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识心法,不知厌倦的看着功法衍变,参悟中的锦画,犹自惊叹着修真界的神奇。
盘膝静坐,心慢慢沉静,气息逐渐趋于平稳,缓缓地轻闭上眼眸。随着心法呼吸吐纳,由功法的脉络徐徐运转。
却似有层层无形的阻碍,灵气每推挪一寸,都着实不易冷汗涔涔。
大半天过去,终是打通筋脉,堪堪完成首个周天的运转。
汗,细细密密的慢慢渗出,淅淅索索的打湿了衣裳,像被水浸过的人儿。精疲力竭中尚未出静,已如深陷泥潭池沼,不断下沉,无力的越坠越深。
就在几乎窒息时,一股柔和的极寒之力将她蓦地推出。锦画猛地睁眼,大颗的汗珠从额间滑落,随着大口大口的喘息,身子也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心中纷乱一片。
就在此时,被白色灵光包裹的云琤,像是亦有所感,轻轻睁开了眼,一丝不易未察觉的忧色一闪而逝。
一股腥甜溢出嘴角,薄唇轻抿,那一丝殷红却像是不曾出现。
回溯回溯,自境界开始跌落时,便被灵气所束归本还原,承受筋骨复本之苦,。
可如今那女孩这番……,确是他始料未及的。若不是一缕神识随着功法护持,锦画识海恐是……
再有这回溯丹诸般限制,却也是云琤所料不及的。古书记载也仅是寥寥几笔。
神识一动,一团白光飞落在院中柴火屋内。云琤苦笑,却是从未想过购置女装。
待一切安置妥当,云琤舒的缓了神色。闭目调息,意识逐渐朦胧,白光越发的厚重凝实,时而白光大胜,时而透着丝丝红霞。强风吹拂,其间的人,面色苍白无喜无悲,独自散发出令人凝神的气息。
毫无所知的锦画,一阵心悸后,稍稍平稳了状态。只感到微微寒意,却见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衣裳,箍在身上极不舒服。微微愁眉,抬手拂去脸颊余下的汗珠,来不及细细琢磨缘由,起身便向着院中柴火屋寻去。
出了屋门,稍稍环顾,院中也颇为简洁,一个水潭,一片荒芜的田,一张桌子四个圆凳,正前两间正房,左右各一间是柴火房跟如厕。
踏入柴火房,一道白光抢先占了整个视线,锦画惊讶的双眼大睁。
一身干净的衣裳,环绕着丝丝白光。
看着这耀眼又柔和的光,不知所觉的锦画,蓦地上前,下意识轻触到白光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是白衣人浅浅的声音:“这是给你的衣裳。”鬼使神差的看向手中的衣裳,一时愣住。
“衣裳?”两眼默默垂泪,这厮怎么心细如此。
这正是她现下最需要的。只是下一刻,随着提起的衣裳仔细打量,锦画又继续垂泪了,一套男子白色的宽大衣裳?等等白色的,莫不是..感觉脑子最近总是,被各种莫名其妙的突破想象。算了算了,总比没有强的。
思及此也就坦然,继续看起衣服来,衣襟绣有银色镶边云纹,素白色如丝质顺滑的绸缎,没有多余的修饰,掺着那人特有的香,虽是极浅,还是被嗅觉异常灵敏的锦画捕捉到了。她却不曾多想,反倒因估算起衣裳价值欣喜莫明。若此时的云琤见到不知又要作何感想。
一串的忙碌,待锦画梳洗更衣后。穿在身上的宽大白衣,竟变得像是量身订做般,说是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亦不为过。
“这也太神奇的了吧。”锦画腹诽道,虽是书中早有记载,可实践还是有不小的惊赞。
欢喜后的锦画,忽的想到那白衣人似乎久久未出房门,她虽这般想着,却也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事,触那人眉头。
现下也出不去,外面也不一定就安全。不如多多修行,也多着把握。定定心神,细细思忖了一下,此番历险的缘由,想着会不会是太过鞠躬精粹,导致差点走火入魔。
锦画这般思索也是想对了一半,修真修心,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领悟的,其他修士进度上短则数月长则数十载,才堪堪踏入这仙门一角。她确是心思专一,悟性绝佳。所谓过之不及,心境不够竟差点出了乱子。
寻思间,便试着引导气息,随着筋脉缓缓转动,一周天接着又是一个周天。明月高悬不知时日,这次的锦画再被壁障阻碍的时候,不仅仅是着急推动,而是感知周遭的气息,疏导筋脉中的气息,慢慢流畅,几个周天后周身泛起荧荧青光。周而复始,以此往复。
月余,月明星稀,层层白霜如茧般剥离,一个年龄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跃而出,随手施了个法决,方才的白霜,就化为朵朵凌花消散无形。
夺门而出,少年望着屋旁,那紧闭的房门凝神。
修真不知时日,屋内的锦画再次运转气息,渐渐感知到环绕周身的点点荧光,忽明忽暗时大时小,像是会呼吸般,悠哉悠哉的悬浮于天地,却一丝靠近之意也无。
锦画这次倒是不急了,她可不想再涉险,若是这次..可不一定会有上次的好运。
凝神静心,气息逐渐柔和,感知那点点青色的光点,似乎不再那么闪躲。
许久锦画感觉自己,仿佛成为那点点荧光中的一个,旋转着漂浮于天地,漫无目的飞舞着,渐渐的忘了所有。
就在思想要被吞噬时,一团白光出现,一声叹息,悠悠问道:“你是谁,何为心底所寻。”
声音虽轻,却如擂似鼓,敲击着锦画的灵魂深处。她一惊,喃喃“我是谁,何为心底所寻?”迷茫中的人儿,反复重复着,一双大眼目光逐渐焦距,闪动着生机的流光,兀自大声喊道:“我是锦画,大道三千我要自寻一道。”话落,白光似是欣然一笑,散于天地。
无数青色光点向锦画,纷纷涌入,恍然间一个女娃的虚影突兀的出现,追寻着一白衣少年。
是谁..
似是熟悉,似是渴求,画面一闪的是白衣男子滴落脸颊的泪。
随着青色光点不断汇聚,幻影消散。
锦画觉得神魂具颤,筋脉被灵力充斥,仿若灵魂寸寸都要被剥离。疼,除了疼什么也来不及感知,几欲晕厥。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感慢慢消散,呼吸为之一轻。
一层青色的光,弥散在丹田之上。锦画缓缓回神。
不想下一刻差点熏倒,只见皮肤被一层黑色膏质包裹。锦画顾不得多想,开门冲出略过一白衣身影时,微觉一丝不同,却未作他想。
一通忙活,待等梳洗干净后,拿起折叠整齐的白衣,一边穿着,边腹诽道:“还好,没舍得穿它。”窃喜,走出房门的一刻。
却怔住了,目不转睛的望向前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