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请起驾回宫吧!”
“嗯!寡人,先行回宫,要处理紧急军情。”
孝公站起身来,举步急走。众老军双手相连,连成一个人墙通道。
孝公一行人出得御马厩场,跨上战马。
嬴洪率领众虎贲,前呼后拥,一路急行进到栎阳城门。
栎阳城内,路上行人如织,人山人海。百姓们众星捧月一般,将整个卫队,护卫在中心。
前排百姓中,女人居多,小孩子次之。百姓之中多数人身穿白麻衣,头戴麻布一脸悲戚。
这些身穿孝衣之人,都是此次兵变之中,家人在与黑衣搏斗中,牺牲烈士的遗属。
牺牲烈士,多为白发苍苍的老年男子,烈士的孩子都在栎阳县出征军士之中从军。
百姓见到卫队,跪地叩首:“叩见君上!……”
孝公看到孝衣百姓满路,想到这些穿着孝衣之人,都是为国靖难而牺牲的烈士家人。心中感激眼眶发红,跳下马来将百姓一一拉起,嘘寒问暖说道激动处,众人脸上泪水不干。
人群中,小男孩子打着迎魂幡哭喊道:“爷爷!你魂灵有知,你快点回家。君上,他现在安全回栎阳了!你也快点回来呀——!!爷爷!你在哪儿!!”
孝公心头悲恸,满含感激:“诸位父老乡亲,快请平身!在此次兵变之中,寡人,能平安归来,全是仰仗我秦国百姓忠勇爱国。是你们,用胸中一腔热血,为寡人,保驾护驾!寡人感激不尽!!……许多白发苍苍的老人,为平定叛乱而壮烈牺牲。你们才是我秦国之基石,秦国之栋梁!!本次叛乱,有深层原因,寡人细想,可能前几年在更法中,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他们对寡人,恨之入骨!一心将寡人拉下马,幸亏有你们的支持,寡人,才能幸免于难。为了报答百姓。朕,决意将更法之路坚决地走下去,不管前面有多大凶险,只要能使我秦国富国强兵,百姓安居乐业!寡人,就是因此而死,也会死而无怨!!”
人群中一老年男子,走到前列,神情激动的举起拳头,大声喊道:“我等百姓愿意以死捍卫君上,拥戴君上,强力更法!!”
百姓们听到君上为了百姓被人追杀,群情激愤,纷纷举手:“捍卫君上,拥戴君上,强力更法!!……”
孝公听到百姓,发自内心的呼喊,感动地说:“对于维护更法,本次为国牺牲之烈士,寡人,心存感激,感念不尽!。孤,即刻下诏令:凡此次,为国靖难之烈士!每人升爵一级,父死子继,夫死妻继!寡人也诏告哪些,兵变之人,要认清秦国百姓忠臣爱国之热心,认清国家更法之决心。”
”谢君上,隆恩!……“众人再三谢恩,声音响亮,直达云宵。
孝公用手止了止呼喊声,“寡人,警告哪些居心叵测者,要放下屠刀要多做些让百姓安居乐业善事。若再敢心存侥幸,私动军兵,寡人,尽数杀之!!”
”支持君上!诛杀乱臣!!……“
一群青年,挥动着手臂激昂地说:”君上!您就下令吧!为了国家,我们不怕死!我们愿意与这些乱臣,决一死战!!“
百姓们,叩首谢恩:“拥戴君上,强力更法!!……”,“富国强兵!……”,”支持君上,诛杀乱臣!!!“
孝公拉起,百姓:”诸位爱卿!此乃国事,大意不得,待寡人以秦律治之!“
”君上!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寡人,谢过各位,父老乡亲!!有你们的支持,寡人再也不怕,哪些乱臣。现在大军在河西征战,寡人要回宫处理军情要务,你们先回家吧“
”谢君上大恩!我们要护送君上回宫,守卫君上安全。“
孝公骑上战马,百姓们手拉手,组成人墙送至宫前广场。
”你们都请回吧!宫中有虎贲守卫,“
”谢君上!!“百姓们叩首退下,悄然散去。
孝公从宫门,拾级而上一路缓行,回到勤政殿。看到宫中残垣断壁,羽箭插在宫中木梁之上,勤政殿外到处都是被烧成黑灰色痕迹。
看到宫中乱相从生,孝公心头沉重。当日兵变之事,浮现在脑海,若非是太监首领,以死抗敌;若非太庙令舍生忘死以身体挡住乱兵,自己恐怕早已经死于乱兵之中了。想到这里秦孝公静了静神:“彻查,各府、衙,损失情况,清查,宫中损失大小!”
