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泽改洪英淑之名为洪英春,赢得在场人的赞扬。呼延泽暗骂,臭丫头片子,算你明智。你那假贤士爹爹,给你取了这个名子,就注定他当不了贤士。英淑与‘罌粟’谐音,而罌粟的危害性要比鹤顶红不知大多少倍!
窗外风景如画,风和日丽。屋内,铁观音若桐安祥地躺在病床上,如一个睡美人。
呼延泽与洪英春,分别坐在病床两侧,开始与铁观音‘聊’了起来。洪英春真情说道:
“师父,告诉你个好消息,先生为我改了名,现在我叫洪英春。我非常喜欢这个名子,因为当时我就觉得心清气爽,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昨天我在八王府结交了一个好姐妹。她叫贺春红,也是先生给改过的。她和我年令相仿,相貌相似,也有一身不弱的武艺。开始我俩话不投机就动了手,打得王府乌烟瘴气。春红是袁氏仨师伯的外甥女,八王爷说,我和春红打斗,是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春红是宝珠郡主的丫头兼保镖。郡主告诉我,丁卯年夏天,她在湖中某处洗澡,忽然发现一个渔家小伙子,躲在芦苇丛中窥视。她气坏了,急忙穿上衣服往家跑。她要告诉父王,将那小伙子眼珠子抠出来喂狗。半路上她突然停下步,因为她隐隐看到芦苇丛中的已故先生安烈的坟墓。她眼前闪现出,为救两个渔家孩子,一个文弱书生仗剑面对巨蛇的场景。即尔眼前又闪现出,一个白衣少女,面对一条吐着二尺多长信子的巨蛇,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冲了上去……
说什么赴汤蹈火、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过如此!郡主掉着眼泪又说,最后定格在她恼海中的是那个‘海外来人’,本来他与这个世界毫无瓜葛,但为了正义、为了天下苍生,竟独闯十五万虎狼之师的军营,与上百名欲置他于死地的猛士虎将周旋。而后他又率少数兵将,杀入十万番骑阵中,完全置生死于度外!
郡主说,她想到这儿,改变了主意,决定只跟父王要个有功夫的丫头即可。她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只知道老天爷赐给一个好先生,及两个好朋友,她今生足矣!
郡主还告诉我,被偷看的事,她谁也没告诉,包括她的父王母后。然而郡主却告诉了我,我知道就因为我是师父的徒弟、是先生的学生!
师父,我曾经恨苍天大地,让我岀生在由俩衣冠禽兽主持的家庭。现在我又感谢苍天大地,因为我拥有一个那么好的师父、那么好的一个先生。我为有您这样的师父而幸运;为有呼延大哥那样的好先生而自豪!”
洪英春双眼流下激动的泪水。呼延泽忍着心痛说了些铁观音应该喜欢听的话后,想起静敏说的铁观音病情恶化的话,又说道:
“若桐,我自打从曲曲国回来,就觉得自己一直行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黒夜中。但我没有迷茫、没有彷惶,更没畏惧而勇往直前。因为我坚信,你一定在前面的某个路口等我!那里一定阳光灿烂、春风扑面,而景色宜人!
若桐,漫漫长夜即将过去,曙光就在前头。我相信,你和我一样,也在盼望那一刻早日到来,而那一刻必将很快来到咱们面前!”
洪英春擦干眼泪说道:“师父你听到了吗,你一定能听到!因为他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人,他……”
“英子英子……”
呼延泽喊出不像他发岀的声音,洪英春瞪大眼晴,看到铁观音的眼晴流出两行泪水。
“英子!”
“先生!”
师生俩情不自禁拥抱在一起,一任热泪横流!
静敏师傅走过来,为铁观音把脉,又耳贴铁观音的前胸听了听,起身兴奋地说道:“小泽,英子,掌门的情况非常好,从来没这么好……”
“师祖……”洪英春又扑到静敏怀中。
铁观音病情好转的消息,旋风般传遍疗养处各个角落。里面所有的人,无不欢欣鼓舞情绪激昂!
