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二十一觉得宣誓词中的那话,说得有些大……是对她有“知遇之恩”的顾总二爷的暗示,让她“死了心”。然而松松散散、鸟烟瘴气的风云观,让她犯起了嘀咕。正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豹,风云观那个熊样,说明整个梅花会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如此,如果这群乌合之众,不能为主子做出应有的奉献,那主子有必要兑现他的承诺吗?没过多久,她耳边又响起那句让她耳热心跳的话……
二十一就在这份纠结中活着,他跳崖后躲到一个阴暗角落里,自然倍受煎熬……某晚她做了个梦,梦中她与那个人在树林中捉迷藏。醒来她决立马去找那个人,别的什么她没有想,也许不敢想。但她在村头小店中解了相思之苦后,以后的事她不能不想了。
雾柳镇潘家客栈那个美好夜晚,分手前二十一对呼延泽说道:
“你鼓动我作了那么大的祸,下一歩我该怎么办?”
“你用词不当,应该说我帮助你…...”呼延泽答道。
“你挑什么字眼,不都一样吗?”……
“‘鼓动’应该在你做出那个决定之前,‘帮助’则在你做出那个决定之后。”……
“事情已经发生,什么前什么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将何去何从?”
“你自已的事,当然你得你自已拿主意了。”
“梅花会我是回不去了,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穿云派!”
“恐怕不行。穿云派有明文规定,不接收你这样的人。”
“你可以帮我啊,你可是穿云派总坛特使陈先生啊!”
“你以为那个什么特使很有权势是吧?我告诉你,那个什么特使,说白了就是特别听人家使唤!”
“不会吧?你堂堂的陈先生听他们使唤,凭什么?”
“凭银子。我们事先讲好,我为他们找出重创铁观音的元凶,他们付我白银万两,我再帮他们灭了那个元凶,他们再付我白银万两。”
“又是银子……”
二十一重重叹了口气……
二十一在乡下混了两年后,嫁给了一个财主的独生子。婚后她发现,她的丈夫是个废人。思前想后,最终她认了。当初她是从五、六户求婚者中选择了这户,因为这户的银子比其他户多得多。她父亲不太同意,她母亲弃权,也就是说这个主意是她自己拿的。她只能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干杯了!
某日婆婆带儿子出门串亲戚,公公进了二十一房间,说儿子不行他行……说着便动起了手脚。二十一大怒,一个大耳刮子搧得公公满地打转转。二十一厉令公公写休书“休”了她,见公公犹豫,二十一亮出盘蛇剑,要挖下公公的花心喂狗,公公只好就范……
听完二十一地讲述,呼延泽叹了口气说道:“这银子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有时又能将人推进无边的苦海!”
二十一瘪了下嘴说道:“你还知道这个理啊,那你干嘛为了点儿银子就为穿云派卖命,你一个大小伙子的命就值两万两银子吗?”
“沒办法,”呼延泽沮丧地说道,“我这个人没大能耐,只能靠‘坑蒙拐骗’去养家糊口。”
二十一笑了,又严肃说道:“行了我的陈先生,你就别装了。你已经拿到一万两银子了,另一万两也指日可待,就帮帮我这个‘破落户’吧,看在我把笫-次给了你的份上。”
呼延泽低下头,沉思一会说道:“这事你别太着急,得找个恰当机会,到时候我再帮你……”
-夜过后,外面又刷刷地下起了雨。早饭后俩人都躺到热炕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呼延泽起身来到窗前,见外面仍然下着雨,叹了口气又回来躺下。二十一伸出一条胳膊,搂住呼延泽,柔声说道:
“上次你答应帮我加入穿云派,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呼延泽答道:“首先因为还没遇到恰当的机会,另外时间太短,认识你的人还沒彻底忘记你。所以你不要着急,迟早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二十一没有再说什么,她认为呼延泽不是在搪塞她,而她要加入穿云派,可以说是亦真亦假,就如她脱离梅花会一样,说白了她想脚踩两只船。
那天,穿云派代掌门哑巴全及其助理刘通,在巴城南郊的肖家山庄,会见了凱旋而归的东征特别行动队之首领及部分队员代表。
肖家庄是呼延泽回国后,鉴于总坛藏有内奸,哑巴全在肖家庄设了一个秘密据点。
洪英春于莲花湖与呼延泽分手后,快马加鞭进了巴城的肖家山庄,把呼延泽后补的“声东击西”之策告诉哑巴全。哑巴全立即召开军事会议,然后调兵遣将,组建红、蓝两支特别行动队,即日启程向攻击的目标进发
见面会开始,哑巴全表扬了东征的全体将士奋勇杀敌不怕牺牲忠于本派的精神,又对牺牲的烈士表示追悼,以及对其家属的慰问……接下来要求在场的参战者谈谈有关这场胜仗的一些具体情况。
见会场-片沉黙,红队统领洪英春发了言。她说她们红队按战前制定的方案,秘密潜入目标附近,于凌晨向梅匪的甲子分部展开攻击。梅匪毫无防备,大多数人还在睡大觉。因此她们很快大获全胜,而只有少数队员受轻伤。……最后“协助”蓝队拿下梅匪的丙寅分部。