片刻功夫,太监来禀:“君上!娘娘们在此次兵变中没有受到损坏,敌人忙着追杀君上,就没有进入后宫苑内。”
“告诉,君后、韩妃!就说寡人处理完国事,就回宫。请她们放心。”
“谢君上!奴才告退!”
孝公走回到勤政殿,从御阶拾级而上,落座御书案后。
文武大臣,跪在地上神情惊悚,叩首山呼:“叩见君上!君上万岁!万万岁!!”
孝公双手虚扶,朗声说道:“诸位爱卿,请起!”
群臣叩首连连,心中羞愧、难过、惶恐不安:“臣等有罪!请君上治罪!!”
孝公平静地说:“诸位爱卿!此次兵变,连寡人也自身难保,你们无法得知真实情况,无法擅动兵丁。朕,不怪罪你们!都,起来吧!”
“谢君上,不杀之恩!!”
孝公望着众卿,心情复杂,恍如隔世。
”太史!“
”微臣在!“
“写诏:太庙令,赵明,敬业明礼德高望重、忠君爱国,为护卫寡人以身殉职,堪称是秦国栋梁,宗室楷模!!孤,根据《秦律赏功之法》,追封太庙令为左庶长丞一职。由其嫡长子,赵德继承爵位。将太庙令画像,供奉在太庙凌烟阁中配享血食。”
太史,急忙书写诏令,誊写明发。
“传诏!御史府为宦官令画像,将其画像,供奉在凌烟阁内武将功臣殿中,永受香火。派出能员,查访其家人,令继承爵位以彰显尊贵!!待大军班师后,寡人,要为二位爱卿!设国家祭奠典礼,以彰显大德,孤要焚香叩拜,以谢大恩!”
“诺!”御史田丰,领命退下。
“太子!即刻为军前补给辎重物资,保障大军后勤补给!”
“儿臣,即刻去办!”
“国尉丞!”
“微臣在!”
“即刻,传诏左庶长及大将军,令二人,不必回师栎阳,按原定策略用兵河西!”
“微臣,马上去办!”
“廷尉,史虬出班!”
史虬出班跪倒,叩首出血:“启奏君上!微臣,负责国家司法,此次,兵变臣一无所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君上,下诏治罪!微臣,甘领刑罚!”
“史爱卿!此次兵变,毫无征兆无声无息,就连朕,事前也无从得知。寡人已经赦免过众臣之罪!你不必顾虑,现在就去查办犯罪之臣,安心办差吧!”
“谢,君上隆恩!”
“史爱卿!你会同御史府、中尉府,三府会审,彻查兵乱幕后黑手,对兵乱之人以法鞠判!”
三臣一齐叩首:“臣等,遵命!!”
“御马厩主将,嬴洪听诏!”
“微臣,在!”
“命你统领中尉府,即刻将雍州精兵与虎贲军组成中尉府虎贲军,驻防京师及栎阳城。”
“末将,遵命!”
孝公命人拿过军旗,提起毛笔在军旗上书写:“玉狮子”三个大字。
“传诏:将此战旗授予现蓝田童子军,令其组建秦国锐士军!锐士军主要由蓝田大营马厩场“决死之战幸存军士”与参战童子,共同组建而成。寡人授命为:“玉狮子锐士军”。
”国尉丞!“
”微臣,在!“
”秦军锐士军由国尉府直辖,常设在蓝田大营,材官训练场地驻守。要以魏武卒装备标准,提高二倍进行武备,人数暂定三千人。对死于“决死之战”的童子军烈士,每人升爵两级以国葬礼,安葬!寡人,亲自祭奠。令其家人,择门中子、侄,过继为其后代,对其后人保留入军资格。”
“谢君上隆恩!!……”
……
孝公退朝回到后宫,君后率领各妃、嫔跪接:“臣妾,叩见君上!”孝公扶起众妃,闲话这兵变之乱,众人生离死别,万分浓情厚爱不必细说。
话说,嬴疾回到太庙,已经是晚上时分。
太庙府,众卜官已经点亮宫灯,供奉血食。
嬴疾走到凌烟阁中,看到太庙令画像,高高悬挂在功臣殿上。
供桌上,香烟缭绕,果品、血食丰足。
嬴疾走到供桌前,拿起龙脑香,在灯上点燃。
小心翼翼将香火插入,香炉之中,跪在毡垫上,想到师兄往日之情心情悲痛:“师兄!在上,请受小弟叩拜!”
