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馆，铁牛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是问你为何毫发无伤的，不是来听你在这里东扯西扯！”
汪白白一阵狠厉地说道，他发现自己目前的这个躯体似乎拥有很强大的力量，足可以摧毁视线中的一切。
短打装扮的铁牛这才反应过来，停下话语，看着汪白白脸上的神情。
慢慢地本来一脸和善讨喜的铁牛，眼底满是阴翳，神情缓缓狰狞了起来。
“呦呵！看来公子你也不蠢嘛，居然还能看出来呢！是谁说你天生痴傻，把石头当馒头啃呢！等过了这个点我就去找他算账去。
我本意想着，趁这个机会再去你那跛脚眼瞎老娘那里，再敲诈一笔的，没想到你居然不傻了，那今儿个，咱就放你一把！”
铁牛毫不在意地说道，好像对这些习以为常似的。
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汪白白眼底泛红，嘴里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吼。
似乎听到跛脚眼瞎老娘那几个字，这具身体就开始完全愤怒了，心底深处在急剧抽搐着，似乎想把眼前这个人碾为齑粉。
汪白白在努力维持着意识的清明，可是他也一样愤怒，他想起自己老妈。
如果某一天有人也像这样对自己老妈，他估计要杀人。
看到汪白白这个样子，铁牛一下子懵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任凭别人欺辱，而不反抗的痴呆傻子。
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又回复了过来，一个傻子我怕什么，还能杀了我不成。
“呦呵，傻子公子，你这是要怎样啊！你那老娘为了治你这傻病，家里的宅子卖了，百亩良田也卖了。
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为此你那老娘为你哭瞎了眼，摔断了腿。怎么今儿个一下子开窍了！看来，你还要谢谢我给了你一棒子啊！”
铁牛一脸嘲讽打趣地说道。汪白白身体深处好像有一个微弱声音传来：杀了他，杀了他……，到了最后，如同泣血哀鸣一般。
“你说，我头上的伤是你弄的。”
“你说，你要去敲诈我娘！”
汪白白一步一步往铁牛面前走去，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铁牛的脖子，似乎只要轻轻一使劲，就能掐死眼前的人。
哪怕，被汪白白卡住了脖子，铁牛也依旧嘴硬，粗言秽语一个劲儿地朝汪白白喷来。
汪白白把身体的控制权交了出去，让这具身体的意识自己操控。
只是，手上刚刚要使劲儿的时候，空气一阵波动。
本来空荡荡的四周好像围了一大票人，其中一个老妪看着汪白白掐着铁牛。
立马跑了出来，一阵干嚎。
“心肝儿哦！让你不要去给傻子当扈从，你要钱直接从傻子老娘那里抢就行了嘛！”
周围围着的人都一脸赞同的样子，直让在身体角落里当看客的汪白白一阵作呕。
随即，那老妪又说话了。
“傻子，你现在开窍了，你该感谢我孩子，你为何还要对他不利。”
此时，似乎那股意识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汪白白看不下去了，又把控制权夺了过来。
脸上一股玩味的笑容。
“所以说，我之前是傻子，就应该任你儿子欺辱。”
“所以说，我家跛脚眼瞎老娘，就该任你儿子敲诈。”
“所以说，你儿子敲破我的头，也是应该的。”
到了最后，汪白白声音越来越大，声音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悲愤。
“可是，凭什么，我之前是傻子就活该被欺负吗？”
老妪脸上一阵铁青，指着汪白白说道。
“你一个傻子那么多话干什么，既然你蠢你就该让我儿子欺负。对了，还有你家里那老娘。”
老妪这时一阵咬牙切齿地说道。
“凭什么你家老娘那么有钱，三进三出的大宅子，百亩良田，还有几间商铺。
所以……”
老妪一脸快意地笑道。
“所以，咱们街坊邻居就帮帮她，你不是有傻病么！哈哈！咱们就设了一个套，她那时候走投无路，就钻了进来，宅子我们收下了，田地商铺我们也收下了。
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你那老娘怎么会乖乖听话，把房契地契双手奉上呢！”
“还不把我儿子放下来，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老妪一声厉喝。
汪白白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了，眼睛充血，心脏止不住地狂跳，他只想把周围的人都撕碎，碾为齑粉。
“好，我把你儿子还给你！”
汪白白淡漠地说道，一个人头被他扔了出去，扔到了老妪的怀里。
身前那具无头尸体还往上喷着血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做到，只是心里一想，手里一动，便把铁牛的脑袋拧了下来。
老妪捧着铁牛脑袋不知所以，待看到眼前自己儿子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无头尸身，再看看手中头颅，一阵悲嚎。
“傻子，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他还只是个孩子啊！”老妪冲上来撕打着，汪白白不为所动。
这时，周围围观的人也开始说话了。
“这个傻子怎么可以这样，当初他老娘为了给他治病，那是自愿拿出家里的宅子田地的。这治病又不可能一定能治好！谁能说得清呢！”
“对呀，对呀！还有铁牛，那可是一个好孩子啊！不过就是去敲诈了傻子老娘几回嘛，敲破了傻子脑袋嘛！
这算什么，一个孩子而已嘛！傻子这么大岁数怎么能跟孩子计较呢！还杀了他！”
“我看啊！当时咱们就应该在傻子小时候就把他沉了湖算了，谁能想到傻子居然敢杀人！走，咱们报官去！”
“对对对，到时候等到衙门把傻子抓走，咱们一起去把他老娘逮住，直接扔河里算了，养出这么一个祸害！反正他老娘腿也跛，眼也瞎的，活着也是遭罪，咱们去帮帮他老娘！”
汪白白听到四周的话语，头疼欲裂，满眼通红，再也忍不住了。身体里那个怯弱的意识似乎想阻止，汪白白直接挣脱了他的把控，轻声说道：“这群畜生不杀了，留着过年么！”
说罢，操起地上丈许长的棍子，反手一抓，把正在抓自己脸的老妪摔在地上，正要一脚踩下去。
旁边的人厉喝道：“傻子，住手，你要干什么，你想让你那老娘跟你一起遭罪吗！”
“不想！”
说罢，一脚踏了下去，老妪胸口凹陷，头一歪，就魂飞天外了。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立马四散奔逃。
汪白白追了上去，一棍下去，就是一条人命，或挑或捅，或踩或踏。
不过半刻钟，只见刚才围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趴伏在地，少数人还有着微弱呼吸。
汪白白找到这些人，把断裂的棍子锋利的那头直接插入这些人的胸口，一提就是一捧血。
整个街道上，只剩汪白白一个活人。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似乎，空气里的血腥味格外香甜，心情也变得格外美好，心里面暖洋洋的。
果然，畜生杀多了会有好报啊！汪白白心中暗自想到，只是忽然，他看见身前有一股如同鲜血般红艳的火焰在燃烧着。
低头一看，这股火焰正是从胸口冒出来的。
这是心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