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差不多了,十四方才叫停。只见不少铜山弟兄持刀扙剑,列队向这边靠拢。十五摁熊跃跪下,剑摁熊跃脖子,大声喊道:
“铜山弟兄们停住,否则我立马割下熊跃的头!”
铜山众弟兄投鼠忌器,只好停下来。熊跃回过神来,冷笑着说道:
“你们就这几个屁崩豆的人,还想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我一声令下你们就得被剁成肉泥!”
十五握剑的手一用力,剑锋紧贴上熊跃的脖子,说道:“你个狗熊,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关心’别人,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十五的手又一用力,熊跃忙说道:“爷爷祖宗不要……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十四厉声道:“熊跃你听好了,我们今天来,就是跟你讨说法。你当着你的众弟兄的面,说说大秋庄与小夏庄之间的交界石,是不是你挪的,你为什么要那做?”
为了保命,熊跃只好说道:“交界石是我挪的,我,我手头紧,想赖点耕地换,换银子。”
十四追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明,明天我在把交界石挪回去。”……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我对天发誓……”
十四又问道:“你们的史帮主倒底是谁暗杀的?”
“我,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四处宣扬,是我鬼屋山人干的?”……
“我,我瞎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事?”
“向你们赔礼道歉,告之江湖,说我错怪了鬼屋山……”
“你能做到吗?”
“我对天发誓,如果食言,不得好死!”
十四瞅呼延泽,呼延泽点下头。十四说道:
“熊跃我告诉你,鉴于你认错的态度,这事就先到这里。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可别我不客气!”
熊跃哭叽叽说道:“我不敢,再也不敢了!”
“那就麻烦你送我们一程。”
十四一挥手,十五与十八架起熊跃向大门口走去,众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接近大门囗,走在后面的呼延泽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只见铜山的众弟兄已成群结队跟了上来。呼延泽转身站稳,朗声说道:
“铜山的弟兄们,你们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也很理解,因为我和你们大多数一样,是个小卒。你们觉得,鬼屋山这点儿人马,平打平上,远不是你们的对手。却忽略了鬼屋山这点人马,凭什么敢闯你们这么大的营盘?
你们应该知道,当年鬼屋山出了个人面桃花,一人对战七星山之五剑,结果此战以五剑两死三伤而告终。这说明了什么,你们不会不清楚,
还有个故事发生在不久前,你们也不会不知道。那就是我们的十四掌门,代先师于二贤庄清理门户。十四掌门单枪匹马,对战形无影那俩魔头,结果那俩魔头惨败于十四掌门之剑下。俩魔头和人面桃花一样武功盖世,输给十四掌门又意味着什么,你们也应该清楚。
我们十四掌门之所以到此为止,有个重要原因,我们鬼屋向来尊重人、尊重人的生命,而不想伤及众多无辜之人。如果你们不能理解而蠢蠢欲动,那我就不客气地告诉你们,你们这里将会成为一座屠宰场。到头来,你们不但救不了狗熊跃,还会断送自己,而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看在大家都是小卒的份上,我就说这些,信不信由你们。告辞!”
呼延泽这番话,让蠢蠢欲动的铜山帮众弟兄,觉得自己的双腿仿佛灌满铅,而无法活动。他们十分清楚,跟人面桃花及形无影那俩魔头比,他们实在微不足道!
在呼延泽的提议下,鬼屋山的人马潜入其佃户村大秋庄。
村长秋高说,交界石被挪之前,小夏庄夏六家来了一高一矮俩年轻女子。俩女子天天上山采药草,后来高个女子不见了,矮个女子仍然上山,常常与熊跃接触。
秋高的这番话,不能不让呼延泽意识到什么!
下半晌,有佃户报告说,铁山帮帮主史万带大队人马上了铜山。呼延泽思考一阵子,对十四等说道:
“通知弟兄们准备准备,今晚咱们再演一出《二进宮》!”
十八说道:“虽说熊跃说话不算数,可咱们这点儿人马能斗得过铜、铁联军吗?再说狗熊肯定加强了防范防备,咱们肯定没昨晚那样的便宜可捡了!”
