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尽管气喘吁吁,苍头军还是奋力疾走,三个时辰内走了近八十路,老军们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头上热气直冒。
距离御马厩场地还有十余里地,众老军进入密林前稍息修整。
老军们,坐在地上“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孟县令:”斥候,前去打探!“
片刻之后斥候回报:“禀孟大人!君上,被黑衣人围困在马厩场之中,蓝田大营军士已经与黑衣人接战。敌人战力凶悍,请大人派人,火速增援!”
孟县令扔下手中干粮抹了抹嘴:“老哥哥们!君上,被上万黑衣人围困情况危急。蓝田大营军士们,已经与黑衣接战在一起了,大家受累跟着我一起快冲呀!”
“冲呀!”老军们站起身来,二话不说,扛起家伙。人人争先,个个奋勇地冲了过去。
苍头老军们跑的气喘如牛,远远地就看到蓝田大营军士们,跟黑衣人厮杀在了一起。蓝田大营军士全身皮甲,黑衣人身着三重甲衣。
双方各组千人方阵,各队伍长手持盾牌站在前列。
黑衣人战阵前推,步步为营,各伍员按队列手执长戈,”杀!“”杀——!!“
蓝田大营军士则身穿甲衣,旌旗战鼓,气势如岳持戈而迎。
“杀!!!……”双方军士喊杀声,声震云天。
军士们手起戈杨,血光四射。
蓝田大营军士,将刺倒黑衣人,用戟拖进阵中,手起剑落将首级割下,系在腰中。
首级之上,血水直滴。
黑衣壮汉约有万人,站在黑衣甲士之后,看到蓝田大营军士,战如猛虎,一个个手持长剑惊慌失措,神情紧张,缩成一团满眼惊恐的四处张望。
黑衣壮汉小头目,一脸慌张走到蒙面青年面前:“甘家宰!现在四处救兵将要到来,我们趁着公孙衍与蓝田大营接战,我们撤吧,一会儿迟了,弟兄们就走不了啦!”
甘福目露凶光,用手中剑猛然刺进小头目胸口,拔出剑来用脚将尸体踢倒:“哪一家,再敢说撤退者,杀无赦!!”
“跟我攻城呀!杀呀!!”黑衣人看到头目被杀,心惊胆颤,抬起地上竹梯,向高墙之上靠去。
马厩场高墙之上,嬴洪看着墙外,蜂拥而上的黑衣人用手在空中向前一劈:“射!!”
“嘀!”虎贲硬弩,带着风声急速射下。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从墙上直摔而下,跌的是头裂骨碎,惨叫声声。
一阵冲击后,黑衣人魂胆俱破,龟缩在梯子之下,无人再敢蹬梯冲击。
甘福看着城下受伤倒地,高声哀嚎的黒衣人,脸色阴狠手起剑落:“给,我杀光他们!!”
黑衣壮汉接到命令,手持长剑刺向倒地黑衣伤者,”啊!!“瞬间伤者惨叫一声,尽皆被刺身亡。
甘福目光凶狠,看着黑衣壮汉:“告诉你们!你们再敢后退,我就告诉你家主子,将你们家人全部给杀光!”“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看着众汉子,攻城受挫,气为之夺,甘福心头灵动:“各屯长!迅速向蓝田大营后方杀去!我们准备里应外合,歼灭蓝田大营军士!然后我们再攻下马厩!”
黑衣壮汉们心头如释重负,手持兵刃,向着蓝田大营方阵后方包抄杀去。
“十,伍向后,准备接战!”曲长传出命令,十,伍军士向后转去,手盾牌于黑衣壮汉战在一处。
四面临敌,蓝田大营军士,正前方是魏武卒方阵,三面是黑衣壮汉,片刻功夫形势急转直下,军士们纷纷被魏武卒刺倒,队形大乱。
”啊!“”呀“惨绝叫声四起,伤兵捂着伤口,血光四射,倒地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移时功夫。蓝田大营军士伤亡过半,阵地两胁齐露,剩下军士东挡西杀,苦苦支撑。
甘福甩了甩手上血污,狂笑道:“弟兄们!蓝田大营这曲军士,要不了半杯茶的功夫就要被杀光了。大家抓紧杀呀,杀一个给赏十万钱!!”
