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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绝望之火

“河泽,你怎么这样啊!”这撒娇般的声音十分悦耳。

“切,叫哥,身为妹妹一点儿对我的尊重都没有?”河泽一脸鄙夷。

他孤身行走在荒原之中,任尘土染足。

“你就不能对我像对你女朋友一样好吗,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哼!”河泽的妹妹噘着嘴巴,坐在他身旁前后晃着白嫩的秀腿,和他一齐看向天台下方灯火阑珊的繁华城市。

“我对你不够好吗?”河泽看着她同自己一般清秀的脸庞轻蔑地反问。

他卷过裤脚踩过泥地,穿越荆棘,灰尘遮蔽了面庞,那坚定不移的碧红之瞳却始终望向无尽的前路。

这十八根蜡烛如亦水滴,亦如梦幻,生日歌在梦幻中响起,耳边传来欢歌笑语,妹妹的笑声宛如天籁。

“谢谢啦,老哥!”河泽坐在恬静的女朋友身边,冲着妹妹咧嘴一笑,却见妹妹笑出了泪水。

趟过泥潭,他继续前进,一股股心酸之感在此刻消磨他的气力更胜行驶那片荒漠所消耗的身心。

烛光渐灭,世界陷入了黑暗。顿时,一束耀眼的灯光直射眼睑,刹车的金属摩擦音令人龇牙,他倒在血泊之中。

他每走一步,身旁都有如萤火般的亮光浮现环绕,又盘旋堙灭。他倒于此湖泊前,遍体鳞伤。

湖泊前的大树泛起微光,他化作光点四散消失,在轮回之河处,河泽与他相遇,看着他一双碧红的双眼,河泽不禁失神。

只见片刻惊愕之后,那人咧嘴一笑,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甚至盖过了银河中心的盛世之芒。

血红的光芒冲入河泽的双眼之中,尽管九成九的血光散射于轮回的银河之中。

但那剩余的这道血光却径直而来将河泽的魂魄瞬间烧尽。

不知何处而来,一道令人发悸的白光悄然穿透河泽消失后的残影处,又隐匿于虚空,宛如一切未发生的样子。

河泽消失于轮回。

“呃...喔...”河泽翻个身,吐出一大口水,他感到喉咙传来酸甜的大桃味,赶紧咽了咽喉咙。

他将自己的下半身从溪水里拖出来。发现自己上半身的水都被晒干了,脚趾都泡涨了,不禁悻悻然。

河泽啐吐了一口血,他才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

“这是个什么地方...唉,真倒霉。”河泽脱了衣裤,低头背对着太阳,将自己晾着,时不时环顾四周。

“那里怎么会有那么大一只狮子?”河泽心想,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嘛,还有那金属刀,不像是铁质或者钢质,还跟石头一样重,刀侧有些坑洼,并非像平常菜刀一样光滑锋利。

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他忘了一切,甚至自己的语言,不过他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有所了解,这令河泽十分困惑。

顿时,河泽起身,顺手捏起脚旁的粗壮断枝,约一手长。

他猛的往树干上一棒下去,一条如藤蔓般的青蛇掉在地下扭曲翻转,挣扎着往远处溜走。

只见一只蜥兽飞跃而来,一把咬住青蛇往远处奔去。

河泽看着那蜥兽的奔跑动作不禁被逗笑了,好像自己前两天就差点儿一屁股坐死一只蜥兽,得亏它不咬人,并且非常怕比自己大的动物。它专门抓小蛇吃。

河泽起身往小溪上游走,不一会儿便发现有一个非常高的瀑布挡在了自己的去路上,他不忍爆出粗口,“靠,我从这儿掉下来的?”

河泽挠了挠头,环顾四周无路,旁边皆是悬崖峭壁。

这下好了,河泽心想,迷路順小溪竟然找不到出路,这么悲催。

他拿着木棍往下游走去,希望能发现人家,最好不要让他碰上什么蛇莽猛兽之类的。

烈日当空,河泽将衣服搭在肩上稳步前行,途中太安静,只有溪声潺潺,河泽便自己小声哼起歌来。

“那是...”河泽走着走着,“这溪边居然还有鹿,有意思。”他继续哼着小曲儿,还未走到,便把小鹿吓得弹开几米,等河泽走过才小心靠近饮水。

河泽心里有些担忧,自己来到了真正的自然界中,可能随时都有危险。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他停下脚步,觉得自己得学点儿什么,不然心里不踏实的感觉甚至让自己走路都腿发软。

