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儿没有三岔草,这口里没味道啊,河泽小心翼翼地抿了口酒,活像个酒鬼。
他将树上刻上来的方向,大致标记一下出林子的方向,免得在森林中里外不分、迷路可就不好了。
河泽在这林子里过了数月,中途出去装过一壶酒,买了个碗,然后一直在森林中探索着路线,过着捕猎的生活,倒是觉得过得清闲。
他不知道在逃避着什么,不想在镇子里某生存,宁愿来林子里每晚都半睡半醒。
夜里一声最微小的虫鸣都能将他惊醒,这让他如今看起来有些憔悴。
河泽无时无刻不吸纳着灵气,却发现进度极其缓慢,一天下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吸没吸收,有时怀疑灵气都在睡觉的时候跑掉了。
只是长期下来,他的身体素质日佳,这才让他确信自己是有在吸收灵气的。
“唉哟!”河泽低头思索之时,走着走着就撞上了一团软物上。
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又高又胖的汉子的肚子。
“你这小毛孩在这里干嘛呢,不怕山猪野兽把你给拱了?”那大肚子之人看着河泽,觉着他面善。
“呃?”河泽抬头看着他,“你们在干嘛的,我找吃的呢,早上没吃东西,肚子有点饿。”
他看见胖子身后几个人正看着倒地的几个尸体,其中一个浑身是血,都被乌鸦咬的不成人形了。
河泽觉着一阵倒胃,他皱眉小心翼翼地看了那尸体前的几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几乎他们身上都有伤疤,他小心的后退了两步,那群人早就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小子,你怕什么?莫非....”那最恶心的尸体旁的那个黑罩遮眼的独眼大汉朝他走了两步。
“这里死人了,我能不怕?”河泽再次退回两步,“要是你们是一群杀人犯呢?”
“抓住他!”独眼轻吼一声。
河泽觉着以自己的这身板,估计跑不过这群人,何况他们其中有两人背有弓。
一人见河泽没跑,便拉住他的手臂,来到独眼面前。
“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独眼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要是知道都不会往这边走!还有,我打得过嘛我!”河泽瞪了一下眼愤愤说。
“你身上家伙不少啊。”独眼笑道,他其实也认为不可能是这小子,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那抓住河泽的人开始搜身,河泽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哪里多?缺一样我命就没了,还怎么在林子里活?”他张开双手,任他搜。
那人喝了一口酒,赞叹了一声。
“你这没酒也不能活?”搜身的人笑着问。
“这儿三四个月我就没见过一滴雨,没酒就只能和蛇血了!我还怕被咬死呢!”河泽夺过酒。
另外一个布衣男人过来拿着打火石斜眼看着河泽,“你是哪里来的?”
“我外面圣林镇来的啊?”
“你家里人呢?”
“我离家出走了,不回去了。”河泽面不改色。
“你是附近这个村的人吗?”独眼看着河泽,脸色变得有些冷。
“那肯定不是啊,这附近有没有村子我都不知道,我从那边一路走到这儿,沿路画了记号的,这个林子深度我才来。”河泽眨了眨眼,转身指了下方向。
河泽试着把打火石也拿了回来,生怕他们要抢走的样子。
“你一个人在林子里过夜?”布衣人说。
“不然嘞,我都是躲树上睡觉的,晚上那个都不敢睡死了。”河泽喝了口酒。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河泽爽了一口,壮胆问。
“嘿嘿嘿,我们是强盗!”那胖子说。
河泽一脸惊讶得傻了的样子,其实早有猜测,“那你们这是在干嘛,不去抢村子,在这儿欣赏尸体?”
河泽朝尸体走去,两人让道。
“这边还有女式的裙衣碎片,看样子没有女的尸体,两个尸体的衣服被扒了,而且刀子都没拔就被一刀捅死了,这是有人偷袭来把人救走了嘛。”河泽啧啧说。
“你们的人?”河泽看了那两个被割喉的人,服饰有些像他们这组人的风格。
“对,我们兄弟。你看看还能发现什么?”独眼走过来说。
“扒衣服只可能是没衣服的,裤子也扒了,多半是女的要穿,这一看衣服碎片就知道衣服都被撕坏了。你这些兄弟明显是...”
