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有云:绿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矣,曷维其已!是不是这首《绿衣》?”如弦博览诗书,脱口而出。她又暗暗觉得有些不好,如果没记错,《绿衣》该是写来悼念亡妻的。
“对对对!就是这句‘绿兮衣兮,绿衣黄裹’,爹爹在家里常常念。”
“敢问家母…?”如弦小心翼翼的问。
“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就殁啦,我没有见过她。”卓绿衣丝毫不在意地说。
叶如弦叹了一声果然。由己及人,想起自己本来一家人和睦快活,却遭人灭族,自己颠沛流离,无以为家,不禁泫然。
四个人年纪相仿,又都有侠义心肠,阿倩与绿衣聊起他们帮卫氏打抱不平的事,卓绿衣大为喜欢,放下手中的长剑,连连拍手叫好,要和如弦,阿倩,蓝笛三人一起去城东帮忙要回玉玦。
三人都喜欢绿衣率真直爽,又想她对青州城必定更为熟悉,便答应了同行。
此时日上三竿,临近正午。阿倩和绿衣的肚子都不自觉的咕咕叫了起来。绿衣抱歉一笑,旋即说到:“如弦哥哥,我们先去吃饭吧。”
哥......哥!?如弦和阿倩险些都忘了自己现在是男装。两人一怔,不想瞒着她,立刻加以说明她二人其实是女扮男装。绿衣围着如弦转了好几个圈,红了双颊,又突然哈哈大笑,连声称赞道她们的装束真是天衣无缝。
其实如弦作男子装扮时,英姿飒飒,面若皎月,自有一份清雅出尘的气质。走在街上不知有多少女子朝他悄悄看来,只不过她向来如芙蓉出于清水,走路时目不斜视,没有注意到其他小女子的心思。若非如此,卓绿衣也不会痴迷地远远盯着她看,正巧抓到窃贼。
几人想到今天诸事不利,上午已然是被耽误了,既然赌徒中午也是要吃饭的,现在去聚宝斋恐怕也找不到金不焕的人影儿。卓绿衣方才又帮他们夺回了凤凰佩,也不应该推辞请她吃顿饭。
三男一女,男的俊女的俏,就这样在众人的视线里,浩浩荡荡走进了青州城最有名的酒楼——谪仙楼。
卓绿衣从小在青州城长大,她父亲青州刺史卓文渊家中三代为官,三代清廉,为民请命,被百姓称为“卓青天”,正是因为如此,青州城才得以如此繁华。
卓文渊与绿衣的母亲鹣鲽情深,偏偏绿衣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早亡,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儿,和他相依为命。卓文渊一生不苟言笑,刚正不阿,独独对绿衣这个独女极尽宠爱,悉心教导,吃穿用度皆亲力亲为,终于长大成人。也算是不负亡妻在天之灵。
绿衣常常趁父亲忙于政务,无暇顾及她时溜出来玩。她对谪仙楼更是了如指掌。一进店,绿衣便带如弦他们坐在大堂正中央的八仙桌上。招呼小二上了几壶好酒,几碟开胃小菜,绿衣又点了红烧肘子,胭脂鹅脯,通花软牛肠,金银夹花平截,暖寒花酿驴蒸等数十种精致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