会场又开始沉默,哑巴全令蓝队统领李玉成发言。李玉成底气不足地说道,他们蓝队也于凌晨向梅匪的乙丑分部发起攻击,以轻微伤亡为代价全歼乙丑之匪徒。然后……李玉成说到这儿打了哈欠,说他着凉了。蓝队副统陶玉华说道,之后我们蓝队向梅匪的丙寅分部发起攻击,最后在红队协助下,成功拿下梅匪的丙寅分部。
哑巴全“问”,“协助”是什意思?陶玉华吱吱唔唔没说出个子丑寅卯,而李玉成头上已出了汗。哑巴全压住火瞪了那二位一眼,令蓝队资深老队员郑成发言。
郑成说,他们蓝队拿下梅匪乙丑分部后,立刻向梅匪丙寅分部那边进发,在丙寅附近的杨树林集结休息,等待红队到来,以合兵一处,再行攻打梅匪丙寅分部。过了一阵子,陶副统领说红队还没到来,可能遇上麻烦,咱们就这么傻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趁热打铁,一举拿下丙寅,便大功告成!李统领没同意,说应该按原定计划行事。陶副统领说,计划没有变化快,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咱们就这么干等着,等梅匪加强了防御能力,或召来援军,那一切可就晚了,李统领未置可否。又过了一阵子,见红队还未出现,陶副统领又一通鼓吹,李统领活心了,于是下令进军丙寅,不久我队便向丙寅发起了攻击。
然而梅匪似乎早有防备,立马展开有序有效地反击。而我们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与梅匪拼个你死我活。要命的是,当双方战到相持阶段,不知从哪儿钻出一股梅匪向我们的背后发起攻击,我们前后受敌,而陷入劣势。加上我们经过长途跋涉,而疲惫在身,不久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枪之力了,伤亡自然与时俱增。而梅匪却一逸代劳,越战越勇。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洪统领率红队赶到。洪统领一马当先,手中剑如疾风骤雨,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其他弟兄,个个如下山猛虎而奋勇杀敌。没多久,梅匪的优势便荡然无存,其攻势开始紊乱无序,而军心浮动。洪统领踅摸到梅匪头领所在处,便率队向那个方向突击,梅匪头领见势不妙转身而逃。洪统领腾空而起,追上去砍下那家伙的脑袋。匪军失去主帅,顿时大乱。洪统领乘机大喊,“缴械不杀”!众弟兄随之。匪军见大势已去,皆放下武器,跪地求饶,至此我军大获全胜!
哑巴全又令红队一名队员代表讲话。那人说,我们红队拿下梅匪曱子后,洪统领率领弟兄们做“善后”工作,即从外观看那里似乎什么也发生过。然后我们化整为零,隐密向丙寅方向进发,后于杨树林汇合集结。结果没发现应该先于红队到达此地的蓝队,蓝队的路途要比红队短一大截。有人说蓝队攻打乙丑可能遇到麻烦。洪统领没言语,四下査看,结果在另一块空地上,发现大量的脚印,及食物的残渣。洪统领立马下令全队以急行军的速度,向丙寅进发,说蓝队危矣!……
哑巴全“问”李、陶还有什么话要说?大汗淋漓的李玉成,无力地摇摇头。陶玉华“海猫不知潮流”,说师父,攻打丙寅我队全力以赴,英勇杀敌而大挫匪军锐气。红队到来无非捡了个乏兔而已。洪统领说红队协助我们蓝队……
“住口,你个小兔崽子,”哑巴全怒“道”,“世上脸皮厚的我见多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厚的脸皮!还一口一个协助,当时如果不是洪统领当机立断,哪怕只让弟兄们啃下一块干粮,你们就全军覆灭了你们!作战计划为什么要求你们合二为一后,再向梅匪的丙寅发起攻击,因为你们要走很长的一路程,梅匪有可能发现你们的行踪,而做好必要准备和应对措施。那样的话,你们以一队之力,是无法取得胜利的。另外你们没有像红队那样,按原计划打扫战场、化整为零……这也是你们受挫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因为你的不隐密地行动,很可能被梅匪的暗哨发现。客观的说,你们蓝队确实为攻打丙寅,竭尽了全力,付出沉重的代价,可死伤了那么多弟兄,这个责仼由谁来付,谁又能付得起呢?!陈先生最不愿意看到这样的胜利,这话我不知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你们却当做耳旁风…….”
这时有人进屋拉了正在为哑巴全翻译的刘通一下,又与刘通耳语一番,刘通冲哑巴全打手语。哑巴全点下头,又冲李玉成陶玉华比划。刘通翻译道:
“你们俩个小兔崽子,今天这笔账我先给你们记上,等回到山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原来穿云山的暗查人员,在一位总坛高层人员身上,发现了一个有关內奸方面的疑点。事关重大,哑巴全不得不立马回穿云山。
围绕总部的三个完整无缺的分部,-夜过后竟土崩瓦解荡然无存,这对梅花会的总二顾不上及总三童通来说,无疑是个沉重地打击。顾不上不能不意识到,那妖人陈果然是个“妖人”,比他顾二要高明许多。但顾不上没有灰心丧气,觉得他们有得天独厚的靠山,迟早会将那妖人,及穿云派全体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