呼延泽笑了笑没言语。十五说道:
“如果铁山帮没来,熊跃会加强防范,铁山帮来了,铜山帮便心里有底,以为万事大吉。更重要的是,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咱们还会去‘拜访’他们。所以就算他们有防备,也是稀松平常。”
十四说道:“只能听陈先生的,因为今晚是咱们最后一个机会,明天铜铁联军极有可能兵临鬼屋山下,到那时咱们哭都来不及”
鬼屋山的队伍于上灯后向铜山进发。上山过程中,以铁山后续部队名义做掩护,成功端掉两道关卡。临近铜山帮住地时,听到那边传来鼓角之声。十五说道:
“坏了,狗熊知道咱们又来了,陈先生咱们还……”
呼延泽说道:“既来之则上之,那号角有气无力你怕他什么?”
在端最后一道关卡时,关卡中的一位因拉屎而漏网,他抄近路上山做了报告。熊跃与铁山帮帮主史万下令部下集合,列队于大门前,以应对来犯之敌。
鬼屋山人马到达,锎、铁两帮人马已差不多列完毕。熊跃与史万并排坐在队伍前中央,两旁身后,便是两家松松垮垮的部队。
原来铁帮人上山后,熊跃大摆宴席,两帮弟兄开怀畅饮,都喝个八九不离十了!
鬼屋山人马于恰当处排兵布阵,队伍比昨晚壮大些。白天有一帮山下的弟兄奉命赶到大秋庄。
十四与呼延泽、十五等上前步,十四厉声道:
“熊跃,昨晚你满许满应起誓发愿,结果你却无动于衷、言而无信。这事今晚比须有个了断……”
熊跃抢话说道:“贾十四,还什么言而无信了,你们刀摁脖子逼我说的话能算数吗?你们无中生有无是生非,诬赖我挪了交界石,又暗害了我师父史老帮主。你犯下如此罪行不知悔改反而倒打一耙……”
十四怒道:“熊跃你简就是个无赖,那块交界石已存在近百年,凡知情者无不有目共睹。你却耍赖反咬一口……还借机把史千老帮遭暗算的账记在我们头上,你空口无凭信口雌黄,为的是以此达到你不可告人目的……”
“贾十四我告诉你,”熊跃说道,“我的目的就是割下你的脑袋,以祭奠我先师的在天之灵。今天我沒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我已请来我师叔史千帮主及其铁山精锐,要跟你们彻底算清这笔账。就你们那点儿人马,都不够我们塞牙缝的,你还瞎叫唤什么?识相的赶快过来跪下求饶,然后再‘慰劳褽劳’我的弟兄,我兴许饶了你,哈……”
十四大怒,厉声道:“狗熊跃你少猖狂,是男人你就站出来,咱们用刀剑做了断,只怕你没那个胆量!”
“杀鸡焉用宰牛刀,”熊跃侧脸喊道,“杜丘给我上……”
杜丘奉命出列,挥剑与十四战到一处。
杜丘乃铜山帮高手之一,由于昨晚呼延泽那番话似乎还响在耳边,他不免有些心怯。但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拼力一博,尽管晚饭时喝了过量的酒。
十四的鬼屋剑法,己达到炉纯青的程度。因此十四刚施展到其五成左右,杜丘已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剑之力了。十四加快进攻节奏,抓住杜丘一个失误,轻飘地挑破杜丘的肩头。杜丘只好败下阵去,他明白十四有意留他一命!
熊跃又令唐塔、高昌二人出战。那边的十五欲与十四并肩作战,呼延泽摆手制止。十四毫无畏惧,与那二位战到一处。
七、八个回合过后,唐塔与高昌对十四形成对十四的前后夹击之势。俩人暗喜,认为十四顾前顾不了后而死定。俩人这个意识刚形成,眨眼间十四不见了。
原来十四一招“旱地拔葱”,身子上升到那俩人的头顶。当那俩人反应过来,十四已落脚于唐塔身后,与之同时,手中剑划了唐塔后背一下。唐塔怪叫一声,身子前倾,高昌伸手扶住唐塔,却立马也怪叫一声。原来十四己旋到高昌身后,与之同时,手中剑划了高昌大腿一下……
熊跃头上岀了汗,起身挥手大喊:“全体都有给我上给我上!”
