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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美人如云

灼热的太阳悬挂于天空,炙热之感从头顶传来,一众美人站在殿外,宫外的马车已是绕了足有三圈,秀女也三三两两地聚在顺贞门的前头,众秀女有说有笑。缓缓排成长龙,等待召唤。

苏幼清夹在一群人中间,细细的薄汗从额间滑下,苏幼清不住的执帕擦拭,半晌过去,长龙还不见移动。

苏幼清已是饥肠辘辘,早膳时,苏琬并未让她用膳,还说这般瞧起来要瘦些,可是阿琬姐姐啊,不吃若晕在这可怎生好。

苏幼清饿的脑袋有些发昏,不知等了多久,一名太监压着公鸭嗓对着长龙喊:“众秀女听着,一个个随着咱家进去,都给咱家有些规矩,这是皇宫,不是你们那破落院子。”

这般尖锐的声音让苏幼清身子一颤,缓缓跟着队伍行进,因检阅第一关需要一个个进内室让太医检查,因而所有秀女都站在外头等着。苏幼清站在外头在心中默念千万不要过初选,祈求着上天让她快速落选。

然,当苏幼清见到苏琬的那刻起,宛若被浇了盆凉水,苏琬瞧见苏幼清,笑眯眯的,苏幼清却是欲哭无泪,当轮到苏幼清的时候,苏琬眼也不眨的,稍稍地把了把脉,便对着记档的小太监道:“身子无恙,记下名字。”

小太监有点疑惑望着苏琬,询问:“苏太医,您就这样把下脉就可以吗?之前的几个秀女,并不是这样的瞧的呀。”

苏琬不耐烦地道:“啧,你会医术?你若会医术我这位子让给你,什么都不懂,这验看啊,还是要看人的,这名秀女我看着极好。速速给我记下!”

苏幼清见状有些忍俊不禁,而小太监被这么一喊,忙不迭地记了名字档案,并奉上玉牌,苏幼清犹豫了下,在望到苏琬狠厉的眼神后,忙接过玉牌,走出了屋子。

外头候着几个太监,瞧着苏幼清出来了,一名太监对着她恭敬地道:“这位小主,请随奴才来。”

苏幼清狐疑地跟着那太监,太监领着她来到一处偏殿,里面有几个同她一般过了初选的秀女:“小主,您就在此等着吧,接下来教习女官会带你们的。”

苏幼清微微颔首,笑着应了,旋即一名女官走出,瞥了眼苏幼清与其他秀女:“几位小主,从今天起,你们就先跟着奴婢学习宫中礼仪,不过在此之前嬷嬷还会为你们瞧身形。”

“既入了宫便要守这边的规矩,几位小主可听懂了?”教习女官的声音凛冽而又严肃,几名过了初选的秀女皆应承了,苏幼清也缓缓地跟着应了。

此时的苏幼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便是,吃东西……

迷糊的跟随着教习女官来到掖庭院,苏幼清便要开始在宫里生活几天待得殿选后,若中选便回家等待圣旨,若没中选便遣返回府邸。

教习女官将苏幼清安置在掖庭院的北苑,近日天气炎热,那处却是个僻静安逸的地段,腹内空空如也,苏幼清实在憋不住了,软糯糯地扯着教习女官的衣角:“姑姑,可有吃的,我早膳未用现下快要饿晕了,您能不能通融下,让我吃点东西。”

教习女官愣了愣,道:“小主唤奴婢菊秋就好,如要吃食,随奴婢来吧。”

菊秋领着苏幼清来到小厨房,吩咐了里头的人,为苏幼清做了碗面条,苏幼清乖巧地坐在一侧,等待着,不消一刻面条已经做好,菊秋端了递与苏幼清。

“菊秋你瞧着凶巴巴的,但是心肠真好。”苏幼清接过面条便大快朵颐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夸赞着菊秋。

菊秋面色不变,尚是一贯的阴沉,静静地注视着苏幼清,菊秋有些漠然,初入宫的女子,都是那么单纯,不过宫里的日子终究会将一个人的性子磨的怪戾与痴癫:“小主万不可相信这宫里的任何一人。”

苏幼清眨着一双清眸,有些不懂菊秋的意思,吞下含在嘴里的面条,苏幼清询问,“为什么呀?”

