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睢阳,梁园工地现场旁边的小路。
刘武与韩安国一路绕过地上坑洼、泥泞与沟沟坎坎,一直走到一条平坦的大路上来。
刘武边走对侧身对韩安国说:“以后在咱们梁国,只要发现这一类肯读书上进的好孩子,爱卿就都给寡人记下来,他们所有读书的费用都从国库里支就是了,不必再上报给本王。”
韩安国在刘武身后拱了一下手:“诺!臣一定照办!”
刘武:“本王一直都有个心思,想把当年贾太傅和怀王在的时候,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替他们做了。”
韩安国:“有大王在此,真是梁国臣民之福啊!”
刘武叹口气:“尽力吧!当初怀王在时,那么艰难,甚至饭都吃不饱,想想他们当年若是能有今天这样的富足,该是个什么样子!”
韩安国:“贾太傅和怀王的心思,那是尧舜在世啊!如今大王正沿着他们的足迹往前走,那也是圣贤之象啊!”
刘武笑着摇头:“圣贤倒也不敢当,只是时常想到他们,会让自己有个样板。”说着话,刘武的眼睛朝远处望起来,似乎可以望穿时空似的。
4、睢阳,梁园一处即将建成的塔寺台地上。
又是一个晴日,刘武率领着公孙诡等臣子和门客一起,巡察正在修建中的景点。
一处正在修建中的高台,正在工地上跟工匠们一起谋划的枚乘和芷兰一见来了大王,很高兴地引领着大家四处观看。
枚乘:“大王,照您的意思,七台八景都快要搭建好了,还有一些水池和湖泊也在最后的修砌中。”
刘武:“各位将军辛苦了!”
枚乘:“哪里,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刘武:“啊啊,让后期的工匠们把这些边边角角都弄得更讲究一些,寡人就是要把这一片园子建得比长安的皇家园林上林苑还要漂亮。以后等寡人百年之后,要把这片园子留给后人,让千秋万代的人们都记着寡人曾经做过这样一件事——为天下文人墨客们开出这样一片乐园,让他们无忧无虑地在这里写诗作赋,弹琴对歌!”
公孙诡:“这真是天下第一桩传世功德,真真前不见古人,后没有来者啊!”
刘武回头:“哦,芷兰也在呢!前些日子寡人好像听说,司马先生已经从成都回长安了,他最近能来我们这儿么?”
芷兰:“我前些日子也听说了,已经派人到长安打听,暂时还没有回信来。”
刘武:“等哪天他来了,我们再好好聚一聚,寡人准备好赏金,你们都得给我写上几篇大赋出来!按赋论金!”
邹阳:“哦!又有好酒喝了!”
芷兰:“又有好乐子看了。”
所有人都喜笑颜开。
正这时,就见一个穿长衫、衣着破旧的年轻人从台子的下面一路问着工匠走过来,那工匠在他身后喊着什么,年轻人头也不回就走上来。
刘武朝那年轻人看了过去,问邹阳:“那是个什么人?”
邹阳闻言亲自走过去问:“喂!请问这位先生打哪里来?”
就见那年轻人手搭凉棚朝上望了望,说:“请问梁王在此否?”
枚乘这时也走过来,一直走到年轻人的面前:“先生找梁王有何见教?”
年轻人:“不敢,只是……在下先去了王宫,听闻梁王到了这里,所以前来拜见。”
公孙诡:“请问先生来此可有人引荐?”
年轻人拱手:“在下羊胜,来自齐国,听闻梁王风雅好客,所以远道而来,专程投奔在大王门下而来,希望大王不弃。”
说着话,邹阳和枚乘相互看了一眼,便由邹阳回去对刘武禀报了。
刘武听邹阳言后亲自下到台地以下,走到年轻人面前。
公孙诡赶忙对那羊胜说:“这位就是您要找的大王。”
年轻人一见纳头便拜:“在下羊胜见过大王!”
刘武:“先生请起。”刘武说毕打量着这羊胜:“听说先生前来并无人引荐,可天下年轻人这么多,寡人怎知先生有无学问?”
年轻人朝周围看了看:“大王可以现场出题,一考小生。”
刘武微妙地笑了笑:“你看这里是一处台地,将来要做塔楼或祭奠用的一个去处,先生就据此,无佝诗赋来上一段,也给先来的诸位一展才艺,可好?”
年轻人点头称诺。
邹阳忙令随从侍者取笔墨简贴来。
未几,就见年轻人俯案操笔,文不加点,很快便有了。就听他从容搁笑,展简诵道“《梁王台赋》”:
“建高观之嵯峨兮,浮宫殿之太清
立冲天之华阁兮,连飞檐乎达琼
欣群才之来萃兮,携众英之同游,
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乎悲鸣。
念先祖与故旧兮,心凄怆而无语
俯梁都之系旅兮,千秋梦而不醒!”
一赋未了,围观者竟是一片啧啧之声。
刘武不禁频频颌首:“才子!真才子也,此才子来归我汉梁,寡人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