“公子行殿献礼!一叩首!”
“兴!”
“稳步案前!再叩首!”
嬴疾走到供桌案前热泪盈眶,再次叩首:“师兄!你在哪里?你魂灵归来!”
看着香烟袅袅而上,再也听不到师兄,只言片语。想到天人永隔,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师兄一面了,再也听不到他满腹经伦讲解,心神悲恸难过的泪水涟涟,轻声抽泣。
半个时辰后,众卜官再三苦劝,方才止住了泪水,迈步走出到太庙各殿,满目都是战乱痕迹。羽箭、残垣,灰烬,黑烟。
查访太庙令府各殿,再也找不见太庙令忙碌的身影,再也见不到如兄如父的笑脸!
心情沉痛走回到军情幕府,想起师兄在世之时,自己只要回到太庙令府,就如同回家一般。
泪水再次从脸庞滑落,心情难过哀痛难止,往日事情,依稀浮现在眼前,不由得泪水直流,哭了良久趴在桌上昏沉睡去。
“师弟!你不要难过了。愚兄已经荣归天国,被封为卯日星君,你该为愚兄高兴才对。大行之际,愚兄有几件挂心之事托付给你。师弟!此次,兵变又是世族所为,是以甘龙为首,联合各家宗主暗中作恶。愚兄知道,你报仇心切,老贼虽然作恶多端,但他阳寿未满,你不必急着为愚兄报仇。你身负秦国国运,未来将有大作为,你一念兴则国运强,你一念灭,则国运衰。国事、家事你要权衡再三,你要以国事为重,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世族为乱之事,日后还会再发生,你要提前预防。不可犯愚兄宽仁过度,纵虎为患之错。对这些恶徒要计划周密,一网打尽!,以报国仇家恨!。师弟!你是愚兄祈求下凡的,愚兄在世时,泄露天机过多,此次死于非命,全是愚兄报应。但为我秦国,师兄死而无怨,倘若要为兄再次选择,我依然会这样选。师弟!我已大行,秦国国运就拜托给你了,愚兄心愿已了,了无牵挂,日后你想见愚兄就到凌烟阁中,师弟!一世缘分,现已尽,再见已是百年身,师弟!我……走啦!”
嬴疾泪流满面,站了起来,用手去牵太庙令之手:“师兄!你不要走!”
“师弟!愚兄走啦!我要回天宫复命,我会在太虚仙境,关注着你!护佑着你!!”说罢,用拂尘在空中一扫,化成一道亮光,升腾而去。
嬴疾追着烟云,一边高喊,“师兄!……你等等我!!”哭泣着一路追着,始终追赶不上,一个激灵从梦中哭醒过来。
“师兄!……”
“疾哥哥!……”史梅看到嬴疾趴在桌上,流泪不止心情伤痛,不由得心情难过感同身受。
看着嬴疾泪水流淌了一桌,心如刀割一样痛,伸出手摸着嬴疾的脸,轻声劝慰:“疾哥哥!你不要再哭了!太庙令大人已经仙逝了,他已经羽化登仙,你就不要再为他难过了!”
嬴疾看到史梅,泪水直流声音哽噎:“我从小就跟太庙令着学习观星之术,师兄!他将一身绝学无私地传授给我,看到这观星台,我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
史梅将嬴疾揽入怀中,轻声抚慰,嬴疾抽泣着说:”师兄!师兄!!你在哪里?师兄!你快回来!”
史梅看着嬴疾哀痛不已,用手捧起他的脸,轻轻为他抚干泪水……芳心萌动,爱怜有加地说:“疾哥哥!太庙令走了,你就不要再伤心了!!要不然他也会走的不安心!你以后观星之时,我来陪你一起观星。再说了,我也很喜欢看天上的流星!”
史梅挽着嬴疾的臂膀,走到幕府外:“疾哥哥!你看这是什么星,突然变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