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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针锋相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正六品院判苏启之女苏幼清德才兼备,性行温良,封正五品嫔六月初八进宫,赐居撷芳宫,钦此。苏小主,来领旨谢恩吧。”苏幼清不情不愿地跪拜谢恩,起身接过那宣旨公公手中的圣旨。

苏父及苏二叔听到这道旨意,心下的大石总算落下,宣旨公公离去后,苏幼清一把扑进苏琬怀里:“阿琬姐姐,我不要进宫,不要进宫啊,就算有好多好吃的我也不要去。”

苏琬轻摸了苏幼清的脑袋,给了苏父与苏二叔一个眼色,内堂里只留下了苏琬与苏幼清两人。

苏幼清就这么在苏琬怀中哭泣着,一抽一抽的,苏琬小心翼翼地安慰着苏幼清:“清清呀,之前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苏幼清抽泣着:“可是,宫里真的好可怕啊,虽然那里的面条是真好吃。”

闻言苏琬不是那么紧张苏幼清了,还好,这妮子还是喜欢吃的,她再以美食诱惑之,必然会让苏幼清乖乖投降。

苏琬故作深沉地道:“可是你若不去的话,玫瑰糕、水晶饺、燕窝粥、花菇鸭掌、龙须面、贵妃***宝素菜……”

“这些个好菜都没得吃了呢。”苏琬念了好几道菜名,再叹息地对着苏幼清道,苏幼清微抬起小脑袋:“真的有那么多吃的吗?”

苏琬揉了揉苏幼清的脑袋:“自然是了,你阿琬姐姐怎会诓你呢,宫里是可怕,可里面还有你阿琬姐姐在呢,不用担心。”

苏幼清轻声应了,心中却依旧委屈,她,真不想进宫。

再是漆夜,用过晚膳苏琬与苏幼清一道坐在秋千上,闲聊着。

“阿琬姐姐,你说陛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我没见过陛下,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坐拥天下的主,自然是威风凛凛,怎么,你殿选那日没瞧见陛下的脸吗?”

“我太害怕了,没敢抬头看。而且我还不小心在陛下面前摔倒了。”

“没事没事,我们苏家的女儿是不会畏惧这些事情的”

“只要你今后在陛下乖巧懂事些,便没问题了。”

“可是妃子那么多,陛下不一定会喜欢我呀。”

“才不是呢,我家清清那么可人,肯定会很受宠的。”

两姐妹在月下侃侃而谈,这也是两人最后能够这样静静独处了。

皇城内,魏誊与魏恒两兄弟,同坐在月下,共酌一壶酒,魏恒出言:“听闻今日那苏幼清在殿选时出丑了?”

“是啊,若兄长你在,怕也是会忍俊不禁,那女子,瞧着是个单纯的,尚不知可否为我们所用。”魏恒未答,而是转了话语,“今日你选了多少官宦家的女儿。”

魏誊剑眉一蹙:“这个吗,我倒记不得了,不过司徒和平清侯家的女儿都已选了入宫了。”遂饮了一口酒,“若我漏选了也无碍,还不是有兄长吗,来日再为兄长选个王妃什么的,让兄长也帮着娶几个朝臣的女儿,那我与兄长,还会怕那些乱臣吗。”

魏恒捏着酒盏的手一颤,额间似有青筋暴起,他忍着怒意,道:“你心里有数便好,若是有什么事,别指着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魏誊道:“日子久了,还真觉得当这皇帝没趣,若非父皇只有我们两个儿子,只怕我们现在,两个都是闲散王爷,别提有多自在。”

魏恒轻放了酒盏,“帝执其责,无非是让百姓过得无忧,身为帝王许多事情身不由己,若你现下觉得烦劳,这几日不如我替你在宫里,你去我王府歇息几天。”

魏誊等的就是这句话,执酒壶替魏恒与自己斟满了一杯,“那我就谢过兄长了。”

魏恒苦涩一笑,他如何不知这弟弟的心性,一口饮下盏中酒夜已深。

入宫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是日苏幼清早早被唤了起来,苏琬也在侧陪伴,苏母贴心地为苏幼清梳妆:“我们家清清今后就是娘娘了,入宫以后可要遵守宫规,万不可像在家这样。”

苏幼清打着哈哈,随口应了,苏琬依靠在门口,望着苏幼清,苏幼清着了一身薄缥色襦裙,衬的人纤细。梳妆毕,苏幼清起身走至门口,苏琬对着她笑道:“一切都有你阿琬姐姐在,莫怕。”

苏幼清颔首轻应,缓缓踏出了屋子,苏琬忽地又唤住她,苏琬疾步走向苏幼清,握了她的手:“清清,今后在宫里,私下你便称我为阿琬,外人面前唤我苏太医就是。”

苏幼清再次应下了,虽有不舍但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马车早早地候着了,来接苏幼清的正是之前来宣旨的公公,在依依不舍的目送下,苏幼清登上了马车。

