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公,走回到韩妃宫中。看着熟睡地孩子,一脸柔情,抱起了孩子:“臭宝贝!来,爸爸抱抱!”
“哇!……”嬴疾,从梦中醒来,憋着嘴角,哭了出来。
“乖!……爸爸抱宝宝,出门去看,星星去喽!”孝公,抱起孩子,就往宫门外走去。
“君上!小心,孩子着凉!”韩妃说着,紧急用手,将孩子头发,拨了拨。
“没事的!我抱他去外面看星星去”
“咯……”嬴疾,高兴的笑了出来。
孝公,抱着嬴疾,走到楼前台阶,就看到深夜的天空,繁星似锦,星光灿烂。
怀中嬴疾望着天空,双眼炯炯有神,大睁双眼,黑眼仁如宝石一般映出亮光。
是时,星象清澈、明亮,高悬天空,月光如水洒落地面,清辉之下,如在月宫。
“咯!……”嬴疾,高兴的笑出声来。
笑声过后就见天空,星野如雨,流星划着亮光,拉着长长的光线,飞了下来。在夜空中绚烂无比,如疾风雨点,又似烟花阵阵。
孝公,失声赞道:“流星雨!”
“呵!……”嬴疾,开心大笑,张开小手在空中抓挠。
夜半,时分。
四野寂静,微风阵阵:“走,回宫喽!”孝公搂过孩子,快速走回韩妃宫中。
韩妃从孝公怀里,接过孩子:“君上,我来抱娃,你快休息吧!”
孝公坐在炕上,脱下鞋袜:“你还别说!疾儿,看见星星,手舞足蹈。高兴的笑个不停。”
“疾儿!还没有满月呢,他能知道什么?他夜晚是第一次出去,看啥都很好奇。”
“嗯!也许吧!”
……
卯时过后,孝公,乔装打扮成商人模样,卫士长带着一什军士,都穿扮成商人长随。出得宫后,角门,骑上战马,往栎阳县府走去。
栎阳县,是秦国首县,治所设在国都栎阳城内。栎阳县府,管理范围,除宫城以外,广大地区,当年献公建国都在栎阳县府属地。将宫城单列,其它管理范围皆在栎阳县府内。
半个时辰,就到了县府门外一里地,众人下马,将马拴在马厩。
卫士们,分为前后,卫士长跟在孝公身后,其它人分散开来,如同商人出行人,毫不起眼。
行走了半里地,老远就看见街道上,一队人,身着孝衣,腰系麻绳,手举招魂幡。脚步匆匆,抬着竹架板床,床上躺着一个死人,脸上用白帛布遮盖,尸身上盖着被子。
“爸!你死的好可怜!……爸,你死的好冤枉!”一青年人,扶着竹架床,声嘶力竭哭喊着一路小跑,往前赶路。
行人,被哭声所吸引,一路相跟着,到了县府门外。
卫士长,悄声说道:“这就是苦主!架上的老人就是被白福打死的房主名叫何仿。”
孝公,用手捏了捏宝剑:“你拿到,证据了吗?”
“禀君上!我找到了,甘豹送给白福的小姑娘,还有,醉月楼,妓女等人证。”
“好,我们就静悄悄地看,栎阳县令,咋样,审案子。”
“是!”
“咚!……”青年,擦干泪水,擂响堂鼓。
差役,横眉立目,大声喝道:“谁人擂鼓!”
“禀差爷!我们状告营建老板甘福,强行霸占房产,拆房致死一案。”
“跪在堂外,等着!一会儿,老爷审完粮贩子一案,才能审理。”
青年,放下鼓槌,躬身揖礼道:“谢差爷!”
“你们安宁等在堂外,不可说话!”