呼延泽坐不住了,急忙去了八王府,把这个天大的喜事,告诉八王及其家人。
几天后,呼延泽接到一封密报……
梅花会总部设在大山深处的棋盘岭上,那里地势开阔平缓而无坚可守。但进入棋盘岭的唯一通道的路口,有一座门头寨,其地势险要而易守难攻,实乃棋盘岭的一道牢不可破的大门!
因为总部存亡的重要性,接到黒蝙蝠传来的,穿云派将不惜一切代价要拿下棋盘岭的情报后,梅花会总二爷顾不上,不能不绞尽脑汁、深思熟虑,最后竟得出一个让他振奋不己的方案。其内容是:
从甲子、乙丑、丙寅三个分部,抽调部分精锐进入门头寨,以加强门头寨的防御力量。再通过一个特殊的渠道,调动一支官军驻扎于松林坡。松林坡距门头寨只有四、五里地,一旦穿云派攻打门头寨,那支官军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內赶到门头寨,与那里的梅花会徒,里应外合、前后夹攻,而置穿云派主力于死地!
顾不上认为,穿云派的武力再强大,在大刀阔斧的官军眼里,无非一伙蟊贼而己!
于是梅花会的那三个分会,遵顾不上之命,各抽调若干高手奔赴门头寨。一队千人以上的官军,也如期进驻松树坡。
顾不上下达的命令上,有“密秘行动”的字样。但松松散散的梅花会徒,沒几个遵令守规之人,那队官军更不会听外人白话。因此四方面的行动,皆暴露在潜伏于“地下”的穿云派暗查人员的眼中。
看完那封密报,呼延泽知道他地“虚晃一枪”奏效了。至于梅花会能调动官兵,也算在他意料之中,但又是他非常不愿看到的,因此他不能不骂了某某某一通。经过一番思考,他把穿云派下一步行动计划告诉洪英春,令洪英春立马出莲花湖,快马加鞭赶赴巴城与哑巴全会面。
呼延泽也出了湖,上了去华永山槐树庄之路,他要去那里会见他很久没有见到的好友小诸葛。小诸葛的地址,及其相关信息,是落凤落的火凤凰为呼延泽提供的。
有朋自远方来,,让小诸葛悦得双眼泪花闪动,忙令管家万诗同张罗酒菜,为呼延泽接风洗尘。工夫不大饭菜上桌,大家分头落座,-边开怀畅饮,一边倾诉离别之苦。
呼延泽首先把孙大丫在曲曲国的情况告诉小诸葛。小诸葛欣慰之余,说当初他的侍卫张三、李四到处找孙大丫,是奉他之命给孙大丫送银子,他怕孙大丫手中的银子不够她安身立的。结果张三、李四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孙大丫,只好把银子送到孙大丫老娘手中。小诸葛又说他办事不周,让孙大丫误会……呼延泽说,他已向孙大丫表示,小诸葛絶做不岀那样伤天害理之事,孙大丫深以为然。
接下来呼延泽问起前东磨坊的事,小诸葛说你问万先生吧,他是前东磨坊的七把头,绰号万事通,前东磨坊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万诗同果然“万事通”,当呼延泽提起梅花会棋盘岭总会统领童通时,万诗同笑了-下,说道:
“童通当年是东磨坊的九把头,为人还算厚道。去年我去黄县讨换谷种,遇到回家奔丧的童通。他把我拉到无人处,说顾不上遇到贵人,贵人要顾不上帮他组建-个隐密帮会。其待遇与前东磨坊不差上下,活计却比前东磨坊轻巧。童通又说,顾不上找他,他俩便四下划拉前东磨坊的人,最终组建成一个以前东磨人为骨架的帮会,那个贵人仼总爷,顾不上和他童通分别仼二爷、三爷。说完这些,童通又拉我入伙。我说童通你怎么吃一百豆不知豆腥味,再硬的帮会还有前东磨坊硬吗,结果又如何呢?童通苦笑,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没别的能耐,只能靠那份年金养家糊口。”
“那个顾不上是何许人?”……
万诗同说道:“顾不上真名顾夫尚,是前东磨坊的三把头。某年他奉命执行-项任务,回来时他老娘已去世两天。他嚎啕大哭,说他顾不上如何如何,之后便有了这个绰号。”
“那个总爷又是谁呢?”……
“当时我问过童通,童通说他不知道,顾不上对他说,那是个绝对机密。”……
“那顾不上肯定知那个机密了。”
“没错。这个顾不上还就爱玩个神神密密,他在前东磨坊,负责培训特殊人等,谁打听点儿什么,他就摇头说保密。但有很多事是瞒不过我的……”
“听说前东磨坊有三大杀手,都是顾不上培训的吗?”