菊秋轻叹,未再言语,只在心头感慨苏幼清的单纯。

吃饱喝足苏幼清十分满足地跟着菊秋走出了厨房,随后菊秋便将苏幼清独留在卧房内,初选后又许多秀女入选,因而掖庭院并无空房与秀女居住,只得两三人同住一屋。

与苏幼清一道的秀女名唤柳莺,柳莺人如其名,生的极美,初见柳莺时,苏幼清被惊到了,柳莺一袭青衣,衬的腰不盈一握,皮肤细嫩双唇娇艳若滴,一双杏眼含春似掐得出水一般,是个绝美的女子。

瞧着柳莺,苏幼清不自觉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圆润润的,若非家里母亲自小调养,她可能早就肥的走不动道了,又会有谁让她来参加选秀呢。

柳莺来到院中便与苏幼清套了近乎地“我叫柳莺,不知姑娘芳名?”

“啊,我叫苏幼清。”一天下来,柳莺与苏幼清相处的极好,柳莺比苏幼清大个一岁,年方十七,柳莺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知府,为了仕途把女儿送来选秀。

苏幼清与她同病相怜,再加上柳莺时常送苏幼清点心吃,苏幼清与柳莺此番更是要好了。

次日清晨,苏幼清与柳莺便被菊秋唤醒,今日是量身形,是由宫里那些年老的嬷嬷们来瞧的,先前的太医检阅不过是瞧人有没有毛病,身子有无异状,因而与寻常验身不大相同。

苏幼清先被送入屋内,她一踏进屋子便被一名嬷嬷拽了过去,被甩在一张床上,两三个嬷嬷上前来对她动手动脚,还没待苏幼清反应过来,一名嬷嬷点头,一侧的嬷嬷会意地将册子上苏幼清的名字圈了个红。

就这样苏幼清第二关也顺利地通过,唯剩下最后一关殿选。若是过了殿选,她可真个儿要成为皇帝的女人了。

柳莺也顺利地通过了身形的考验,二人之后又被分在一个屋里。不过这番,院内多了许多过了关的秀女,瞬间整个院里美人如云,各色佳人全聚在一起了。

这么多美人在眼前,原本心慌的苏幼清,瞬间没了慌乱,因为这是她可以落选的机会啊,美人这么多,自古英雄爱美人,她苏幼清算不得倾城倾国的美人,皇帝就算眼瞎也应该不会中意她的。这样想着,苏幼清原本阴郁的心情立马烟消云散。

苏琬忙活了几天,方才瞧完了所有秀女,不得不说,想要为妃的女子还当真不少,不管是环肥燕瘦抑或是丑女美人,都会来一脚。哪怕明知自己选不上,也想来凑个热闹。

挑挑拣拣的几个貌美如花的,或是身量端正的,苏琬都轻松地放过了,初选共有三千名秀女,苏琬却是检出了五百名秀女入掖庭院。

之后的事情苏琬再无所知,她只希冀自己的清清妹妹可以平安中选,虽然今后宫里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却是苏家拼尽全力想要争取的一个未来。

几天过去,落选的秀女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接下来能够入殿选的不足百人。之后便由皇帝在这百人里挑出今后的贵人。

是夜,苏幼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披了件外袍走至屋外,望着唯有一轮圆月挂与天际那漆黑的天空,一时无言。

殿选当天,苏幼清惴惴不安,走在长廊之中,心中十分忐忑,苏幼清与一众秀女在外等着,唤到名字的几个秀女都被请进了殿内,苏幼清看着一个个美人被赐了花,想着这些貌美的女子都未曾中选,那她必然也是难以入选的,这么想着心下也安稳了。

待得宣到苏幼清几人时,苏幼清稍整了整衣袂,确认自己并无差错,便跟着几人行至大殿,一位公公将几人的名字全喊了,众人一起行礼叩拜了端坐在正殿内的太后与皇帝。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站久了脚有些酸软,当苏幼清正欲要跪下之时,脚不慎扭到,苏幼清下意识地扯了身边秀女的衣角,而旁边秀女也下意识地扯了她旁边秀女的衣角。

就这样,几人一道直愣愣地摔在地上,顿时殿内一阵笑意,几人慌慌张张的拍去身上的尘土,又好生地行了个礼。

太后笑着道:“这秀女是哪家的,有趣得紧。”

公公执了册子,回道:“回太后娘娘,这是太医署掌院的侄女苏幼清,年方十六。”

方才这一摔可算是摔疼了苏幼清,但苏幼清有些庆幸自己在皇帝面前出了糗,这样一来,皇帝定然觉得她不守规矩,让她落选。

“母后,儿臣觉得这苏秀女极为可爱,既是掌院的侄女,便留下吧。”皇帝这话一出,苏幼清原本挂在唇边的笑意立马僵住。

她,她不要进宫啊!

苏幼清莫名其妙被留了名,领着她的小太监笑嘻嘻对着她奉承:“恭喜小主今后便是飞上枝头了。”

苏幼清只觉得无趣,从小太监手中一把拿过中选秀女赐予的香囊,急冲冲地跑到外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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