河泽看了看那个烂的非常严重的尸体,走进,感觉气味有些上头。
“这是被人用小刀捅死的啊,可能觉得不够解气,还浑身捅了一遍,估计也是背后偷袭才能得手,不然小刀这么短...”
可能是个小孩子,不然哪个变态这么捅人,心理再恨人也死了,大人不会说弱智到捅尸体来解恨。他立刻想到了那天那个人。
河泽站起身来,喝了口酒。
“完了?捅那两个兄弟的刀是这边两个被割了喉咙的兄弟的刀!”独眼哼了一声。
河泽转头看了看,觉得有点意思,过去看了看。
“这边两个人明显也是小刀划死的。要么凶手有两个,有备而来,不然谁会出门带小刀?然后一人夺一把刀分别捅了另两个人。”
“也可能是女人捅的,毕竟刚好有两件衣服没了。反正肯定有外人介入,这死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凶手不可能找到。”
独眼皱眉看了一眼河泽。
河泽瞥了他一眼,“看什么,我说的实话,谁出门带小刀,除非他是个刺客!而且除了这个死的特别惨的,其他看起来都是正面伤,还毫无抵抗的样子,这人肯定是个高手啊。”
独眼看了一眼尸体,“你小子要去哪儿?”
“我能去哪儿,找些蛇鼠果子啊,不然等死啊?”河泽看着拦在前面的人,眼珠子一转,“你们带上我不?把我钱拿了我又得靠杀猛兽去贩卖,很危险的。”
河泽主要想,要是自己真要走,估计能走也要被他们扒个精光,那自己可没法活了,更何况眼前的是杀人犯。
“怎么,你个小屁孩也想来当土匪?”独眼问。
“那不是生活所迫嘛,我这几个月险些死掉了。”河泽说。
“你一个人在林子过夜。”布衣人再次说。众人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怎么?”河泽说。
“夜里有鬼魂游荡,你还不被吓个屁滚尿流?”独眼问。
“哦,是要疯了的,我记得嗯...三岔草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我吃了那个玩意,辣辣的,然后闷两口酒就没事了。镇子里的人说那是仙草,可以御寒抗阴。”
独眼说:“那你跟我们走吧,你小子很有头脑,只不过可能以后要习惯见人血。”
“为什么呢,你们抢劫非要杀人吗?抢点东西,隔段时间再去不好么。”河泽问。
布衣点点头,沉思了片刻说:“他们凭什么给你?人人都对强盗深恶痛绝。再者,他们要是卷铺盖跑了呢?”
“你们收少点呗,不给就是要死人,死物肯定没命重。要见一个杀一个,哪儿那么多村子去找?”
独眼:“你狗崽子倒是说得轻巧,我们几个人都是偷袭才能干掉一个村子,难道把他们都叫醒然后来一一问,给不给钱?”
“那你们算什么强盗!人少还抢,不如杀点野兽卖钱,难道非要背着罪名不杀野兽反而去杀害同胞?”河泽大声道。
“你小子再在这儿胡说八道,老子一刀劈了你!”那搜身之人说,他们却没停下前进的步伐。
“乱说什么?偷袭不是强盗,是贼!一点强盗的尊严都没有,还敢说自己是强盗?真正的强盗就是像我所说,带着人马,用气势就可以收钱,那叫做保护费!懂吗你,真是的?”河泽喝了口酒,
“就你们还强盗,顶多是群盗贼,加上前几个死人,你们人也不少了,怎么会做贼?抽干了水塘来抓鱼,鱼都死完了,还怎么产仔?”
他们听着不说话,河泽那叫一个胆大包天,滔滔不绝。
许久,众人侧目听他胡说八道,一脸像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河泽。
布衣人洒然一笑,却说,“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河泽:“有手有脚的人要是死了,如果不是天灾人祸,那绝对就是蠢死的!”
“让我来教你们抢劫!”河泽满口酒气朝天,走路开始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