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睢阳,梁王宫外的官路上。
芷兰手提着裙裾一路小跑……
路上行人纷纷向她投来奇怪的目光……
芷兰跑过一个集市时,从一个马贩身边掠过一匹马,忽地骑上去,打马就走……
贩马的在后面紧紧追赶:“喂,拦住她,那是我的马!”
芷兰骑在马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从自己的袖筒里抽出一把短刀来,向着前面欲拦她的人喊道:“快闪开!我有急事!谁敢拦我,我先杀了他!”
那贩马者急忙骑上另一匹马,疾速地追来……
11、睢阳,梁王宫内。
公孙乘在刘武的示意下令侍者抬来几个木箱子。
箱子打开后,刘武手指着箱子里的东西,铁青着脸对公孙诡、羊胜和邹阳说:“这里是一万金,你们先拿去,怎么花我不管,我只要那袁盎的命!”
公孙诡:“放心吧大王,我等此去一定砍下那袁盎的脑袋向大王复命!”
刘武见邹阳不语,又朝他努了努嘴,乜斜着眼说:“你呢?邹阳将军!”
邹阳:“回禀大王,下臣是说过那袁盎该死的话!而且随时都想杀了他!可下臣并不想让他死在这件事上!虽然他做过的那些事,随便哪一件挑出来都够砍头的,可是请大王恕罪,在下不喜欢对他实行这样行刺的方式。”
公孙诡不屑地:“邹阳你少来这一套,直接说你跟那袁盎交往甚好,你想倒戈,怕大王这条船沉了,想趁早溜到另一条船上去……”
邹阳的双手攥紧了拳手:“你胡说!”
公孙乘这会儿也着急地朝公孙诡制止道:“堂兄……”
刘武闻言逼向邹阳,眯着眼对他说:“公孙说的,是这样吗?”
邹阳:“不,大王……你不要听信公孙诡的胡言乱语!他就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奸佞小人!”
公孙诡:“我是小人?大王!邹阳私底下一直对大王心存不满,伺机入朝为官的心思久矣!他如今这样百般阻挠大王做事,不过是想事后向朝廷邀功,为他自己背叛大王,追随袁盎到朝廷为官做铺垫罢了!”
刘武刷地一下抽出宝剑,咬牙切齿道:“本王平生最恨背信弃义之人!”
邹阳拱手:“大王,您误会了下臣。”
刘武一声冷笑:“来人!”
刘武:“给我把这个临阵倒戈的家伙拉出去,砍了!”
公孙乘:“大王不可!”
公孙诡和羊胜到了这时也是脸色刷地一变。
刘武朝公孙乘盯着:“怎么?乘小弟,你也跟这邹阳一样,对本王存有二心么?来人!”
门外的侍卫冲了进来:“大王!”
刘武:“把这二人给寡人一起绑了!”
侍卫:“喏!”
邹阳脸上毫无惧色,只从容对刘武说:“在下久闻忠心不会得不到报答,诚实不会遭到怀疑,在下曾经以为是这样的,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刘武听了这话,定了定神,对扑上来押解邹阳的侍卫说:“先给我把他押进梁国大狱。”
这会儿公孙诡见公孙乘也被绑了,便朝刘武求情道:“大王,乘小弟只是不忍对邹阳下手,下臣担保乘小弟他对大王决无二心!”
邹阳那里却是一边被押着走,一边回头朝刘武叫道:“大王!不可!那件事千万做不得!万劫不复呀大王!您会后悔的!”
公孙诡看着刘武,感觉到他似在犹豫,急忙上前:“大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王不可再犹豫,君临大事当机立断才是英雄本色呀大王!”
羊胜看了一眼公孙诡,遂也上前拱手对刘武道:“大王!像邹阳这样的软弱无骨的文人,满天下多得是!他既然对大王如此不忠,大王还留他何益?”
邹阳一声冷笑,一面被侍卫押着走,一边从容阵词:“从前荆轲仰慕燕太子丹的义气,以至感动上天出现了白虹横贯太阳的景象,太子丹却不放心他;卫先生为秦国策划趁长平之胜灭赵的计划,上天呈现太白星进入昴宿的吉相,秦昭王却怀疑他……”
刘武这里命侍者将钱箱盖上,挥挥手让人抬走。然后又朝捆绑公孙乘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放了公孙乘。
被枪了绑的公孙乘朝刘武拱手:“多谢大王不杀之恩。”
刘武朝他“哼”了一声,甩手而去。
侍卫已经将邹阳押出殿外,可他的声音仍然从殿外传了过来:“精诚使天地出现了变异,忠信却得不到主子的理解,难道不可悲吗?现在臣子尽忠竭诚……希望大王深思明察……”
正当侍卫押着一路高声叫喊着自己主张的邹阳往外走时,韩安国和枚乘匆忙赶到,枚乘一看这情景愣了,韩安国却急忙走进去给刘武行礼。
韩安国:“大王!请问,您这是要做什么?”
刘武冷眼看着韩安国:“寡人要做的事,还需要先向你禀报么?”
韩安国:“大王误会了,下臣刚看到侍卫押走了邹阳将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邹阳将军?”
刘武转过脸去,只对公孙诡说:“你去吧,事情该怎么做,自己看着办,本王只要结果。”
公孙诡“诺”了一声就要往外走,韩安国却上前拦住他:“公孙将军,请把话说明白再走不迟!”
刘武:“他要做的事是本王差遣的,韩内史有什么资格拦住他不让走?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还是寡人的属下,等哪一天你做了长安朝廷里的三公九卿,再来管我封国的事不迟!”
韩安国:“大王,下臣这样做也是为了大王……”
刘武:“好了,这话寡人都要听出茧子来了!本王看你根本就不是为寡人,那不过是为你自己罢了!”
枚乘到了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一旁帮韩安国开脱:“大王,韩大人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真的是为了大王……”
刘武看了看枚乘,“哼”地一声:“好啊,你们是不是感觉谁都很高明,都有资格来训教本王?”
枚乘忙垂首小声道:“枚乘不敢。”
刘武:“不敢吗?你们统统都做出一副长者和太傅的样子,不就是拿寡人当小孩子?让寡人听从你们的安排?现在本王也告诉你们——这件事寡人做定了!人常说有仇不报非君子,我刘武要不如此做我就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韩安国“噗嗵”跪了下来:“大王!您如果一定要做这件事,就请先杀了下臣,让公孙将军踩着本史的尸体走到长安去!”
枚乘见状也跪了下来,勇敢地说:“枚乘也算一个!”
刘武“唰”地一下,抽出了宝剑:“好!来人!统统给本王拿下!”
正这时,就听得芷兰的声音也在殿前叫了起来:“好吧,要杀头要下狱,也算本夫人一个!”
刘武朝殿门前看过去,见是芷兰,便转过脸去:“哼!你们这是做什么?要逼宫么?拿下,全部拿下!关进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