“是!”众人,站在堂外,排好队,等着栎阳县令,升堂问案。
辰时(9:00)后,大堂依然,大门紧闭。
孝公,看着尸体之上,苍蝇四飞。心想都这个时候了,咋,还未见县令升堂。
接近,巳时。差役三三两两,走到门内。
“威——武!”堂威从堂后,喝响,县府大堂门从里面打开。
看审判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孝公站在人群中,看到县令杜李亁,端坐在大堂之上,年约四旬,肥头大耳,脸上油光满面。头上戴三寸官帽,中间用簪子穿定。身着黑色官衣。
堂外,看热闹百姓,都静了下来。
“啪!”县令李亁,将惊堂木拍起,大喝一声:“带人犯!”
随即一阵,“嚓!……”铁链磨地之声,从侧门传来。众人看到差役押着一名人犯,年约二十出头,身材瘦弱。头戴木枷,脚下有铁镣。
差役走到堂前,一揖道:“禀太爷!人犯,李三,带到。”
县令,冷冷问道:“李三,你认罪否?”
“禀告太爷!小人,就是将家里粮食,卖了十斤。没有做过违法的事儿?”
“李三,我来问你,你一斤,粮食卖多少钱?”
“回太爷,小人,卖粮食时,各家粮铺都卖八百文一斤,小的卖了七百文一斤”
“你卖了多少斤?”
“禀老爷!小的,只卖了十斤。”
李亁,圆眼一睁,指着李三喝道:“大胆李三,你居然在魏军围城时,故意抬高粮价。造成粮价飞涨,如此哄抬粮价,岂能,不严加惩治!来呀,先将李三粮食没收,卖粮钱款罚没,另外再处笞刑三十板。”
“诺!”
“太爷,小人冤枉!”
“大胆刁民,你有何冤枉?”
“太爷,他们粮铺,家家都卖800文一斤,每家每天要下,几百石粮。我只卖了700文一斤,共卖了十斤粮食。为何不治他们,而惩治我?”
“李三,我来问你,你的粮是多少钱一斤买来的?”
“回太爷!我的粮食是五十文一斤买来的!”
“李三!你可办有卖粮,粮证?”
“回太爷话,无有。我不是粮贩子。我只是卖了我的口粮”
李亁,阴冷一笑:“你来画押!”
“是!”李三,低下头去,用朱砂蘸着将大姆指摁了下去。
李三,摁完手印,县令李亁举起惊堂木,奋力拍了下去“啪!的一声,惊得人们心头狂跳。
“大胆李三,你五十文钱买进的粮食,你居然敢七百文钱卖出,这样,你不算抬高粮价,你算什么?”
“太爷,粮铺卖800文一斤!小的也一共只有十斤,是从我自己嘴里省下来的。小人,不服!他们八百文钱一斤没事,我七百文有罪。”
“我,知道你不服。来呀!将各粮铺粮食进价账,呈上来!”
差役,取过,几卷账簿,呈了上去:“老爷,请过目,这是四家粮铺,底库单”
“念!”
书吏,拿起竹简高声念道:“米仓山,粮价是八百文一斤,但是进价却是七百八十文钱!只有不到二十文利钱。如此,良心商人,你还有何话说?”
“太爷,魏军围城是他们把粮价由三十文钱,抬高到八百文一斤。”
“你有何证据?信口雌黄!这里有,中尉府,每日督导粮价的印件,你来看过。”
李三,拿过账簿,仔细看了几看:“老爷!没错呀,是八百文一斤呀!”
“是多钱进的看到了?”
“看到了!”
李亁,冷笑道:“看到了就好!李三,听判。你无卖粮铺卖粮资格,擅自卖粮,获取非法收入达七千五百文钱。已经构成哄抬粮价罪。来呀,将李三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不得轻饶!答刑后,入狱三年,耐刑两年。”
孝公,眉毛一跳,怒上心头,正欲发作。强忍下来,心道:“我来看一下,你这个狗官如何判案”
“啪!……啊!!……”一顿板子下来,李三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两股战战……鲜血直流。
“你服,还是不服?若是不服,大刑伺候!”
李三,伤口火烧火燎一般,痛的站都站不住,趴在地上:“小人服了!”
“李三呀!实话告诉你吧,你这样人,我见多了!自从控粮价以来,我已经抓了三百多个私贩粮食的人。你一个工匠,本该好好做工,你却是眼红,人家卖粮,私自无证卖粮,性质极其恶劣。现在你既然知错,来,画押之后,服刑去吧!。”
“是!”
