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长安,窦太后寝宫。
大殿内帷缦层叠,明烛高亮,几案壁饰华丽,一片金碧辉煌。
灯火一直烛照到殿外走廊,宫中侍女和侍从不停地来往穿梭。
殿前执事不断高声通报:“皇后娘娘到——”
执事:“馆陶长公主到——栗妃娘娘到——”
执事的喊声落地,薄皇后在前,与刘嫖一起说笑着走进,随后是栗姬……一个个俱是珠光宝器雍容华贵的样子。
窦婴站在走廊那里,招呼着里里外外的侍者和郎官。
窦婴:“这个放那里,那个往里端,不要搁这儿。”
执事:“梁王到——”
在走廊里,窦婴先与梁王见礼,深深一揖道:“窦婴拜见梁王。”
梁王一拱手:“詹事大人,一向可好?”
窦太后朝前摸索着:“武儿——我的武儿哪里?我的武儿在哪里?”
窦婴赶忙让道,伸手道:“梁王快进去吧,太后等着呢!”
梁王走进殿内,跨前一步,倒头叩拜:“娘!武儿给母后请安了!”
窦太后欲起身,被侍女灵儿搀扶住,梁王赶紧过来,伸手给窦太后:“娘,武儿在这里,您老千万坐着别动。”
刘嫖笑吟吟的对刘武道:“武弟,你可来了!”
梁王朝刘嫖一揖:“姐姐安好!”
窦太后拉着梁王的手,将他一直拉到自己身边来:“武儿,你可来了!快坐这儿,坐娘跟前儿,叫娘摸一把,看这些天,我儿瘦了没有?又长个儿了没有?”
梁王:“娘,我都多大了,还长什么个儿!”
窦太后笑了:“是的,老身竟忘了,忘了我儿早就长大了!娘看不见不是?就想着我儿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听说你娶了媳妇了?怎么不带你的王妃来给娘看看?”
刘嫖:“是啊,武弟,你怎么也不把弟妹带来!”
梁王笑着:“原先是想带她一起来的,可她怀了身孕了!路上不方便。”
窦太后拍手道:“太好了!我家武儿也有嫡子了!”
门外执事:“王美人到——芷兰夫人到——”
窦太后松开梁王的手,朝门口张望:“瞧瞧,那一家子,哦,还有我藩国的女儿也来了不是?”
刘嫖和薄皇后跟芷兰招呼。
刘嫖:“妹妹来了!”
薄皇后:“妹妹!”
王娡拉着小公主和小彘儿给太后行礼:“太后长乐未央!”见窦太后抬手,起身后又转身半礼:“给长公主姐姐和皇后娘娘请安!”
薄皇后:“起来吧。”
窦太后朝着小刘彘:“奶奶知道,哀家的小彘儿来了!”
彘儿:“奶奶!”
窦太后:“我看看,你这头小猪又长大了一点没有?”
芷兰:“臣女芷兰给太后请安!愿太后长乐未央!”
窦太后放开彘儿,对芷兰说:“快起来吧!你是稀客!”
芷兰:“太后惠顾芷兰,芷兰愧不敢当,也来沾点太后的喜气和福气。”
窦太后笑:“这孩子会说话儿。”
芷兰说着话双手递上一个小包裹:“这是芷兰亲手缝绣的,请太后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窦太后在侍女的帮助下打开包裹,原来是一件贴身小棉袄,遂拿手摩挲着:“哎呀!小棉袄,你可真是老身的贴身小棉袄啊!”
刘嫖朝芷兰送来一个微笑。
窦婴恰这时进来招呼人,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一忽儿,殿内蒲团上便坐满了人。
窦太后华服金饰,正襟危坐,她身边一边坐着亦是穿着华丽,气宇轩昂的刘武,一边是穿着服饰亦不同一般的刘嫖。
后到的各宫嫔妃佳丽及朝廷命妇一一进来向太后行礼。
执事:“皇上驾到——”
景帝喜气洋洋地走进大殿。
殿中除窦太后外所有人向景帝行大礼:“吾皇长乐未央!”
景帝走至正位,向窦太后及刘嫖、刘武示意,并向跪着的一殿人抬手。
执事高喊:“皇上有旨——众卿家平身!
2、长乐宫窦太后寝宫。
窦太后寝宫的晚宴上,众人正脸热酒酣,其乐融融。
窦太后接过窦婴端上的酒杯和两个儿子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将酒一饮而尽。满心的幸福和喜悦遂挂在脸上。
景帝放下酒杯,看了看刘武:“娘,儿子记得从小您就教导我们兄弟要好好相处,说过‘千好万好都不如兄弟们好’这话?”
窦太后笑得眼睛眯起来:“可不是么,你们兄弟俩,从小就很要好,俩小子拧在一起欺侮你姐姐。”
刘嫖听到这话端着酒杯过来:“娘今天可算说了句公道话,小时候他们俩个就形影不离,说揪我小辫子,都揪我小辫子,还一人揪一下,疼得我哭着跟娘告状,娘还护着他们!”
窦太后:“谁叫你是姐姐了!”
景帝:“我记得那时候,武弟很小就很懂事。”
梁王:“还是皇兄待臣弟好,记得小时候我一背书就想吐,为这个没少挨父皇的骂,都是皇兄悄悄帮我。”
窦太后:“好了,叫老身看,你们个个都是好孩子。我呀,现在啥也不想,就盼着你们在我闭眼之前都好好的相互照应着,你对他好,他对你好,在一起和和睦睦的,在我有生之年,能经常陪在我身边,这样子我就哪天走去见先帝,也放心了。”
景帝:“娘你放心好了!儿子就这么一个弟弟了,不对他好还能对谁好呢?”
窦太后听到这话竟微微叹口气,说:“唉!武儿要是能总在娘身边就好了。”
梁王拉着窦太后的手:“娘你放心,儿子虽然人在梁国,可这心时时都在娘这里的,但只要皇上允许,我会常常来看您的。”
窦太后:“唉!说是常来看老身,每回来了也住不了几天,到底是分封的藩王了,哪能总守在娘身边。”
梁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娘。”
景帝:“母亲想让儿子留在身边,办法总会有的。”
刘嫖笑道:“他还能怎么样?每回进京朝觐,别的藩王最多都只能住二十天,武弟哪次不住个三月五月的,有一次都住了半年才走的,都已经是破了例的了。”
窦太后拉着梁王的手不放:“可是每回走,娘总不舍得,算起来,还是走的时候多,在娘跟前儿的日子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