河泽来到这棵树旁,徒手抱住树蹬腿就上,可奈何绿苔太滑,根本无处着力。

于是河泽扯了扯藤蔓,扯断了一根,还有一根死死缠着茂盛的树冠,他整个人吊着悬在半空也没见断裂的迹象,于是着手开始攀爬。

数次脚滑而滑落在地后,河泽加重了手中的力度,脚部只起稳定身形的作用,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坐上了第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他累的气喘吁吁,却满脸成就感,可能身体的变小了近六七岁让他很不适应,不过河泽渐渐矫正了原本脑子中对自己的估测,并习惯了自己的弱小。

河泽十倍熟练于上树的动作,轻松滑下来。他照着印象中的样子,用溪底的锋利的石头将断掉的藤蔓割成适当的长度,找了根更细的树枝,削了一些木屑下来,将干燥的枯叶碾碎又聚了些枯叶在引燃用的木屑上。

为了防止发大火,他将周围清理一块空间出来,于是开始了漫长的造火之旅。

几个时辰之后,河泽累得浑身是汗。

“唉,这玩意怎么搞的?哎哟累死我了...嗯...弓钻,木屑...好吧,再把这跟木头磨尖点儿,换个底木。”河泽把晒到太阳下裂了一半的粗木拿过来,又继续了旋转之旅。

光影东移,烈日西行。

“我晕!好不容易磨出一点火星老是吹灭了,这树叶也得找晒过的,不然它老是点不燃,你是要气死我吗。”河泽发出了哀嚎,只感到腰酸背痛手抽筋。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烈日灼心,夏季的白昼总是特别漫长。

“哈!我去你丫的,终于搞燃了!哈哈哈哈。。。”河泽像智障一样变得口吐芬芳,行为夸张,站起来扶着腰扭起了秧歌,他腰太酸了,蹲了几个小时,脚也麻了。

河泽多找了些树枝和叶子,将火势造的壮大起来。旁边的三只小鹿从远处看过来,目不转睛,像在看什么新奇之物一般,观看着河泽的表演。

“咕噜咕噜...”河泽肚子咕咕作响。他顿时感到一丝不安,因为森林的缘故,这里变得有些暗了,空气的温度有明显的降低,他本能地回忆起身处夜晚的感觉——

犹如黑暗入侵身心,让他莫名地感到极致地恐惧;犹如无数邪魂啃食着他的灵魂,撕扯掉他的皮肉,让他饥寒交迫;犹如恶灵用泥水灌满他的七窍,让他产生像是濒临溺亡的难受之感。

河泽细细思索着,他慢悠悠地捡了足够的木柴之后,也找了足够的藤蔓。

河泽捡树枝时在远处的溪边发现了一颗果树,这让他欣喜若狂。那棵果树下有不少光芒较盛的野草,其中有一株是红色的,在大多的蓝绿紫之中一枝独秀,河泽竟忍不住把它拔起来嚼了。

其形若草,上端分岔有三,带有一丝辣味,吃了之后有股清凉之感。

只不过河泽吃了后脑子涨涨的,浑身微微发热,不过夜晚降临,也挺好的。

河泽摘了足够的果子放在篝火吃,却发现吃了一个半后自己饱的不行了。

他本来想在树上捆搭一张可以睡的地方,可当夜晚真正来临,他放弃了睡觉,仍然默默思索着什么,他的心里仿佛被黑暗埋下一了颗种子,让他不由自主的恐惧,彷徨,甚至想一死了之,这种感觉总让他难以置信。

他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在晚上疯掉。夜越来越深,恐惧之感也逐步入骨。

河泽蹲在篝火旁感受夜晚带来的寒冷,也感受篝火带来的温热。他再次咬了一口剩下的半枚果子。

眼前火焰跳跃,不时有星火飞出,黑色的熏烟飞升融于黑暗。这黑暗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着河泽,这让他背脊发凉。

一口吃掉剩下的果肉,丢掉果核。河泽站起身来,他的影子如同融合了亿万鬼魂,变得硕大无比,融于整片黑幕。

若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睛,就能发现他的双瞳在火焰的衬映下也显得黯淡无光。

河泽感觉自己就要无法承受这越来越深的黑暗了,他突然开始如魔鬼一般哼哼直笑,却满脸痛苦。

只见河泽脸色一狠,将两根燃烧的树枝向堆在树下的木堆丢去,不一会儿,地下的枯叶被点燃,木堆也开始被引燃,并且火势越来越旺。

这条火蛇蜿蜒前行,这大火将河泽原本死寂的双瞳印得血红。

深夜的森林之中,河泽眼看着这火光逐渐明亮扩张,在万物俱静之际,其蔓延越来越迅疾,逐渐形成一道绝世旷古的火炬,撑起这整片令人恐惧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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