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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李钺连夜造劲弩 寨主奋勇破顽贼

李钺在山寨中指导木匠们打造几十架强弩,自己却向石寨主要了一副兽皮手套,五指各剪去一半,既能保护关节,又可灵活运动。然后他让辛柯慢工细活打了四枚铁戒指,垫着兽皮戴在右手,抡起拳头就像一把铁蒺藜一般。

次日清晨,李钺让寨兵们把大弩全装在了运粮的大车里,操练一晌,埋伏在半山腰,自己身背火枪,发号施令。石柱则挨家挨户通告后山村庄,坚壁清野,山里藏身。

午时左右,贼人又如前几日一般,到后山劫掠。李钺藏在树丛中,远远观望。这伙贼人步行的都身穿黑袍、黑布蒙面,骑马的都身穿铠甲、头戴铁盔,看不清什么样子。为首的贼人不见村中人影,便下令放火烧村。

寨主策马冲进村庄,刺死拿火把的贼人,高声叫骂。贼人见状,纷纷拔刀相向。寨主佯装败退,回头打马向山上跑去。跑到半山腰归阵后,李钺举起火枪,朝天上空开一枪,泰山兵得到号令,百弩齐发,先头一股贼人即刻被穿了个前后通风。

余下贼人见势不妙,便藏在村子里的残垣断壁中,放箭反击。但是这个距离上,弓箭手弩怎么敌得过巨弩大箭,弓箭不到半路便没了力气,弩车劲头正盛,大箭穿过土墙不费吹灰之力,铠甲也与纸糊的别无二致。几个贼人顶起盾牌试图苟延残喘,这盾牌在大箭面前哪有丝毫抵抗之力,这几个贼人直接被连盾带人直接钉在了墙上,如同裱在墙上的字画。还有几个泰山兵甚是滑头,直接照李钺的指点将石块装上弩车,把贼人砸得脑浆迸出、骨断筋残。

这时,石寨主举着钢叉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像风卷残云一般席卷残敌。钢叉像巨蟒出洞,专钻铠甲的缝隙,钢叉一挑便暴露要害,复一戳,便结果贼人性命。

辛柯和李钺也纵马出阵。辛柯挥舞大锤,所到之处连铠甲带骨头,都像风化后糠了的石头一般,咔嚓咔嚓碎得七零八落。步下的几个贼人要用钩镰枪伤她的马匹,却被她单手一个海底捞月,折断数根长枪。随后大锤借着马的冲劲,将这几个小贼一锤一个送上天。

李钺见辛柯如此勇猛,不愿输给她,便端起的火枪,把贼人挨个点名,即使在快马上,也是弹无虚发。为首的贼人带领两三个喽啰冲策马到李钺左边,欺他左手不如右手有力气,抓住枪管,将火枪径直夺了过去,对准了他的头顶。辛柯见了,疾驰来救,却被几个爪牙纠缠住。李钺大怒,撒开缰绳,双脚离镫,跳到贼首的马背上,紧紧握住火枪。旁边的贼兵举刀来相助,被李钺闪过,反而一刀砍在贼酋的铠甲上,碰出一阵火花。李钺左手制住火枪,戴着四枚铁环的右手一拳向拿刀的贼人挥过去,那贼便应声落马。李钺回过头来,大吼一声,一拳砸烂贼首的兜鍪。李钺看到他的模样,不禁吃了一惊。但到了这般时候,他哪还有吃惊的工夫,旋即回过神来,又一拳捣碎鼻梁骨,夺过火枪,别在腰间的剑鼻上,一手掐住贼酋的脖颈,一手抓铠甲上的丝绦,住从马上拎起来,远远丢出去,撞在一块大石头上,登时桃花满地,玉块迸出。贼人的马也受了惊吓,顿失前蹄。李钺便踩住马鞍,奋力一跃,跳回自己马上。

贼人失去首领,顿时溃不成军,成了无头苍蝇。石寨主趁机掩杀,寨兵摇旗呐喊,如风卷残云。

这一阵,泰山兵大获全胜,寨主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寨主下令:贼人所带兵器,悉数缴回山寨;所乘马匹悉数牵回喂养,射死者剥皮制革、割肉腌制;百姓财物不得染指半点,违者送官究办。

清理战场时,李钺走到寨主跟前,耳语几句。

寨主点点头,对他说:“不错,我早就见过了。这是我家祖孙几辈以来从未见过的骇人之事。”

“你们在说什么啊?”好奇的辛柯凑上前来。

“弟妹请看。”石柱随手用钢叉叉向地上一具死尸,用力一挑,豁开黑袍,露出身躯,辛柯凑上前去一看,登时背过身去,当呕吐起来。

原来,这群贼人除了轮廓上还是人形,早就没了人的样子:浑身上下如剥了皮一般,赤红的血肉露着,外边还覆着一层粘稠的涎液。

“要不是这把铁锤是我爹留下的,我今天就像把它扔了。”辛柯紧皱双眉,咬着双唇,一脸怨愤。

寨主看似镇定,却也有意无意把钢叉插进土里,来回划动。“咱不过是乡民义勇,纵有些本事,也只能保得一方平安。若残寇流窜到别地,还是要祸害人间。依我看来,还是报官为好。”

“石兄所言极是。”李钺点头称是,“小弟还有些下情,路上跟兄长细说。”他低头看了下自己右拳上沾的污血,也觉得肚子里一股劲往上翻。

“甚好。”寨主起兵回寨,复下一令,贼人尸首凡在村内者,一应堆起焚化,不得妨碍村民回村居住;在村外者,画地为牢不可妄动,等候官府查验。

在马上,李钺对寨主讲了铁匠铺遇袭的前后。“石兄,我觉得那日所见妖物,与今日这些妖异的贼寇虽然形貌不同,但是必有关联。不然的话,试问此地多年太平,为何突然冒出妖孽,而我二人循路追赶到此地又恰好遇到如此恶贼呢?”

“有道理。不如我们明日顺着妖人的足迹和马蹄印,摸清其巢穴,若有老爷子的下落也未可知。”寨主对李钺说。

“今日之事已兄长既然派弟兄们报官,我估摸着明日官兵便可赶到,到时候顺藤摸瓜,把他们一网打尽!”李钺踌躇满志。

这晚,两位工匠一番鏖战之后身心俱疲,在后寨倒头便睡,至于官府如何处置这件乱事,且等明日再做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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