突出,他似乎也发现的这一点,然后放慢的动作,慢慢的咀嚼,结果改变了的只是那响亮声音的节奏,没有人去注意他。南宫家的人看着我,父亲静静地坐着,萧恩则是有点吃惊的看着南宫流星,然后一脸无语的表情。只有风灵被这个脑洞清奇,行为独特的家伙逗笑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有点高兴过头了,实在抱歉’,我得对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表示主人的待客之道。
‘南宫雀,或许你对我并不熟悉,但我却对你很了解,上次见到你时你还是个孩子,时间过得真快’,男子站了起来,然后向我走了过来,他看着我似笑非笑,表情捉摸不透。
他说我们见过面,我在脑海中试图寻找相关的信息。
那是一所富丽堂皇的大房子,房子中有巨大的客厅,在装饰华丽的楼梯上铺着红地毯,一直延伸向上到一个大的平台,南宫雀正站在阁楼平台中央,俯看着大厅中的一切,他周围站着的是和他同样穿着精致礼服看上去面无表情的人们。
房子顶部是被水晶吊灯装饰着,大厅中有甜点,美酒,灯光,音乐,更多的是参加聚会的人。大家碰着酒杯开心的聊着,有人在欢快的跳着舞,连空气中都充满的欢乐的气氛。
父亲坐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七岁的我坐在父亲身边,大人们的热闹场面显示不是一个小孩的乐趣所在。我看到大厅另一侧有与我差不多大的几个孩子他们玩的很开心,我完全被他们的快乐氛围所吸引,我向他们走去,他们突然都向我这边看着,我注视着他们,接着又一把刀向我笔直的飞过来,我就看着它飞快的刺进我当时还弱小的身体,在他们中有人正对着我,眼神没有一丝慌张,沉着而冰冷。
‘没有割断他的背带’,一个卷发的男孩张着大大的嘴巴,嘴唇上还有没舔干净的奶油,手里的糕点掉落在了地毯上。其他孩子也都呆呆的愣住了,有的瞪圆了眼睛,有的大张着嘴巴,除了正对着我的那个目光坚定的男孩。
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随着我的倒地而聚集了过来,音乐没有停止,但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有人因慌张不小心碰掉身旁的糕点,糕点在地上滚动,糕点转几个圈后停住了,静静地躺在地上,就像此时的我。
一把银制的带有精致花纹手柄的刀插在我的胸口,大家都盯着我受伤的地方和那把刀,包括楼上的南宫雀。
‘他活不了了’,人群中有人这样说到。
虽然没有剧烈的疼痛,但还只是孩子的我,瘦小的身躯被心口插入一把刀,一种窒息感袭来,我感到呼吸困难。父亲很快来到我的身边,一字未说,把刀拔了出来,旁边的人打算劝阻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沾着我血迹的刀便被扔在了一旁。我的衣服没有血迹,只留下破洞,我也感到舒服了好多,我躺在父亲怀里看着周围的人,他们神色各异,有人惊讶,有人恐慌,有人若有所思。
南宫雀自始至终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和躺在父亲怀里的我,父亲抱起我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抱着我向大门走去,离开这个聚会,我回头看着那个向我投出匕首的男孩,他面无表情,黑色的眼睛像一潭冰冷的湖水。
此时此刻我又感到了这种熟悉的感觉,向南宫雀身后看去,是一直站在南宫雀身后的少年,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还有那双眼睛,我是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