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泽光着膀子身挎背囊,右手一把木刺精准地将一条长蛇的颈部钉死在地上。
他反手从衣服打包成的背裹之中摸出磨尖的卵石,待蛇死后在它身上轻轻一滑,十分熟练地将之剥皮去内脏,串在树枝上。
“他丫的,这果子吃得腻味了。这回终于又有午餐了!”
那用两根树枝和众多藤蔓绑成的粗制行囊十分不严密,但河泽尽力了,起码它们密得可以装下一般大的果子而不露掉。
溪对岸那火大概还在烧吧,毕竟森林这么大。河泽看着对面大片烧焦的枯树想了想。
河泽做好行囊后将果树的果子能摘的全摘下来放在藤蔓袋里,磨好的石头和弓钻木板要干燥,所以用衣服包起系在身上,他俨然看着像个荒野求生者。
河泽赶紧解开身上的衣服,拿出许多红色三岔草闷在蛇肚子里,然后熟练地钻起火来。
不出片刻,河泽小心翼翼地捧起碎叶包着木屑一吹,白烟浓盛,火苗从中冒气。
小溪的宽度近增广了两三倍,有近小河的规模了。
这四天来,河泽晚上根本睡不着,到黎明才渐渐睡去,直至太阳晒屁股。
不过河泽不知为何,也许是习惯了黑暗,他渐渐对夜晚不那么恐惧,起码不会有要疯掉的感觉了。
“这玩意儿像酒一样,吃多了有点上头....嗯,美味。”河泽对着三岔草自言自语说道。
河泽饱吃一顿之后,便灭了火苗,继续下行。
“这一路居然没有什么猛兽,真是有点走运哪。”河泽咬了口果子,打了个饱嗝。
他不知道远处有个老头子正在咬牙切齿,“好个野小子,把我林子烧了还在这儿说风流话,我仙宗的柴林园岂会有凶兽?我到看看你是什么本事突破的结界进入了此地,倘若见你心怀不轨,看我不把你打个屁滚尿流!”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用心将他慢慢融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人完美无瑕~”河泽用鬼畜节奏唱着欢快的歌谣。
后面忘词儿了,于是就仰面朝天口里叼着红色三岔草,一手托着行囊,一手捏着木刺到处挥舞,然后用口哨吹出高潮的旋律。那姿态不知何其潇洒快活。
正在兴致勃勃之时,一声尖叫把河泽吓得腿一哆嗦,三岔草也从口中滑落,但河泽下意识用腿一接,诶,没掉地上。
他迅速用手把草叼在口中,寻声望去。
“你是哪个混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一个小姑娘在溪水里面泡澡。
“哦?有人?快乐哦——”河泽可能今天太高兴了,显出一副贱贱的表情。终于看到人了,这说明自己有救啦。
“我迷路了,上游来的,你咋骂我呢?美女,你家住哪儿?”河泽下意识问。
“骗子!”可能觉得河泽刚才惊慌失措的动作有些搞笑,她问“你怎么不穿衣服?”
一看河泽全身破破烂烂的,小女孩就知道说错话了,这压根就是个野人嘛。
“你不也没穿衣服?”河泽哼了一声,一副傲娇的样子,她居然说自己是骗子,搞笑的吧。
他想着上游一路没看见人家,应该在下游不远处,就没想管这个小屁孩,继续拖着行囊往下游走去。
“你莫非就是那个把森林烧了的家伙?”小姑娘在背后大声喊道。
河泽停下脚步心里一咯噔,他回头看着小女孩:“这你也知道?”
“你是不是还在水里面丢蛇兽的内脏?”小女孩从溪底站起来,溪水也就她半人深。
河泽下意识挪开目光,却又想着,小屁孩而已,况且她自己都没有不好意思。
河泽看着她的眼睛笑道:“这你也知道?”
“哼,你个坏蛋,还在那儿嬉皮笑脸,你摊上大事儿啦!你完蛋了!看我王叔不打死你!”
王叔?河泽垂目思索着,那他们这么久不来救火,不然不就早就找到我了,还用得着我担心害怕这么多天吗?
“嘿!看哪儿呢,臭流氓!”小姑娘叉腰大骂:“你这个坏蛋,杀兽放火,你死定了!王叔!王爷爷!快来啊!有人入侵后林!”
河泽转身捂住耳朵,这小姑娘嗓门儿咋这么大,他都感到脸皮有点儿红。
“咳咳。”不知从何处出来的,这个老头从背后抓住了河泽的肩膀。
“芸儿,你先穿好衣服,爷爷先把他押回去。”老头对着小女孩嘿嘿一笑。
“哼,王爷爷你早就在这儿,你不来早点儿抓他,就让他偷看我洗澡?”小姑娘的声音就没小过。
河泽背对着他们,此时只是肩膀被抓住,却全身动弹不得,他感到一丝诧异。
“普通人灵气波动都没有,爷爷怎么发现的了嘛,这...”老头转着眼珠子嘿嘿一笑,然后迅速转向河泽,对他说。
“走,臭小子都怪你,烧了我的林子还不老实点,还不快跟着我走。”王爷爷把河泽一拍,自己向前走去。
河泽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她正在光着身子穿衣裳,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河泽立刻转过头,免得得罪这位姑奶奶。
前面那山上有不少宏伟的建筑,这山脚像村落一般有不少房屋,还有人在庭前打扫与洗杂。
来到这山脚最大的一个宅子里。王爷爷转身看着河泽左手拖着那藤蔓袋,右手捏着前端削尖了的木棍,嘴角抽搐。
“把东西放下,坐着。”
河泽将东西放在门口墙旁走进来找了个大木椅坐了下来。
“你是谁?是怎么来到这儿来的?”王爷爷问。
只闻此问题如此刁钻难答,若说错话自己指不定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河泽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我,河泽,打狮子,掉溪里,冲下来,醒。回不去,走下来,嗯哼?”河泽双手一摊,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王爷爷就是一巴掌给河泽的后脑勺,河泽吃痛捂头。
“叫你邪!不会好好说话吗?你为何要把老夫这儿的林子给烧了?”王爷爷背手弯腰责问道。
河泽低头翻眼看着这老头:“我怕黑啊,你这地方邪门儿,一到晚上我就怕。”
“哼!难道你长辈没告诉你晚上不能独自出门吗?夜里会有阴气入侵魂魄,凡人自然无法抵抗。而你就因为这个破理由就把我林子烧了一大片,你可知后果?”王爷爷在河泽面前走来走去仿佛一想起这件事就气得要死。
“我怎么知道什么鬼阴气,我后来几天不是到晚上也没烧林子了嘛?你吓唬我?”河泽一副洞悉一切,机智无比的神情,让王姓老头感到十分无语。
“你那是吃了三岔草这种灵草,还有畅灵果,使你的身体残留了精纯的灵气你方才能抵御那阴气。唉,罢了,说了你也不懂,我也不难为一个凡人,你就来打杂还债吧。”
“我不,我哪儿有错?那你告诉我,要是你,啥也不知道,啥也不会,你会怎么做来活下去?难道为了两棵破树自杀算咯?”
“嘿?你个臭小子还敢顶嘴?嗯...对了你怎么发的火?”王爷爷仔细思索一番,感到有些趣味。
河泽低头仔细思考着,甚至缓缓闭上了眼睛。顿时,他整个人的气质仿佛发生了变化。
河泽睁眼,抬头说道:
“摩擦生火。”
他眼中流转着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