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刚刚还恹恹欲睡的桃淘,似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去。周围同学早已见怪不怪,毕竟桃淘和她男朋友萧齐可是校园里出了名的“秀恩爱狂魔”。
果不其然,没多久便有同学偶遇桃淘搂着萧齐的腰往楼下走,笑的一分甜蜜……九分痴汉。
不过桃淘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明明学校楼梯扶手还是没擦干净,老师头发依旧挽的一丝不苟,周围投来的视线还是那么羡慕嫉妒。
好像少了什么,记不起来,只连宣传画都如此碍眼。
萧齐看小媳妇心不在焉的样子,撒娇捏了捏她腰间软肉,语气宠溺地问:“想吃什么?”
桃淘这才像找到了人生目标,收回自己乱飞的思绪,“黄焖鸡、酸菜鱼……”
正犹豫不决,就先吃了萧齐一个爆栗,“不减肥了,吃这么多。”
“今天黄焖鸡明天酸菜鱼,后天减肥不吃了,就这么愉快的……”,
楼梯口传来不太愉快的尖叫“有怪兽!有怪兽!”
怪兽,什么鬼?这不是一本青春玛丽苏言情吗!
桃淘被刺激的直想吐出一口82年的老血,把怪兽上交给国家。
虽然不明白情况,但她依然凭着本能拽起萧齐就跑。也不知过了多久,饶是体育成绩顶尖的桃淘,也早已气喘吁吁,口鼻中溢满铁锈味。
身后惨叫不绝于耳,如地震般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每一步都如惊雷般,震得人脑袋里嗡嗡作响,心底打颤。
萧齐突然一个大跨步将她扑倒,桃淘吃痛,回过头来刚想问,却有温热的血喷洒在面上,染红她整个世界。
桃淘根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再睁眼时,萧齐仍在她枕畔睡的安稳。她喘了几口粗气才缓过来,他们早就毕业结婚,来甜蜜的旅行蜜月了呀!
与温润脸庞并不相符的呼噜传来,让桃淘没由来烦躁。自己吓的半死,这货居然还睡的这么香!
气不打一处来,桃淘猛地把他踹下床。萧齐揉着头发一脸懵懂,不知又怎么惹着了小媳妇。
给桃淘捏肩讨好道:“不气不气,都怪我,今早去吃小笼包做补偿好不好?”
“这算什么补偿啊。还要豆腐脑。”
“嗯嗯。”
桃淘又矫情了会,才“勉为其难”的表示原谅。
“嗻~谢娘娘皇恩浩荡。”萧齐打趣道。
桃淘还在心满意足的肖想撒上小葱花小笼包、加了大勺辣椒油的豆腐脑。抬头看,萧齐早已穿戴整齐在客厅落地窗前等她。
窗户开着缝,有风偷来,卷起奶白色窗帘。阳光飘过繁杂暗纹,柔柔打落,勾勒出一副波澜壮阔的盛世水墨。
萧齐就站在窗前,向她伸出手,一切美好的像梦一样。只是他左手无名指上,婚戒暗然,不似往常泛着华贵豪奢。
桃淘忍不住打量他,很美好,是记忆里的模样。地上只有窗帘和桌椅的影子,而他站在那里,脚边尽是光,像天使堕入人间,美好到虚幻,假的不一般。
萧齐没有影子,桃淘猛地缩回手,不敢发问。背后全是冷汗,大脑“哄”的一下失去了反应能力。
她不可置信摇头,眼前又是天翻地覆的晃动。
睁开眼,鸳鸯锅冒着腾腾热气。萧齐就坐她对面,举着精致的红绒礼盒:“老婆大人,结婚三周年快乐~”
桃淘有点晕,感觉像是经历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她着魔了般的拉着萧齐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任何不对后才松一口气,接下礼盒里的紫水晶手链。
暖黄色灯光划过深海巴洛克吊坠,更衬得桃淘肤如凝脂。手链略大,微松垮,柔白的巴洛克偶尔敲响紫水晶,如生活中散布的小确幸,不经意总能碰到。
是定做的。桃淘把眼睛笑成一条线,用力的抱住他不肯松手。她将头埋在他胸膛里,深吸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儿最后一次呼吸,贪婪却也无济于事,得不到世界的宽容祝福。
萧齐任她胡闹,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笑的如三月春风,腊月暖阳,温暖一江春水缓缓东归。
他身上有古龙水的味道,桃淘很熟悉,那是她精心挑选了很久的。
许久,桃淘放开了手,像萧齐道谢。
“有什么好谢的,一条紫水晶就把你哄成这样了?”萧齐宠溺的刮了刮桃淘的鼻尖,笑的温柔。
“不止是谢这手链,也谢这一场美梦。”桃淘笑的调皮,像极了当年那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娃娃。
萧齐的表情好像是僵了僵,桃淘看不清却也毫不诧异。她挥挥手,像是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再见。
是了,萧齐从来不屑于喷香水。
桃淘摇着腕子上的蓝水晶,巴洛克撞的乱响。眼前的水雾渐消失,一切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