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面,汪白白又来到了那个地方,虚无之地依旧一片寂静。
只有那座镇狱殿来依旧静静伫立在那里,大门紧闭。
汪白白试着上前推了推门,纹丝不动。这一次,他没有被动等待,而是绕着整座大殿外面转了起来。
离开大门,汪白白向着偏殿走去,偏殿没有牌匾,门也仅有正殿的一半大小。
轻轻推门,门上没有一丝灰尘。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身穿道袍的塑像,恍若真人,飘飘如仙。
这是一座女子雕像,身穿白色丝质道袍,手提一柄赤色长剑,怒视前方。
但却目似秋水,眉若远山,瞠眉怒视间却又有一种娇嗔之感。
一时之间,汪白白不由看呆了。
正在汪白白呆愣时候,偏殿中的空气似乎隐隐波动了一下,一阵若有似无的青烟从塑像前面的香炉中升了起来。
陡然之间化为一道影子,漂浮在空中,身形竟与之上塑像有七分相似,只是面目不明,恍若烟雾流转。
“你是,镇狱殿之主?”
汪白白试探地问道,脸上也有着丝丝防备之色,只是他也知道,如果在这里真有什么对自己不利,自己也只能等死罢了。
似乎没有听到汪白白说话一般,人影并不说话。
向着香炉下案台挥了挥手,顿时,三炷香凭空飞向了汪白白身前。
人影望了一眼汪白白,然后转身,面朝塑像,依旧一言不发。
汪白白此时实在是有些困惑,这人影到底准备干啥,抠了抠脑袋,他试探着去触碰悬浮在空气中的那三炷香。
如同有灵性一般,在汪白白刚触摸到它们时,三炷香就依次落在他的手心上,分毫不差。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汪白白轻轻吐了口气,心里微微放松下来。
这是准备让我燃香礼敬此地的主人么,汪白白看着眼前的雕像,心中暗暗想到。
可是当汪白白摸遍全身,别说打火机,就连个火柴都没有,这要我怎么点香,这不扯淡么!
望了望大殿周围,除了几根蟠龙柱子支撑着大殿,面前的案板香炉和头上的塑像,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
正当此时,一股声音在殿内响起,语调生硬。
“以心念为火,以心火燃香,沟通虚空得传承资格。”
人影转过身来,对着汪白白说道,汪白白甚至能够看清楚人影脸上烟雾汇聚的眼睛。
“什么意思,怎么用心念化火?传承资格又是什么意思?”
汪白白疑惑地问道,人影并未回答,只是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话,不过这次又多了一句。
“以心念为火,以心火燃香,沟通虚空获得传承资格。限时:一个时辰。”
“卧槽!鬼东西都没有一个,你叫我用一个时辰把这三炷破香点燃,你玩我是吧!
坑爹也不带这么坑的啊!就算是钻木取火你也要给我一根木头啊,大哥!”
汪白白气急败坏地说道,甚至走上前想去去拍一下那道人影。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人影低头跟着汪白白对视了一眼,汪白白好像从那双烟雾凝聚的眸子里面看到了一片废墟。
残垣断壁,伏尸满地,金色的鲜血如同洪流,浸透了肉眼所能看到的一切,在一处尸体中心出,有一人单膝跪地,手拄利刃,身上粘满鲜血。
突然,那人猛地一回头,一双似血眸子瞥了汪白白一眼。
汪白白周身寒毛竖立,心里一阵颤栗,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恍如一股大恐怖即将降临。
人影缓缓抬头,那副景象也消失不见,汪白白才能从那般恐怖中挣脱开来。
这时,他浑身直冒冷汗,一阵后怕。看着人影低下头来,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汪白白慢慢往后面退了几步,远离了那个地方。
……
一个小时后。
汪白白手拿三炷香盘坐在地,手拄着脑袋,唉声叹气。
“哎!话说到底要怎样才能点燃嘛!怎么能这坑我呢,还要吓我。”
汪白白本来想在大殿里拆点东西下来,看看能不能通过最古老的方式成功点燃香。
但是看了一眼那道默默漂浮在空气里的身形,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作死的方法,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汪白白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陨石撞火星,浩荡的流星雨,还有那一段神秘话语。
这时,他突然拍了一下头。
“心念为火,正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哎!不管了,先试一试吧!鬼知道要是点香失败了会怎么样,万一一刀把我剁了,世间万千少女该多伤心啊!”
说干就干,汪白白屏息凝神,口中默默念出那段话语。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生死之间有大怖,故而,求长生……”
默默念着,汪白白好像晕乎乎的像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飘荡一样,随即,他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公子,快醒醒,你没事吧?”
汪白白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短打装扮的年轻人,他似乎在叫自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香味。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谁,甚至连头都疼得发指,伸手一摸,头上裹着纱布,手上沾了一些鲜血。
“你是?”
“公子,我是你新收的扈从,铁牛啊!你不记得我了么!”
汪白白看着眼前眉眼和善的年轻人,一张圆圆的脸特别讨喜。
可不知为何,自己心里对他总有有一种厌恶之感。
“铁牛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受伤的啊!”
“公子,都怪东街那个张家的大少爷,调戏良家,公子出手相救,却被他的从属一棒子敲破了脑袋。
我才背着公子到医馆里来包扎伤口,直到现在公子你才醒来。”
铁牛义愤填膺地说道,汪白白闭目思索了一下。
“我被打伤了,你一介奴仆怎会毫发无损啊!”
汪白白面带嘲讽之色,不经意间说道,铁牛也并未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公子,此话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