“只有-个是顾不上培训的,而且还是他发现挖堀的。此人是个盲女,绰号黒蝙蝠…..”
万诗同详细讲述了顾不上与黒蝙蝠之间发生的事,让呼延泽对穿云派的那个内奸,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最后呼延泽说出他所掌握的有关梅花会的-切,在究竟谁是梅花会真正的主人这个问题上,小诸葛建议大家分别把答案写纸上,然后放在一起,同时揭秘。结果三个人写的是同一个人的名子。
一夜过后,老天下起了雨,呼延泽只好住下来。万诗同说某晚他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昏暗,而东南方“贼星”发亮。小诸葛说,老话说“起事于东南,坐帝于西北”,东南“贼星”发亮,主天下大乱。呼延泽没在意那二位的“玄学”之道,却不知后来大中国发生的事,竟被那二位不幸言中!
两日后,雨过天晴,呼延泽忙起身告辞,而催马上了回返的路。某日他来蓝县境内,西南天空又阴云密布,不久便雷声滾滚,而此处上不逢村下不挨店。呼延泽正不知何去何从,听到背后有-骑追了上来。俩马并列,有熟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臭乡巴佬,跟我来”。呼延泽听出那个人正是与他有过“一夜情”的二十一。
二十一在牛角山跳崖,以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与呼延泽商定好的。她知道那个悬崖峭壁,自上而下长着三棵松树,她跳崖后施轻功落到笫一棵松树上,再奔笫二棵……最终安全落地。而造成她悲壮跳崖以殉教的假象。
呼延泽尾随二十一下了官道上了一条乡路。俩人打马快行,不久前面出现一座村庄。俩人下马进了村头小店,外面便大雨如注。向店家要了一桌饭菜。俩人边吃喝便聊了起来。
“你干嘛来这个鬼地方?”
“我来调查你们桃花会高层那几个人物。这里有个前东磨的一位先生。”
“别你们你们的,人家不已经脱离桃花会了吗?噢,你调査到什么没有?”
“那人说棋盘岭的统领童通黄县人氏,是前东磨坊的九把头,人挺厚道。”
“就这些,跟没调査-样。”
“那你来这个地方干嘛?”
“想你了呗。可又不知去哪儿找你,瞎转悠了好几天,转累了去我姨家串了门,也许老天有眼,让我在这里遇见你。噢,你一点儿不想我,是在这里找到别的女人了吧?”
“是的。”
“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找到的是前东磨坊的一位女强人,今年五十四岁……”
“去你的!”
…….
俩人吃饱喝足,歇息一阵子,便开始了实际的“同床异梦”!
呼延泽认为二十一有想他的可能,但她说脱离了梅花会,呼延泽觉得二十一在说谎,他认为二十一应该与梅花会藕断丝连。二十一成功清除牛黃及其党羽,他呼延泽只帮了如何去做,而至关重要的做还是不做,是取决于二十一的。二十一却把功劳全推到他老呼头上,其目的无非讨好他,缠住他,甚至掌控他。但呼延泽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因为对他来说二十一是有利用价值的。。
二十一确实与梅花会“藕断丝连”,这条“丝”应该是她在加入桃花会时的宣誓词。曰:……从一而终,荣华富贵一生……这个有些不伦不类的宣誓词,却有相当大的魅力。顾不上与童通在短时间内,组建成梅花会,以及有不少一根筋的会员,为之拋头胪洒热血,显然与那个宣誓词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