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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合黄巾陈琦破晋阳 走壶关丁原投河内

吕布领着三万并州铁骑,风餐露宿,星夜兼程,来到蓟州城下,领兵在城下四门各巡视一番,并不曾见到一个匈奴人。

吕布强自压下心中怒火,便叫臧霸前去关下问话,回报:“匈奴突骑听闻将军赶来,慑于将军之雄威,已然不战而走,蓟州之围已解了。”

副将侯成道:“少将军,我军来一次也是不易,不如向刘焉讨要钱粮,倘若刘焉给了还则罢了,不给的话,那就即刻攻城罢。”

臧霸道:“少将军不可,蓟郡城池高大,急切不可轻下,而且我军俱是骑兵,若是要攻城,还需下马,故此多有不便。”

侯成道:“宣高,你也忒胆小了,你之丹阳军,乃是我军精锐,如何不能攻城?”

臧霸道:“惜乎丹阳军并不在此,贸然攻城,徒折军马也。”

这吕布虽然愚鲁,到底不是傻子,听了臧霸与侯成的争辩,也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想了一想,吕奉先即谓那臧霸道:“宣高啊,明日随某入蓟郡一趟,刘君郎许的钱粮,某自当要回来。”臧霸“喏”一声,便下帐去了。

话音甫落,有八健将之一的魏续撞进大帐来,风尘仆仆的模样,让吕布大吃一惊,连忙问道:“魏续,你怎地如此,莫不是并州有事耶?”

魏续接过臧霸递过的水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略平息一下气氛,开口道:“少将军,匈奴寇并州,主公与贼交锋,折了有八百骑,匈奴却不曾折却一人,主公让我带人出来,到此求少将军回晋阳援手,与主公两下夹击匈奴突骑,不求全功,只求退敌而已。”

吕布沉吟片刻,吩咐下去,班师回晋阳。

却说陈琦袭击了丁原军,凭空得了八百大宛良马,不待丁原有所反应,便带人马迅速退走,并无半点犹豫。

丁原被陈琦伏击,正是气急败坏,自家平白折了八百良马,却不曾杀了对面一人,自是无比恼怒。

此时陈琦所部,早已远离长平县,渡过了黄河,大军前锋已近青州北海郡。

此时的北海无人治理,看到匈奴突骑来犯各豪绅望族尽皆弃城而逃,被陈琦领军四处劫杀,掠夺得金银无算。

陈琦部押着掠夺的金银财帛,约有大车七八十驾。正行到临沂附近,一哨黄巾贼自道旁杀出,当先一将,正是“人公将军”张梁。

张梁粗时看见大道之上逶迤走了一哨兵马,只以为是普通朝廷官军,便欲打劫。待到黄巾军一齐杀出,却发现竟是匈奴突骑。那些匈奴突骑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手执利刃,逢人便砍,当先一员大将,身着金盔金甲,腰悬宝剑,手中一杆描金画杆戟,挑、刺、拨、砍、扎、崩、旋,在黄巾军之中,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想着自己一路杀来。

“人公将军”张梁大惊,哪里还顾得上本部兵马,打马如飞,只往人少的地方逃去。

黄巾军见主帅逃跑,哪里有勇气再战?纷纷撇下手中武器,跪地乞降。

匈奴突骑见张梁逃跑,陈琦背后十八员统领便领人追赶,陈琦叫道:“都回来,穷寇勿追。他既逃了去,便由他去吧。”

陈琦把黄巾贼聚拢,并在一齐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军队,适才逃走的果然是何人也?”

一个年岁与陈琦相仿的贼军首领道:“回首领,我们这枝是黄巾军‘人公将军’张闿部,小的名唤廖化,如今忝为张闿将军部下十夫长。”

陈琦道:“廖化?不错,你很好,只是不知张闿现在何处?”

廖化道:“回首领,张闿为人极为狡猾,适才首领攻打我军时,他便弃了‘人公将军’向着徐州逃了。”

陈琦道:“这厮果然狡猾,既然逃跑了,那便由他去吧。廖化,你可肯在我部下效力?

