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三边!三边!顶呀!!给我顶上去!!”
在一个人声吵杂,烟雾缭绕的环境中,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牌桌上,他的手里捏着一张扑克牌,嘴里斜叼着半截劣质的香烟,大声地宣泄着情绪。
他满眼通红,不知道是有几个夜晚没有合眼了。
他脑袋上的头发像窝乱草,两边脸颊胡子拉喳,额头两侧,因为大声地吼叫,太阳穴已经轻微突出,青筋爆起,让人不禁担心,他下一刻是否就会因为大脑过度充血而倒下。
……
时间来到一个月前。
“哎哟,康老板,这把一定能出,信我的准没错。”
一个中年男子的身旁,有一名浓妆艳抹,但还是遮不住眼角细纹的女人,正在给他加油打气。
那男人的身后一众人等也跟着起哄道:“康哥威武!康哥霸气,康哥必胜!”
可惜看清手里的牌后,罗建康把牌往桌面上一砸,大声骂道:
“真是见了鬼了,连输十几把,不玩了,不玩了。”他站起身就要走。
“再晚就赶不上回去的飞机了。”
罗建康这次到玄武国做生意,生意谈好之后,陪合作伙伴到娱乐场玩一下。
他这一下场,输输赢赢,竟然还小赢了不少,当真是喜笑颜开,红光满面。
就在临近尾声之时,罗建康的运气急转直下,连着十几把,就像被算计好的一样,一直在输,老话说的好,玩牌不上头,上头鬼见愁。
且不说原来的盈利不在了,就连他准备带回去的工程款都输出去大半。
罗建康回过神来,吓得冷汗直流。
身旁的梅姨眼看着罗建康起身准备要走,她的神色一动,急忙按下他来,又轻声劝道:
“康老板莫急,我看你前前后后也输了不少,要说现在的牌面很稳定,下一把一定如你所愿,要不这样吧,我私人借你一百万,就这一把全部打回来,然后再派人送你到机场,你看如何?”
一边说着,眼神向着身后的一干小弟们示意。
身后的小弟会意,马上从梅姨旁边提出一箱钱来,谗笑着堆到了罗建康的面前。
罗建康本身也正发愁,工程款的亏空没办法填补,被按下来之后,当即也只能接受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他接过钱后狠狠地往牌桌上下注的地方一推。
然后一把推开身后小弟从耳朵侧面递过来的香烟,潇洒地说道:“开牌。”
买定离手,开牌,赢了。
罗建康淡定地把钱箱往手里一提,但是他轻微抖动的手指,却无法掩盖那因为大脑多巴胺大量分泌而兴奋异常的情绪。
然后梅姨便微笑着派了专车把得意洋洋的罗建康送到了机场。
但在她优雅微笑着的脸蛋上,有一抹红唇,如毒蛇丝丝吐红信一般渗人。
她知道,恶魔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
此刻,场上那个颓废非常的男人,正是一个月前意气风发的罗建康,只见他输了后,骂骂咧咧地离开桌子,在过道中走动。
他低头捡起来半根已经熄灭的烟头,然后拿起旁人的打火机点起烟就抽,全然不顾别人的漫骂之声。
罗建康的眼神在四处游离起来。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看到了久违的梅姨一众人朝着娱乐场内走来。
罗建康急忙跟上前去搓着手谗笑道:
“嘿嘿嘿,梅老板,好久不见了,娱乐场生意越来越红火了哈。
最近我拿了一个大单子,特地来找你合作,不知道梅老板可不可以再借我一百万。”
梅老板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浑浊,身上如同流浪汉一般邋遢的男人冷语道:
“罗建康,你还敢找我借钱?先把你上次合作谈好的三百万货款,连同你之前借的四百万债务还上,利滚利上,你现在欠了我将近一千万了。
我们没找到你,你竟然还敢出现,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突然间,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雄浑的男中音与这吵杂混闹的娱乐场环境格格不入。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罗建康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栏的名称“老婆来电”,他心里立刻慌了。
然后他手忙脚乱地按下关机键,拉着梅老板半跪着哀求道:
“求求你了,梅老板,你再最后帮我一次,我这次一定能行,我之前不是也打回来过吗?
我一定行的,现在回去我是死路一条呀,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梅老板脸色厌恶地一甩手道:
“以前?
你还以为你是一个月前的康老板吗?
你现在只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烂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再借钱给你?
反正期限一到,我就会把账单发给你,你家里和公司都会准时收到你的借款合同的。”
说完后她就扭身往娱乐场内走去,并安排着身后小弟道:
“你们,把这个烂人扔出去,别让他死在场子里,脏了地板。”
性感妖娆的身姿配上那冷冰冰的话语,当真是蛇蝎美人,拒人千里之外。
入夜,原本被扔在酒店门口自生自灭的罗建康,此时偷摸地混到了楼顶的天台上,心如死灰的他,打开了手机。
手机里显示着有多条未接来电,他根本没有回电话的勇气,只能打开了唯一的一条短信息。
“老公,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接电话,手机还关机了。
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你这次出差不是原定一周内就会回家的吗,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回来?
虽然你在家里是挺严肃的,但是这次一连这么多天出差在外,我一个人在家真有点小怕怕呢。
哦,对了,公司的财务还一直催着你的工程款呢,都催到我这里来了,我也不懂这些,只能让他们等着。
好了,你呆会又要嫌我唠叨了,爸妈还说,让我们快点要个孩子。
有了宝宝,我就不会整天缠着你拉,嘻嘻,老公,早点回家。
爱你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