黑衣壮汉听到赏金如打鸡血一样,精神大震,高举兵刃疯狂喊道:“杀啊!!!”
蓝田大营,曲长看到士卒死伤过半,军阵大乱,狂怒喊道:“弟兄们!君上被困,我们蓝田大营,只有死战到底。弟兄们,现在到了我们为国尽忠的时候了,你们怕不怕!”
军士们,手起戈落死命向外刺杀:“死战到底,为国尽忠!!”
“吹决死号”
“嘀嘀,达达嘀”决死号凄厉地响起。
黑衣为之一惊,此号意味道,所有蓝田大营军士愿意拼至最后一人,决不溃退。
军士们听到号声,相互看了看:“弟兄们!我们来世,再见!”
“曲长!勿惊,我们来啦”一群童子军,连声高喊手持棍棒而来。
曲长站在阵中,拧头问道:“你们是啥人?”
领头童子,手持长棍,一棍将黒衣人打翻地上:“曲长大人!我们是蓝田县王庄村童子,当年偷吃过君上战马,被君上所赦!听说君上被困,我们自发组织而来!”
“原来是你小子!现在决死之战,你害怕吗?”
“我们答应过君上,要做他的战马,现在君上被围,我们要兑现诺言来了!”
曲长点了点头:“你们,怕不怕死?”
领头童子,脆声说道:“怕死,就不来了!”
“好,入阵!”
领头童子,用手一招:“弟兄们!入阵。按平时训练技能,我们以命相博!”
“是!”童子们,手持大棍将黑衣人打翻,一个翻身就跃入阵中。看空缺位置逐一补进。
曲长看着童子,心头大恸:“弟兄们!反正是死,你们尽力保护,好孩子们!”
“诺!!”军士们,低吼一声。
公孙衍冷笑一声:“一群毛孩子,有个屁用!只不过又要多杀几百人而已!”
望着秦军,视死如归他冷冷地说:“决死号,也吹了,人也加了,哪就开始吧。”
曲长仰天大笑道:“老子,生是大秦军士,死是大秦烈士!不像你们,不知是何方野鬼连个姓名也不敢说。”
公孙衍神情孤傲,冷声说道:“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既然,你死不瞑目,我就告诉你吧,”“魏武卒,公孙衍你总听说过吧!”
“魏狗!你竟敢公然犯秦,也就仗着你人多势众,来,你与老子决一死战!”
“杀!——杀!!——杀!!!”双方军士喊杀声震天,战阵前推,魏武卒,步步为营喊杀过来。
秦军军士,咬牙切齿地说:“魏狗!来吧!!”
双方军士,以命相博,再度厮杀到一起。魏武卒,面色阴冷戈起戟落,秦军阵中军士纷纷被刺穿胸膛,阵形大开,童子被纷纷刺中,血光四射倒地身亡。
围墙上,嬴疾看着黑衣壮汉撤离,魏武卒战阵后面空虚,悄声命令:“嬴曲长!准备床弩,射——马上黑衣将领。”
“好哩!”嬴洪转过身去,向床弩兵一招手,床弩兵推着床弩,走到垛墙后面。
“瞄准,马上的哪个魏狗!”
弩手,将床弩绞车搬动,将弩铉钩入悬刀,用目光紧紧瞄定,马上黒衣人。
嬴洪用手向下一劈:“射!”弩兵扣动悬刀,床弩击发。胳膊粗的弩箭“哔!”带着响声向马上黑衣人飞去。
公孙衍听到破空声响,情知不妙,急马紧抓马鬃,身子一闪欲藏身马腹。猛然感到身子一晃,一阵剧痛从胳膊传来,看到弩箭射透披膊,洞穿胳膊。
一阵剧烈疼痛,疼的他咬了咬牙,心想:“不好!秦军增援部队,很快就到来了,现在不撤,就来不及了”他忍痛,定了定神,将戈向空中:“撤!!”
甘福看到魏武卒,撤离战场,慌忙地说:“趁着夜色,分散撤退!各回各家!”
黑衣人,长出一口气。如散沙一般,四散而逃!!
秦军曲长,站在战阵之中,看着幸存的勇士,泪湿双眼,声音哽咽着说:“弟兄们!我们胜利啦!!”
