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自己母妃的颤抖,小包子摸了摸母妃的脸“母妃不怕,父王告诉笙儿要做男子汉,这点小伤,笙儿才不怕呢!”
祁麟心疼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林独眼角欲涌出来的眼泪,心中怒火中烧。
“母妃不许你做男子汉,母妃要你做小人!要你不被别人欺负,要你以牙还牙,要你……”
在看到小包子前胸那道鞭子印之后,心疼的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祁麟从没见到过这样的林独,让人心疼的厉害。祁麟将两人抱起来,向前走去。
“给本王抓住他!”祁麟看着那个欲逃的人,眼底冰天雪地。
三下五除二,那人便被五花大绑。
本王?二当家心中纳闷“您是?”
“我父王是当朝举世无双的恒王爷!”不等祁麟回答,小包子便抢先道。
林独听着那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祁麟对自己儿子的言辞颇为满意。
“王王王爷!”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
“说,是不是你陷害的大当家!”二当家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身上。
眼看着没什么希望,那人神色淡然“是又怎么样?”
“你这个畜牲!”二当家咬牙切齿。
“我畜牲?哈哈哈,我要是畜牲,我会让他死无全尸!”那人神色狠历,像是恨极了。
“他当年杀我爹,抢了我娘,论畜牲,他比我更胜一筹吧!”
“你!”二当家瞳孔微缩。
“愿赌服输,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你可知如此,还连累了一个忠臣?你复仇没关系,却让一个毫无瓜葛的一家人为你的复仇买单,是不是太残忍了,你又同当年杀你爹的大当家有什么不同呢?”
林独望着那个已经丧心病狂的人喃喃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想死可以,跟我们去京城,还马尚书一个清白。”祁麟面无表情的说道。
然后,我要让你在笙儿身上受的苦,千万倍还回来。
如此,他们兵分两路,他们一家三口。二当家压着犯人进了京。
路上,三个人共乘一匹马,小包子一脸兴致“父王母妃怎么找到的我。”
林独摸着瘦的小肚子都不再滚圆的小包子,一脸愧疚“都是母妃不好,让崽崽吃苦了。”
小包子眼睛亮亮的“母妃掉眼泪儿,羞羞!”
祁麟心疼的抱住两个人,将下巴搭在林独的肩膀上。
感觉到了身后人的疲惫和心酸,林独眼波流转“坏崽崽,这么多天了,你都快把你父王吓死了,快亲一下父王”
林独把小包子抱起来,小包子蹬着亲了父王一口,脸上洋溢着幸福。
“嗯?”祁麟不满意“就笙儿一口得了?独儿是不是也得来一口?”
耳边传来那人的气息,林独打了个寒战“王爷!笙儿在呢!”
“笙儿不是咱俩的儿子吗,怕什么?”祁麟反驳。
“咱俩的?”林独的眼睛亮亮的,同小包子的如出一辙。
看的祁麟没忍住,主动亲了一口“嗯,咱俩的。”
“那你以后回去可得多疼疼我,可不能再骂我是不知廉耻的女人了。”
听着怀里女人的埋怨,祁麟心中怜惜,出乎意料的答了一声“好。”
林独又一次望着那潭深色的湖水,找不到魂儿。
夕阳打在三人身上,折射出温馨的光芒,如此绝美的景象,让人百看不腻。
待祁麟他们赶回来,终是晚了一步。
“笙儿!”承毅帝看着浑身是伤,被包的和个小粽子似的祁笙“怎么弄的?谁对你做的!”
承毅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包子可能是继承了林独的衣钵,眼底热泪盈盈未落,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胆怯的指了指下面跪着的人。
又是一个小戏精,看的林独稀罕的不得了。
“大胆!来人拉下去斩了!”承毅帝怒火中烧。
“父皇且慢!此次救笙儿,我们还有意外收获,您不防听我们细细道来。”祁麟看着一脸怒容的承毅帝,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皇上……”那人开口,将自己的罪状一一表白。
“你说什么!”听了那人所言语,承毅帝心中大惊。
“来人!把太子和大理寺少卿给我找来!”
“还有那些所谓的证人,父皇是不是也应该一同抓来?”林独好心的提醒。
“去!给我找!”承毅帝一拍桌子,眉毛凌厉,眼底的风霜更甚。
风尘仆仆的太子最先冲了进来,这几天被那马小姐的话弄得心神不宁,尤其是马尚书被砍头之后更甚。
“父皇!”太子疑惑,在看到小包子时有一瞬的惊喜和担忧。
“太子,这就是朕让你办的事!”
太子一头雾水,但却没等到回答,待人都到齐以后,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太子心中惶恐,想到死不瞑目的马尚书,和宫中哪位义正言辞要自己后悔的马小姐,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
“那这些假证人,你又如何而来?”谢幼南心中质疑,就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
“这些证人,草民不能告知。”
“呵呵”林独怒极反笑“怎的不可告知?”