“退下!”李三,在差役搀扶下,脚步踉跄着,走回牢房,脚下铁链,拖地声,愈来愈远……
“禀老爷!有士伍,何誉击鼓喊冤”
“传,上堂来。”
何誉,紧行几步,跪在叩首:“士伍何誉,叩见县太爷!”
李亁,抬了抬手:“抬起头来!将你冤情,详细诉来!不得,弄虚作假,不得胡乱攀扯。”
“是,老爷。我诉营建老板甘福,强行霸占房产,强拆房屋致死,我父亲一案。请太爷明断。”
“你快快说来!”县令连打几个哈欠。
“禀太爷!事情是这样的,我在栎阳守城,当时粮价飞涨,我家周围一些商人将房子卖了买粮吃。甘豹买了多半条街的房子。就打算将旧房子拆了,重新盖一批新房产谋利,就强令我父,将房子卖了,……我父亲死活不同意,……结果甘豹伙同,村正将我父骗了,说守城军士要量房产……结果,我父亲上当,摁了指印。甘豹又强塞了些钱,给我父亲,我父亲不要,他就派人强拆,我父亲,气愤不过,到县尉府状告,甘豹结果被县尉,白福当堂答了五十板,回家之后,气绝身亡。”
“你父,现在何处?”
“禀老爷,尸体现在堂外。”
“仵作!”
“卑职在!”
“去堂外,将何老先生,尸体验过。详加记录,一会儿报来。”
“是,老爷!”仵作带着差役,去堂外验尸,一边记录。
“来呀,传,甘豹、村正上堂回话!”
“老爷,你刚才审,贬粮案时,已经命人将被告传到。”
李亁,站了起来:“甘豹,何誉所告,是否属实?”
甘豹一揖到地,捧出竹书一卷:“太爷!小人冤枉。”
李亁冷冷道:“甘豹!你可曾强行,霸占房产,强行拆房?”
甘豹彬彬有礼:“禀老爷!请看卖房契约,上有何老头亲手画押。他把房子,卖给我了。……我拆自己的房子,我犯哪门子法呀!”
“何誉!此文书是否为你父亲,画押?”
“禀老爷!指纹,确实是我父亲的!”
“可曾收到钱款?”
“禀老爷!我父怀中确实有二万钱,不过,家人都说家父,死活不要钱,是甘豹强行塞给他的。”
“传,卖房证人,村正孔方,上堂!”
“叩见,大老爷!”
“孔方!何老先生卖房一事,可否属实?”
“禀告老爷!确实属实,当时,说话人,一共三人,我,还有,另外两人。”
“你们怎样对何老先生说卖房的事?”
“我们就告诉他,甘豹老板诚心买房,他说,自己房破了,就便宜卖给甘豹老板了。”
李亁,看过文书,验过画押:“何誉!本县看过了,你父亲与甘豹卖房契约。房子,确实已经卖给了甘豹。至于他反悔之事,再到后面他身亡,本县还要调查。”
仵作走来,举着血手,当胸一揖:“禀老爷!尸体,无中毒迹象,也无暴力致死嫌疑!身上,皮肤仅后背,屁股处有半寸答伤,当属正常答刑范围,无致死可能性。”
“因何,死亡?”
“禀老爷!流血,只是少许。死亡真正原因,是年老体衰。病发而死!”
“太爷,仵作所说,不可信!我父身体一直都很好,绝不会是突然暴毙!。”
李亁拍了一下,惊堂木怒道:“何誉!本县,念在你为国守城,为国杀敌的功劳上,法外开恩,你现在就将你父亲尸体抬回家去,好好安葬。至于房产,可暂时不拆就等你安葬完你父之后,再交还给甘豹。”
“老爷,这都是他们挖坑害人呢!我父亲,从没有答应过卖房,又惨被打死,老爷,小民冤枉!请老爷为小民做主!”
“回吧!”甘豹,一揖走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