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广陵,邹阳寝舍。
邹阳正独自坐在窗下写书简,忽听得窗子上有敲窗的声音。
婉兮轻轻敲窗:“邹阳哥哥……”
邹阳一楞,抬头看是婉兮,吃了一惊,急忙走去开门,门开处,婉兮急匆匆走了进来。邹阳:“婉兮?怎么这时候来了?”
婉兮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声张,进来赶紧关上门,小声紧张地说:“邹阳哥哥,不好了,吴王要反了!”
邹阳一惊:“什么?你从哪里听来的?”
婉兮:“哥哥别问我了。”说着话,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书简说:“这个是义父差我送来的,丞相府现在已经被幽禁了,我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的,义父要我把这个消息送给你,要你快想办法把这个送去长安!”
邹阳:“是真的吗?婉兮,袁相国亲口告诉你的?还是你亲眼看到的?”
婉兮:“邹阳哥哥,快别问了,今天应高到了丞相府,逼着义父跟他合作,还许了愿,义父没有答应,应高就派人把丞相府给幽禁了,任何人不准出入,幸亏义父早料到了这一层,在后院门那里留了一个秘密通道,婉兮才得已跑出来给哥哥送信,不过,据义父分析,吴王肯定也把哥哥这里派人监视了起来,所以,哥哥这里也不能停留,要赶紧离开……”
二人正在交接,就听得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有人打门。
打门人:“开门!快开门!”
邹阳一把将婉兮挡在自己身后:“什么人?”
打门人:“查夜的!发现有个贼子进了你这屋子,快开门!”
邹阳对婉兮耳语:“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打门人:“快开门,再不开就砸了!”
邹阳:“婉兮……”
婉兮:“不!那样会连细哥哥,还是让我出去吧。”
邹阳:“好妹妹,要来不及了!我是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要妹妹受哪怕一点委屈的!”
邹阳:“哥哥……”
门被猛烈地撞开了,几个打门人冲了进来。
邹阳愤怒地挺身而出:“夜闯民宅,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打门人:“什么人你不必问,咱倒要问问你们二人,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干些什么勾当!”
邹阳:“你……胡说些什么?”
打门人:“带走!”
邹阳:“你敢!我堂堂的吴国郎中大臣,岂能是你说带就带走的?”
打门人一声冷笑,举起一块竹简:“哼!瞧瞧,这是什么?大王的手简:特殊时期,凡有私奸为盗者,不用问明,直接拿入监牢!”
邹阳:“你……这还有没有王法?”
打门人:“王法?王法就是大王的法!带走!”
另一打门人:“这一女的怎么办?”
打门人:“一并带走!”
邹阳:“你们不许碰她!”
打门人:“干什么?”
邹阳:“你们不能带她走!”
打门人:“走吧!别罗嗦了。带不带她走,今儿还真由不得你了!”
9、广陵,吴国大牢走廊。
狱卒将邹阳和婉兮押进大牢。
在男女监门前,二人被押往两侧。
婉兮:“邹阳哥哥!”
邹阳:“婉兮!”
婉兮被人推进女监,门被关上后,婉兮仍然手扶着木栅朝邹阳喊:“哥哥!”
邹阳被狱卒推搡着往前走,一边回头朝婉兮望着:“妹妹别怕……”
10、吴国大牢监舍。
监牢内,倚墙跟的稻草上坐在枚乘和公孙诡。
监牢门被打开,狱卒推进来邹阳。
枚乘惊讶地:“邹兄!”
公孙诡:“天哪,邹兄也进来了!”
邹阳朝二位拱手:“二位!没想到又在这里遇上了!”
枚乘:“怎么回事?”
邹阳:“吴王反了!”
公孙诡:“我就知道,他早晚是要反的!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枚乘:“他反就反了,为什么要把我们都抓进来呢?”
公孙诡:“这还用问吗?怕我们给朝廷通风报信呗!”
邹阳:“眼下可怎么办?袁大人给朝廷的书涵刚刚送到我手上,就被他们给劫走了!这下,袁大人肯定也要受到牵连,朝廷那里也得不到信讯。”
公孙诡:“哎呀,这个就不用邹兄操心了,吴王即是反了,朝廷早晚会知道。何况,朝廷在吴国的眼线和细作,也不光袁大人一个。”
枚乘:“话是这么说,这种事还是早一点让朝廷知道的好,还有那些朝廷派到吴国来的官员,只怕逃不了的都得丧命!”
公孙诡:“我说叔兄,咱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就说我们几个给关在这里,说不定哪天吴王跟朝廷动起手来,拿我们的小命祭了他那反旗也未可知!还是想想自己怎么能逃出这生天去吧!”
邹阳:“我们几个死就死了,只可惜还有婉兮那姑娘,她是袁大人派来给咱们送信的,也一并陷在了这里,可怎么办呢?”
公孙诡:“怎么?婉兮也给关在了这里?”
邹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最担心的就是她。”
公孙诡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那好啊!”
枚乘不满地望着公孙诡:“你这人,都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叫好呢?”
公孙诡:“我叫好,是因为知道就是死到临头也还能有个美人陪着,这怎么能不叫好呢!”
邹阳:“就你这种人,死了也不会有人愿意陪的。”
公孙诡:“我说邹先生,你说清楚,我是哪种人?”
邹阳:“你就是幸灾乐祸的那种人!怎么?我说得没错吧?”
枚乘:“哎呀,好了,大家还是想想,怎么把这消息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