廖化闻听,以为自己听岔了,又问了一遍,见陈琦言辞诚恳。立刻拜伏于地,顿首而道:“固所愿尔,不敢请也。”

陈琦这才动问:“廖化,你可有表字?”

廖化眼神一暗,沉默半晌,方才说道:“回大人,化出身微寒,不可取字。”

陈琦道:“如此,某为廖将军取一字如何?莫若元俭可也。”

廖化道:“可有出处?”

陈琦道:“元甫与元俭一见如故,正欲结为异姓兄弟,琦府上弟兄皆元字辈分,是以望兄亦是元字辈分,而又希望兄能‘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故此元俭二字极妙也。

对了,如今这批黄巾会骑马的有几人?”

廖化道:“回将军,‘人公将军’本部原本俱是旧时官军,大都会骑马。”

陈琦大喜,忙道:“汉骑都统领廖元俭听令:‘即刻组建汉骑翔龙军,首选四百身体强壮者充作军士,一人双骑,各执双刀,昼夜操练武艺,另外,元俭吾弟,立即联络失散之黄巾精锐,与尔等组建步骑师,选精壮一万成军,名为‘虎翼’军,元俭为第一都统领。”

廖化不解,陈琦道:“某麾下设九师,由龙骧、虎翼、飞凤、飞豹、飞熊、黑鹰、雪狮、镇国、护疆等九枝精锐之师,如今龙骧某自领之,虎翼即元俭所部,如今虎翼还要兼着逢山开道、遇水搭桥之先锋之责,元俭,莫让为兄失望。”

廖化自入黄巾以来,哪里被人如此重视?今被陈琦如此一说,自是感激涕零,恨不得捶胸顿足,赌咒再三,以显自己忠心。

陈琦道:“某欲要占据并州,而并州乃是丁建阳本部,其麾下大将吕布、高顺、张辽三将,乃是当世名将,实力不容小觑,不知元俭何以教我?”

廖化道:“主公,吕奉先勇则勇,然贪而刚愎,目中无人,故此其麾下多有不服者,可惜我军中无有舌辩名士,不然必可挑唆其部下反目,而后化尔分击可也。”

陈琦道:“元俭,不须如此,某知你军中有工匠,可制成发石车一百架,你部所有马匹暂时用以拖拉此车,以及所需藤草,先以藤草攻城内,而后以火料以续,待城内火起,丁原军必然忙于救火,我军即可攻城矣,不信丁建阳不败。”

廖化不解,问道:“主公,何不攻击城墙,反舍近求远也?”

陈琦道:“如今丁原、刘焉、公孙瓒皆联合大将军何进,拜其为宗主,若城池被毁,倘刘焉、公孙瓒联合来攻,我军何以拒敌?”

廖化道:“主公,此乃末将思虑不周,请主公责罚。”

陈琦笑道:“你亦是好意,又无大错,如何便罚?速速起身,此事就此揭过了。”

公孙瓒、刘焉、丁原三部,一连数日,打探陈琦部下落,结果渺无音讯,再三打探,再无结果,只得作罢。

丁原道:“君郎大人,这陈琦好生了得,年纪轻轻,一身武艺超群出众,晚辈麾下大将竟奈何他不得,只是不知我儿奉先与他两个,哪一个更出色也。”

吕布站在丁原身后,听到丁原夸奖陈琦,面露不屑。

公孙瓒道:“吕将军之相貌俊美,武艺超群绝伦,非一般武将可比;陈琦勇则勇,只怕不及吕将军之万一也。”

吕布听到公孙瓒称赞自己,面露得色,毫不掩饰。

丁原麾下大将张杨,字雅叔,在主公丁原、吕布不在之时,暂代太守,这日正在巡城,忽然见城外树林之中人影幢幢,旌旗飞舞,立时大呼:“敌袭!防御!”

曹性道:“张雅叔,你胆也太小了吧,我并州非是一般州府,岂是说打便打的么?再则,我晋阳城高壑深,便是十万众也轻易攻取不得。何况还有我与成廉、郝萌、宋宪助你,你还有何惧之有?”