“草民虽为倭寇,却也有做人的原则,只为父母报仇,未想伤及无辜,那帮助我的人,乃是我的恩人,草民无可奉告,草民本是应死之人,来这京城不过是为还马尚书一个公道,而那王八蛋李成,他害我家破人亡,他该死!他死了,草民才能安心的上路。”
说完,便倒在地上一声不息了。
“来人!传太医!”承毅帝急的大喊,他死了,那如何还马尚书一个公道,自己岂不成了冤枉忠良的昏君。
“没用了。”林独淡然的开口“他已经死了。”
“叫人拉下去剁碎了喂狗。”祁麟毫不留情,伤害过笙儿的人,那你就别想死的如此悲壮。
“父皇,如此是不是应该还马尚书一个清白?放了他和他的家人?”祁麟上前请命。
“马尚书?”承毅帝跌坐在龙椅上,眼底泛着红光。
“马尚书怎么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见皇上不说话,祁麟转向太子。
“你回来晚了。”太子脸上充斥着绝望,心被大石头压得死死的“马尚书他,他已经被砍了。”
祁麟瞳孔倏的皱缩,随即反应过来提着太子的衣襟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本王回来!你明明知道,马尚书是个什么样的人。”
太子呆呆的被祁麟拎着,面无表情,他脑海中想起马落衣的那句话,太子!你会后悔的,如果你有良心,你会后悔的。
良心?他应该是有的吧,不然为何心中像是被谁割了一刀。
看着不做任何反应的太子,祁麟心中大痛,在这大殿中再也待不下去了。
林独看着心沉大海,死气沉沉太子,定然知道他内心的愧疚比任何惩罚都来的厉害。
“任何事情,安心便好,如果不安心,那无论你怎么逃避,都难逃其责。太子,你是怎样一个人,如果你真的良心不安,你知道该怎么做。我觉得你不该被禁锢,被迷惑,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说着,林独将目光放在了皇上身上“人定人罪,本就是有缺陷的,唯一准则,不过是他是否违背律法,违背道德。如果,连这唯一的准则都看不透,又如何心安理得的治人罪呢?就只是因为你是皇上吗?”
最后失望的看了承毅帝一眼,带着小包子走了。
太子心中云浪翻滚,巨大的浪花扑面而来,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傀儡般的挪了挪脚步,跪在地上“父王,此事定然牵连众多,还需彻查,儿臣自知犯错至深,愿处理马尚书家后事,还马尚书一个清白,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承担后果。”
承毅帝同样受了重大打击,是自己一意孤行,没有听麟儿的劝告,是自己疑心太重,轻信了那弹劾马尚书之言。
“你起来吧,此事不能全怪你,也怪朕。”说着,木怔的看向谢幼南。
“谢爱卿,此事定然仍有蛛丝马迹,朕命你严查此事,将那些假证人通通压入天牢,秋后问斩。将罪魁祸首一个不留捉拿归案,就算是位列人臣,也绝不姑息。”
承毅帝深知这少年的能力,当时自己若是肯听信他的意见,也不会造成马尚书被冤死,麟儿定然失望极了。
“是!”
“父皇,几日前马尚书之女曾找过儿臣,为父申冤,奈何儿臣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没有听信,如此心中有愧,愿娶马尚书之女为太子侧妃,还望父皇成全。”
太子眼神幽深,独儿说的没错,自己既然犯了错,就要对马尚书一家负责。
承毅帝垂眸,不知在什么,好半响才回话“既然如此让你减少心中愧疚,朕便成全了你。”
“谢父皇!”
一场悲剧就这样落幕,马尚书含冤而终,虽皇上给了些许补偿,但这天灾人祸,横空出现在马尚书一家,打得人措手不及。没有人会真的为马尚书的命负责,妻子带孩子回了娘家改嫁,仆人领赏各自飞,妻离子散,人走茶凉。唯有马尚书生前维护的小妾,在得知马尚书被砍头以后,悄悄的喝了一碗毒酒。
是我欠你的,情债也好,什么也好,都烟消云散吧。
太子宫中。
“你到底要本宫怎样!”太子强压心中的怒气看着一次又一次寻死的马落衣。
“我早说过你会后悔的,哈哈哈哈”马落衣几近疯狂,“怎么?太子?小女连选择死的权力都没有了?”
看着太子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马落衣无所谓的笑了笑“太子觉得我很矫情。”
不是反问,是肯定。
“你没有站到我的位置上看事情,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你不配觉得我矫情。”
“你不知道一个五岁的孩子光着脚在雪地里无家可归是什么样子,你不知道一个常年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有了人生中第一个温暖的家是什么感觉,你不知道明明早就已经活够了对这世界不抱任何希望的人在黑暗中被救出来有多么艰难,就好像你不知道我嫁给你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时时刻刻的想起将自己带回人间的唯一亲人被你们冤枉致死的事实!”
明明是笑着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下,父亲……
太子看着马落衣那近乎残忍的笑,心中不忍“那件事,是我的错,我愿意补偿。”
“这种话你不该对我说的”深邃的看着年少的人,马落衣很识时务的深呼一口气,道“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犯错,我心中也并无仇恨,太子若真想补偿我,就送我归西吧,父亲一个人在黄泉上,我也该去陪陪他了。”
她不忍心父亲一个人死去,活着的人潇洒,父亲会心凉的。
“你就那么想死?嫁给本宫有什么不好!”这么多年了,哪个女人不梦想着嫁给自己。
“我说过了。”马落衣面无表情“不是我不想嫁给太子而寻死,而是落衣心里已无念想,还望太子成全。”
“本宫不同意!”已经死了一个马尚书,怎么能再让一个马落衣死在自己手里。
马落衣无语,嘲讽的勾起一抹笑容“太子为什么不同意?难道真看上了落衣?还是说太子想得到落衣的身体?”
无视太子喷火的眼神,马落衣强忍着疼痛在床上起来,走到太子身旁,轻抚太子的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太子的耳旁。
“那落衣只好满足太子,只求太子能看在落衣服侍的好的份上,将落衣葬在马家祖坟里。”说着,抓起太子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她也算是豁出去了,现在自己这副鬼模样,太子定然看不中,只能刺激太子,让太子给个了断。
“你!”太子瞳孔微缩,想要逃离,可是看着那张决然的脸,脚却怎么也走不动了。
“嗯?太子怎么不动?难不成太子是个雏?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子心里一股邪火横冲直撞,喷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落衣“你是在刺激本宫杀了你?”
看着马落衣眼里的异样,太子心一横,微微勾起嘴角“既然你如此想要,本宫这就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