铜山帮全体结密集队形向前挪动,而置熊跃地催促于不顾。也不知其中有多少人心在“突突”地跳。
那边的呼延泽拿一根粗香,让十八打火镰点着,同时喊回十四。见距离相应,从鹿皮袋中掏出一个滾地雷,点燃引信,数了五个数,向铜山帮队伍前面拋去。滾地雷落地炸响,铜山帮队伍立刻停下脚步。
熊跃急了,离开座椅跑到队伍后,挥剑大喊“冲!给我冲……”
呼延泽看得真切,再点燃一个滾地雷向熊跃那边拋去。由于距离远点,滾地雷在熊跃前面的队伍后部炸响。熊跃及五、六个弟兄被炸翻在地,各个破皮流血惨不忍睹!熊跃没受伤,但已魂飞魄散,而哆嗦成一团。随又一个滾地雷炸响,铜山帮部伍情不自禁地退到原来的地方。
呼延泽与十四、十五耳语一番,大家上前,十五大声说道:
“熊跃你个狗东西还狂不狂了?我告诉你,我们的掌心雷有的是,看在弟兄们无辜的份上,我们没往人群炸。否则再放个十几二十几,就会让你们全军覆没、让你们的山庄土崩瓦解!”
熊跃已被人架到原来的椅子上,哆嗦还没停止,自然说不出话。铁山帮史千帮主站出来,气哼哼说道:
“十四掌门,你们也有点儿太欺负人了,有什么事不能敞开解决,非得大家拼个你死我活,至于嘛?”
呼延泽心中暗喜,说道:“史帮主,你不顾鞍马劳顿大老远跑铜山来为的是什么?”
“这…….”史万语塞。
“有话说不出口吧?”呼延泽说道,“那我就替你说说,你就是应熊跃之请,在未弄清事实真相的情况下,来这里与铜山帮合兵一处,然后奔袭鬼屋山,将中华大地鲜有学院殿堂毁之于一旦。如此这般,你刚说的话,是不是应该由我们对你们说?”
史万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说的还少吗,谁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呼延泽说道:“关于交界石的问题,我们十四掌门说,知情者皆有目共睹。史帮主是从铜山走出的,你老人家也应该是个知情者。你只要去小夏庄去看看,就会一目了然,如果你不爱动弹,就问问铜山的兄弟们,他们不会不告诉你真相。至于你老哥遭暗害之事,熊跃告诉你是我鬼屋山所为。我们讨要失去的田产,是为了鬼屋山人的口粮,及七、八户佃农的命根子。那我们暗害史老帮主,又能得到什么呢?显然我们不但什么也得不到,还会增加讨还产田的难度。如果我们那么做了,那不就是个傻子吗?史老帮主确实遭暗害了,其凶手肯定不是个傻子,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时至今日,他已阴谋得逞,而坐上高高在上的金交椅……”
“住口!”回过神儿的熊跃急忙说道,“你个无名鼠辈瞎白话什么?老帮主是我师父,我,我能做出欺师灭祖的事吗,我保护还来不及……”
“臭狗熊你做贼心虚不打自招!”
呼延泽暗骂,瞅了头上出汗的熊跃一眼,又冲史万笑了一下,说道:“史帮主,你都看到了听到了,我就不在这方面重复了。要说的是,你要为死难的老哥报仇,首先得找到真正的凶手,否则这仇是报不成的。其实这事并不难,因为铜山的众弟兄会帮你。你老哥可是他们可敬可爱的帮主嘛。从熊跃与两个来路不明的女子鬼混,到田产纠纷,再到老帮主遭暗害,他们不会没看到什么没听到什么……”
熊跃又急忙说道:“狗东西我什么时和俩女子鬼混了,不许你挑拨我和我师叔的关系,我和我师叔情同手足,不,不,情同父子……”
十五要说什么,被呼延泽制止。史万陷入沉思,良久他抬头看了满头大汗的熊跃一眼,回头说道:
“十四掌门,我今天赶了不少路有些累,这事就到这里,三天后咱们三家在黄沙河南岸见,再做彻底地了断。你看这样行吗?”
见呼延泽冲她点头,十四说道:“那就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