张杨道:“总归小心无大错,杨以为,处事自当如此。”

曹性道:“你文官自干你文官事,武事何须你来指手画脚!”

夜渐深,乌云闭月,对面难见五指,陈琦指挥着士卒从山林中移出,把发石车前三十,后三十,中四十排列,又从背囊中取出号炮点燃,“Duang”的一声,可谓地动山摇,把晋阳城中百姓吓得魂飞魄散。

等了一会,不见动静,这才又沉沉睡去。

忽然,不知何人呼喊:“走水了!走水了!速来人,走水了!”

曹性、成廉、宋宪、郝萌四个喝得酩酊大醉,早已不省人事,街市之上纷至杂踏,人声鼎沸,犹不能唤醒四人。

城外,还在不停的望城内扔可燃物体,不一会,大火竟蔓延至城门附近,城头军士哪里还有心思守城?一个个担水架车,扑救大火,忙碌一夜,一个个精疲力尽,恨不得立时找一个地方倒头卧倒,方才舒服。

就在这时,陈琦部虎翼军已然攻入城中,打开城门,龙骧军近万骑冲入城中,逢人就杀,并州城中百姓,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好躲离了这人间地狱。

张杨带着数十人,据着太守府抵死相抗,被陈琦觑个正着,弯弓搭箭,一连射死张杨身边十数人,余者发一声喊,丢了武器,往后便逃,被匈奴追上,尽皆杀了。

陈琦见捉了张杨、成廉等,便命人扑灭城中火焰,又冲入城中豪门府中,杀尽赶绝,又打开粮仓,分派粮草,百姓俱呼“陈青天。”

约半月后,丁原辞别刘焉,带着吕布、高顺、魏续、侯成、臧霸五人,回返晋阳,远远的看到城门之上挂着一些东西,只是太过于遥远,看不甚清楚。

比及到了近前,诸人一个个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城头上挂的竟是成廉、曹性、郝萌三人的首级。

唯有宋宪因喝得少,醒的快,陈琦攻城之时便已醒来,正穿戴齐整,却见陈琦军已攻入城中,遂弃了倒卧三人,竟从后槽牵出了一匹马来,走南门,赴天水,投董卓去了。

吕布最是性急,见到城头挂的人头,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立时攻城,抓住陈琦,而后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丁原一把拉住吕布道:“奉先吾儿,莫要心急,如今我军失了晋阳,已是无根之萍草,而且粮草又不多,为今之计,可使人入雒阳求大将军何进,搬取救兵,待到援军至,而后攻城,则胜算大也。”

吕布道:“义父,此去雒阳两条路,一走上党,出壶关,径转河东,而后入雒阳;另一条则是自邺城渡河,走白马,过虎牢关,再转道河东,出南门入雒阳,只是如今邺城为黄巾贼据住,此路不通,唯有走上党出壶关,孩儿怕陈琦在壶关附近设伏,我军粮草不继,倘若交战,只怕军士会有异心。”

丁原笑道:“不想我儿也会害怕么?”

吕布道:“孩儿若是一人,自是不怕,然父亲大人在,孩儿害怕父亲大人受到损伤,故而担心。”

丁原脸上露出笑容,轻抚吕布脊背道:“奉先有心了,为父也是马上将军,不惧陈琦部也。”

这一日,大军过了河东,河内郡遥遥在望。正行之间,正前方尘土飞扬,人马杂踏,正中央一匹黑马,毛色乌黑发亮,马上端坐一员将,年岁在五十岁上下,身挂玲珑甲,腰系皂罗袍,颔下一部短髯,这人谁啊?正是虎贲中郎将卢植。

卢植见对面来了一飙军队,速度极快,立即命令三千大盾军立起盾牌,又命长弓手一字排开,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丁原慌忙大叫:“卢中郎且慢动手,丁建阳落难至此,还望中郎大人收留。”

卢植自是认识丁原的,原本见说河北有军队入河东,还以为是黄巾贼寇,故此带着曹操、袁绍、袁术、刘表四人统领五万精兵赶到河东阻截,结果竟是丁原部。

卢植大是不解,待两军合在一处,方才问道:“建阳不在并州镇守,如何有闲暇到我司隶州来?”

