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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左

随着刺裂轻响,石块碎片一点点从他身上剥落,他久久的站立,许久,才迈动沉重僵硬的脚,朝前走去。

“饕餮,等吾。”随着他脚步的迈动,一个个掩藏在银草下的光点似也被惊动了一般,忽的拔高飞起,惊起一片光点飞入空中,映着那暗沉的壮硕身形,欲走欲远。

“他来了。”

“他还是回来了啊...”

光点闪烁间,似拼凑成了两张人脸,又快速分离开,似散,似合,虚实相应,若真若假,看不真切,只有那拼凑起不停颤动的双唇,那草,似在轻叹,那风,似在沉眠。

在那深处,众生纷纷颤动,只有三人静默以待,左垂眸,宽大的紫袍下,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忽的轻轻抖了下手,极其细微,却让扶着姥姥的右看的真切,她抬眸,试图看清掩在袍下,他的面容,却仍旧看不真切,忽的扯出讽刺的笑

“左,之前在九层塔,你放走了养料不说,就是姥姥如今重伤在身,你也不闻不问的站在这里,不愧是冷血之人啊。”

当年姥姥怎么会将这么个冷血之人从那罗狱抱出,悉心照料,从此眼中只有左,视她为草芥?殊不知,这就是一个白眼狼,最后只有她才靠得住!只有她,才是姥姥的左膀右臂,不像这个人!

质问吗?不,是讽刺,是凉薄,让他动了动僵直的手指,看向坐在地上的右,静静的看着,右亦与他对视,电光火石间,丝毫不让,却非挑衅,而是她不屑,她的冷笑,她的轻蔑。

许久,只有那毫无音调的声音淡淡从袍帽下传出:“需要吾做些什么?”

“嗤!”右嗤一声,不屑转眼,不想再看他一眼,一手扶起昏迷不醒的女子,让她胳膊架在自己肩上,确认稳妥后,一副请君自便的态度道:“你修为在我之上,又得姥姥宠溺,我哪有什么本事来命令你?你是大人物,惹不起。”

衣料摩搓发出的轻微撕拉声,从左的身旁擦过后,与他背对,顿了步:“你走吧,这就对姥姥越好...毕竟,你身上的诅咒。”

她不再说话,欲言又止,朝前走去,不曾注意到,身后那人止不住的颤抖,忽的弓起背,剧烈的无声咳嗽起来,半响,才止住了咳。

“无人比吾,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

左抬手,看着手心那一抹艳红,本那沉寂的眸子如那惊涛骇浪,奔腾涌起,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忽的朝后仰躺而去。

暗夜中,那紫袍轻轻浮动出一道悠然的弧线,砰的一声,惊起银草中的光点纷飞而起。

银草丛中,只有那无声躺在地上的人,只有那剧烈浮动的胸膛,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忽的,他伸出那苍白瘦弱的手,掩住自己的眼,深深的掩住。

那年他五岁,刚好是五岁的生辰,他从来都不知,生辰是什么样的,生辰,对他来说,就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那里的每一个孩子,每长一岁,便会被挑出进行一次角斗,如养蛊一般,只有最后生存下来着的人,才有资格活着。

大堂中,满地的血,掩住那洁白的墙,洁白的地面,只有那瘦弱的身影坐在满地尸堆之上,生吞下口中血肉,一点点撕扯,鲜血淋漓,砰的一声,最后一个人不甘倒下,捂着缺失一大块血肉脖颈上的手无力松开。

“圣女,这就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种子,啧啧,凶的很,就是靠着吃人肉活下来的”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

“种子哪有名字,都是代号,他前面的都死了,所以他是一。”

堂中门大开的亮光照在瘦弱男孩的脸上,让他条件反射的抬手,躲着亮光,隐约看见背对亮光的两个人影,经常训练他们的管事站在那个女子的身后,朝他打手势。

他知道那个手势,是训练独有的暗号,攻击她!

攻击,他最为擅长!

他不敢不听从管事的话,不听从管事话的人,都死了,而他,想活。

“力量不够,速度很快。”那个女子轻飘飘的挡住了他的攻击,反手将他双手负在背上,就这样轻飘飘的开口“不错,训练一下就可用,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左。”

左,名字?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声姥姥!”

管事看向他,缓缓抽动手上的鞭子。

“...姥”最后一字,却是如何也开不了口,他的喉咙已经被鞭子打废了,说出一字,便是极难。

他是左,没有姓,因为不配拥有,他是弃子,是罗家罪人的后代,所以不配拥有罗姓。

左无声的压了压帽袍,隐在帽袍下的面容麻木毫无情绪,双唇轻颤:“吾,又何尝不痛恨...”

诅咒,让他百年只能维持一个孩童的容貌,让他每三年就要忍受一次分筋错骨之痛,让他每十年寿命大减,只有姥姥用本命血,才能勉强维持他的寿命不减。

此恩,此情。

他,莫不敢忘。

夜渐凉,银草渐渐沾上露滴,亦微微打湿了那紫袍,连带着那夜晚凉风,渐渐掺着他的思绪飘然远去。

蔓罗境阵法外,冷风袭来,大雨倾盆而下,沾湿那寸寸泥地,渗透女孩淡薄的衣,冷的刺骨,刺得冰凉,啪嗒——身上的血水掺着雨水而下,快速被冲刷干净。

她用外衫包裹住另外一个女孩,抱在怀中,一步扎进泥中,留下一个泥印,又艰难的拔出,朝前行去。

“小桃花,我们已经出来了。”

双脚逐渐麻木,力气渐渐丧失,那泥中身影忽的左右摇晃了一下。

南辞狠狠咬唇,带着腥味的血迹和那痛刺激着她昏昏沉沉脑袋,迫使自己清醒,她失血过多,如今全靠着毅力在强撑着自己不去倒下,紧了紧抱在怀中的人儿,身上的伤口早已感觉不到痛,因为早已痛的麻木。

她不知晓自己此刻身处何地,这里似乎除了泥地,便是漫山遍野的石块,毫无可以躲雨的地方。

一步一个脚印,行的缓慢,仿若背着重斤铁。

暴雨不停,噼里啪啦打在她的头上,脸颊上,顺着脸廓掉落在脖颈中,顺着衣襟渐渐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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