幸存军士、童子们抱成一团,狂喜高呼:“胜利啦!!”
“咣!!……”一阵锣声从四外传来。
“孩子们!不要怕,我们来啦!”一群白发苍苍,老军筛着铜锣,高举家什,急奔而来。
……
锣声响起,苍头军从四外赶来,一个个累的是满头大汗,热气蒸腾,喘气声粗如牛声。
县令孟让,坐在马上向墙上躬身回禀:“请启奏君上!我是蓝田县令孟让,我带领地是蓝田县苍头军,来——增援来了!!”
嬴洪站在墙上,低头看到苍头军后面,一队人马飞驰而来,敌我未知急忙问道:“孟县令!调兵符,策文带来了吗?”
“带来了!”
“吊上墙来!”马厩虎贲,用绳子从高墙上放下篮子。孟县令从怀中掏出,虎符、调兵文策,放下篮子内。
军士们将篮子吊回墙上,将虎符交给嬴洪。嬴洪接过虎符后转身向签押房跑去。
入得书房,嬴洪双手递给秦孝公:“启奏君上!蓝田县令孟让带苍头军来援,微臣,看到苍头军后,路上尘土四起,不敢开门放进,请君上定夺!”
秦孝公放下手中书卷,睿智一笑:“符宝郞!验符!”
符宝郞接过虎符,与盒中虎符“啪”的一扣,一个五寸长完整虎身,严丝合缝。虎身上错金铭文:左半在君,右半蓝田。
符宝郞,双手递给秦孝公:“君上!虎符符合!”
孝公站起身来,披上甲衣走到围墙上,:“太子、疾儿!走,你们跟公父去看看!这征尘四下而来,不可大意。”
“是!”二子躬身应诺,紧随身后。
侍卫们左臂挎盾,右手持戈组成人墙。将孝公父子三人护卫在中央,一路前行。
马厩高墙,墙高四丈夯土筑成,外砌砖石。犹如一座小石城一样,坚固牢靠。
墙上,马道、垛口之后虎贲持戈而立。虎贲身着甲衣,士气高涨。
墙下四外,尘土飞杨,马蹄阵阵。
四周墙下,聚集着各县苍头军。
苍头军身后,站着身着各色衣装的百姓。浩浩荡荡无边无际。这些百姓们从栎阳城中及各县赶来,一身尘土。到达墙外,按到达顺序,自发按行伍编队组成行伍,准备厮杀。
百姓们脸上,一脸忠勇,一脸汗水。
路上,还有众多百姓,陆续走来依次排队,悄然而立。
人群排到五里之外。多达十余万人。
秦孝公站在墙上,看到百姓冒死而来,组成作战队形,无怨无悔。看到这里,孝公眼中满含热泪:“诸位爱卿!寡人遇袭,发文求救,诸位爱卿冒死而来,请受寡人一拜!”说罢,以揖到地。
百姓们看到君上行以拜礼,急忙叩首:“谢君上!。我们护驾来迟,君上勿惊!!”
孝公感激地点了点头:“诸位爱卿!我秦国国运多舛!寡人即位以来,我秦国积贫积弱。百姓衣食无着,诸候视我以戎狄!寡人深以为耻!!天幸,我秦国得苍天庇佑!天降英才公孙鞅,在我秦国更法求变,使我国国富民强。更法此举,也招致一些人的怨恨!此次,乱兵之变,毫无征兆,无声无息,乱兵杀我军士,攻破宫闱,险些危及社稷。寡人,寡德,致使天怒人怨,导致此次乱兵攻城。寡人,愿意退位为臣,请诸位爱卿,共同推举有德之人为秦君。”
孟县令站在城下,听到君上自愿退位,泪水滚落在地。从前排站起,举起右手神情激愤:“跟从君上,死而无怨!!”
百姓们,跪请道:“跟从君上,死而无怨!!……”声音由近至远,汇成一片,响彻云霄:“跟从君上,死而无怨!!……”
孟县令跪地请奏:“微臣,请君上收回成命。君上大恩!待我百姓以德,我秦人百姓感激不尽!我们愿意拥戴君上,死而无怨!!”
”百姓们神情激越,叩首,请奏:“拥戴君上,死而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