经了一路颠簸,可算来了皇宫,与其他中选的秀女一道,苏幼清被小太监从皇城偏门引入了宫内,在路上苏幼清瞧见了曾一道选秀的柳莺。

柳莺隔了苏幼清两三人,苏幼清涩地不敢上前,直到半晌似乎柳莺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侧身对着她一笑,苏幼清见此,也回了笑。

此次选秀,共中选七人,百姓都称帝眼界高,只选地位高与样貌绝色的女子,却不知只选七人是因他们那皇帝大大,选着选着觉得太累了,就索性全部落选,选好的几个择日入宫。

七人规矩的行在长廊中,一个个的行至自己的宫室,苏幼清被分到的是撷芳宫,是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虽离甘泉宫与其他宫室都较远。却是个好地界,来到卧房,纱幔垂与地,遮住了右侧,掀开纱幔,里面搁了一张睡榻,一侧摆着镜台,镜台上搁置着梳妆用的妆奁。

卧房左侧,摆着软塌与食案,正中则是桌案。

苏幼清的陪着入宫的侍女屏儿为她放置好了一些事物:“小姐,这皇宫可真大,这小小一间卧房便这么大了。”

苏幼清也不住感叹,这宫室还真的很大,除了这正卧外,前头是正殿,再是两个偏殿,一个小厨房再是四间耳房。

在宫殿内收拾完毕按理新秀应入寿安宫拜见太后,屏儿为苏幼清挑了件得体的宫服,再略施粉黛,便前往寿安宫。

寿安宫大殿内,太后端坐在正殿上,几个新册封的妃嫔也都到齐了。七人给太后行了礼,太后满意的瞧了眼七人,当瞥见苏幼清时,笑意更深:“苏嫔,你过来。”

苏幼清一愣,上前福礼:“嫔妾见过皇太后,皇太后万安。”

“陛下殿选那日就十分中意你,你大伯父亲还有堂兄都在太医署当差,你也是自幼耳濡目染医礼的,由你伴在陛下身边,哀家放心。”孙氏对苏幼清十分满意,并无厌嫌。

苏幼清莞尔一笑:“嫔妾谨记皇太后教导,今后定然好生服侍陛下。”

谦卑有礼温柔恭顺,这样的女子都是长辈喜欢的,苏幼清也懂得投机取巧,这也都是她从话本子里瞧来的,她虽然钟爱美食,可是有些东西,她还是懂得。

与苏幼清诉了几句家常,孙氏又转向其他几位新来的嫔妃,一一询问过了,孙氏又赐了几人一些饰物,七人跪谢离去。

出了寿安宫,苏幼清将太后赐的礼物递给了屏儿,转道回宫。

在回宫的路上,一个身影出现在苏幼清面前:“苏嫔娘娘,明妃娘娘请您去明德宫一趟。”

跟着那宫婢来到明德宫,苏幼清有些慌乱,她还没准备好见宠妃娘娘啊,先前就听她阿琬姐姐说那明妃如何如何难缠。却没说让她如何面对啊,这可怎么办。

苏幼清颤巍巍地进了明德宫,见到明妃规矩的福身请了安。

明妃见苏幼清,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即满是嘲讽:“你就是那苏太医的堂妹?就凭你这样貌也能进宫,真是老天不开眼。”

苏幼清有些不明白为何明妃一件她就对她剑拔弩张,黛眉长蹙,但还是可劲儿地夸赞明妃:“嫔妾资质平庸,不若娘娘国色天香,受陛下恩宠。”

明妃听了这话脸色一变,这丫头挺上道,说的话还挺可人的:“你不必拿好话来愚我。”

“嫔妾乃是肺腑之言,娘娘姿色似天女下凡,妾实实是比不得。”亏得她瞧了不少话本子,这样宫闱的话本子不下少数,这样阿谀奉承的话,苏幼清也是手到擒来。

这话于明妃而言十分受用,原本有些骇人的气愤瞬间没了,明妃当下命宫人准备糕点,拉了苏幼清饮茶。

苏幼清有些惶恐,但还是依着坐下了,待得糕点呈上,苏幼清一双清眸死死盯着那糕点,似不愿离去,明妃她这般掩唇笑:“先前听旁人说,苏嫔最喜吃本宫还不信呢,今日真是见了才知道。”

苏幼清怯怯不敢语,这明妃倒也大方,将几盘糕点都推与苏幼清,苏幼清狐疑半晌,还是禁不住美食的诱惑,伸手捻了一块,塞进了嘴里。

宫中美食多精细苏幼清也是见识了,才尝了一块就十分满足,因明妃是外人又是初见,苏幼清也是忌惮的,才用了一块便不敢再用。

“娘娘这的糕点,实在好吃。”饶是吃遍小镇的苏幼清吃到这样的糕点,也不住夸赞。

两人稍说了会儿话,明妃便让苏幼清离开了。

访客离去,明德宫瞬间静谧下来,明妃变了脸色:“这苏嫔看上去愚钝,没想到说起话来这般牙尖嘴利,真是让人不忿。”

一侧宫婢附和:“许是这苏嫔心机颇深呢,娘娘还是戒备着点好,毕竟这苏嫔殿选那日是陛下最中意的一个。”

明妃颔首,一双凤眸满是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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