丁原叹口气道:“唉!此事说来话长,匈奴突骑寇边,刘焉与公孙瓒抵敌不住,一面遣使者入雒阳大将军何进处求援,又使人到我并州求救,建阳自思大家同殿为臣,便使义子吕布带着臧霸、高顺、侯成、魏续并三万并州铁骑往救。匈奴主将陈琦,似是中原人氏,只不知其祖籍,此人极其狡猾,我军方过九原,其军已退,待我儿所部到时,竟已不知其所踪。

其时,晋阳城外田麦已熟,建阳带军队出城护卫农人抢收,那陈琦不知从何处杀出,射杀我八百骑卒,自己未折一兵一卒。他也不恋战,抢了马匹就跑,待我军上了马要追时,其部早已不知去向。

二十日前,公孙瓒邀请某入北平商议退敌之策,某带着吕布等前往,却不料中了那陈琦的调虎离山之计,待我军知道中计,再赶回晋阳时,晋阳已被攻破,后据逃回士卒回报:‘城中不但五姓七宗,便是一般豪门世家,有一个算一个,无一不是被满门抄斩,府中所得尽被发放与那些下三滥的奴役,而一应卖身契尽被付之一炬,如今,仅晋阳一地,便走脱了奴人约数万之多。’建阳无奈,只得弃了晋阳,往投雒阳而来,今幸遇中郎,还望中郎救我。”

卢植道:“建阳勿恼,陈琦如此行为,必然惹得世家不满,只是如今黄巾未除,朝廷实在分不出兵马另树新敌,植这便上书大将军,请大将军下令使公孙瓒西击晋阳,不断袭扰,绝其粮道,相信用不多久,陈琦军士必然内乱,而后官军一拥而上,陈琦可擒也,而后,这陈琦要杀要剐,可任由建阳也。”

丁原方才转嗔为喜,对着卢植一躬到底,说道:“丁建阳也无有他求,今生若能重回晋阳,虽死也无憾也。”

不说丁原在河内郡驻扎,但说卢植,接了丁原军后,又命人外出打探陈琦军底细,探马回报:“回卢中郎,那陈琦本是桂阳郡临武县人氏,其太曾祖父乃是陈屯,生有广汉太守陈陈亹、南平太守陈彝,亹生子球,孙珪,字汉瑜,有子陈登,字元龙;彝生子琼,琼生子名彦,字汉昇,彦有九子,长子颛字崇武,次子顼字崇文,三子珅字崇涣,取徐州曹氏女为妻,又纳荆州杨氏为次妻,徐氏为妾,育有嫡长子铭,字元玠,嫡次子为琦,字元甫,后恶了陈颛之女,被陈颛次子暗害,几乎杀死,又被掷下绝崖,后不知如何到了匈奴,竟讨得精锐匈奴突骑八千。其意其实并不在河北,其实陈元甫本意乃是入桂阳报仇雪恨的。”

卢植道:“可知陈彦其余子侄名讳么?”

斥候道:“知,待属下一一说来。

那陈珅次妻育有一女,名雨,字如烟,小妾育有一子名瑄,字元吉;

陈彦四子名勖,字崇彰,取汝南魏氏女为妻,育有一子名圃,字元休,此子极善谋略,当初杀陈琦的,便有此人出谋划策。

五子名珩,字崇德,目前尚无子;

六子名懋,字崇安,取荆州张氏为妻,有一子名瑗,字元道,文武双全,相貌出众。

七子名淮,字崇孝,取河内司马氏为妻,此人极善谋略,更兼精通政务,为人和善。

八子名烈,字崇悌,去岁病故,年止十九岁。

九子名玄,字崇和,取琅琊诸葛氏为妻,尚无子嗣。”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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