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竣看到秦子矜身边的顾飞，没有半点惊讶，似乎早已料到。他站起身，朝秦子矜道：“子衿，好久不见！”
秦子矜面色复杂，“好久不见！”
接着，齐竣的目光转向顾飞，“顾先生，幸会！”
顾飞微微点头，算作回应。
“喝点什么？”齐竣问。
秦子矜道：“蓝山。”
“还是跟以前一样啊！”齐竣笑了笑，转而问顾飞，“顾先生呢？”
“蓝山！”顾飞道。他心中不悦着，他不傻，听得出来齐竣双关的话语。
齐竣话中的不妥之处，秦子矜也察觉到了，桌底下的手握住丈夫的，无声安抚着。顾飞的脸色才算好看一点。
齐竣招来服务员，“三杯蓝山，谢谢！”
三人同桌而坐，气氛有些微妙，谁都没有先开口。直到服务生端来咖啡，这种微妙的氛围才被打破。
“我也不拐弯子了，这次叫你出来，有一件事想征得你的同意。”齐竣认真地说：“我想带淼淼去英国。”
秦子矜搅拌着咖啡的手一顿，她看着齐竣的眼神充满了讽刺意味，“凭什么？”
齐竣不意外她的拒绝，平静道：“子衿，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在跟你商量。”
“没的商量！”秦子矜态度坚决，“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放弃淼淼的抚养权的。我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大，你说带走就想带走，世上有这样的好事吗？”
齐竣道：“我没忘，所以现在，是在征得你的同意，而不是直接把淼淼带走。”
秦子矜深呼一口气，“淼淼从小就粘你，我们离婚那会儿，她很想跟你一起走的。但是，你当时忙着移民，忙着定居，忙着在伦敦站稳脚跟，自动放弃了抚养权，法院才将淼淼判给了我。”
“你走之后，淼淼整天守在电话旁边，等你给她打电话。好多次，我半夜起来喝水，看见她在沙发上睡着了。我问她为什么不回房间，她说，英国和中国的时差有七个小时，她担心晚上睡着之后接不到你的电话，”
提及往事，秦子矜眼睛酸涩，喉咙发哑。“你问问你自己，这么多年来，尽到过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责任吗？在淼淼需要的时候，你有陪在她身边过吗？”
“我承认，是我失职了。”齐竣语气沉重，“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拼，忽略了淼淼，我想带她去英国，我想好好补偿她。”
秦子矜冷笑了一下，“你拿什么补偿？缺失的那几年父爱，你怎么补偿给她？你不用说了，我是不可能同意淼淼跟你去英国的。抚养权在我手上，就算最后闹上法院，你也赢不了我！”
话毕，她拉起顾飞，准备走人。
齐竣一步跨出，拦在她面前，“我知道你这些年带孩子不容易，我可以给你相应的补偿。但是子衿，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自私？”秦子矜气笑了，“到底谁更自私，你心里清楚！让开！”
齐竣摇头拒绝。
“你……”秦子矜怒极。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顾飞轻拍了一下妻子的肩，示意她不要激动，“齐先生，我想听听你做这个决定的初衷。你想把淼淼带走，总得给我们一些能够说服我们的理由。”
三人重新落座，气氛更为冷凝。
齐竣道：“在英国，淼淼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她在中国也会有好的未来！”秦子矜不客气地反驳。
“难！”齐竣叹了一口气，“顾先生的女儿跟淼淼同级，对中国现在的教育制度应该很清楚。淼淼今年高二了，再有一年就要高考，我不认为，她现在的成绩能上一所好的大学。”
秦子矜道：“淼淼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自己找了老师补课，这段时间进步很大……”
“我知道！”齐竣打断她，“但是一年时间，她真的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吗？”
秦子矜登时沉默了，齐竣说的，是她无法反驳的事实。齐淼淼的确很认真，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你付出了多少，就能收获多少的。一年的时间，齐淼淼能不能达到那个高度还是个未知数。齐淼淼的未来，她不敢赌!
齐竣接着说：“淼淼的性子不用我多说，我觉得英国的教育制度才更适合她。我这些年在英国积累了不少人脉，只要淼淼去了英国，我保证她能上英国一流的大学。”
见秦子矜态度有些松动，齐竣再接再厉，“你不是也说，淼淼比较粘我吗？待在我身边，她也许会更快乐！”
秦子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她不想齐淼淼离开中国，另一方面，她也想让齐淼淼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齐竣祭出了杀手锏，“子衿，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打算再组建新的家庭了，也就是说，未来的所有时间，我可以将全部的精力放在淼淼身上。但是你不行，你有你的家庭，这就意味着你不可能像我一样事事以她为主。子衿，你给不了她全部的爱，但是，我可以！”
“这几年，淼淼过的并不好，她宁愿一个人住着也不愿意跟你一起。我不是说你或者顾先生对她不好，而是因为她对你的新家庭没有归属感。她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她，让她跟我走吧，在那边，她会过的更好的！”
秦子矜的手紧了松，松了紧，良久，她吐出一句：“让我考虑考虑。”
齐竣也没指望能一次性搞定秦子矜，这个结果已经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了。“办手续还得花费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秦子矜怼道：“别到时候手续什么的都办好了，我不乐意放人，白忙活一场！”
齐竣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乐意忙活。再说，我了解你，为了淼淼的未来，你最后一定会放淼淼走的！”
秦子矜见不得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狠狠剜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顾飞紧随其后。
“我等你消息！”齐竣悠悠道。
秦子矜脚步不停，也不知是听到了没有。
齐竣端起咖啡，轻轻呷了一口，眼中闪烁着的，分明是志在必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