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清风拂过鬓间,发丝轻轻飘起,那白衣少年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片片花瓣飞舞,不曾不沾半分雪色衣裳。略显消瘦仍就英挺的身姿,像是孤芳的雪莲,亦或是千世孤寂的优昙。乌黑深邃的眸,就这么无波无澜又暗潮汹涌的,久久凝视着对面的怔楞的女孩。一瞬间时光仿若静止。
脑海中两个身形恰似的,白衣少年虚影重叠。瞬间的恍惚感袭来,只觉头很懵,再次不够用了。
“是你。”锦画并不知晓,白衣人此时心中所思,过分的惊愕,忽的脱口而出,道。
看着眼前女孩这番举动。少年也不惊疑,眼中不自知的一柔,随即嘴角轻轻上扬,薄唇隐隐呈现,一难以察觉的弧度。虽不曾开口,却似乎早已了然于心。眼波流转间,邪魅一笑道,“既许你一诺又有何妨,不过这代价..”
后面的话,锦画来不及细听,就见少年手掌一翻,掌心向上,随即径二人心口处,各飞出一滴鲜红色血珠,白衣少年指尖翻飞双手结印,一个古朴浩瀚的血色法阵出现,将两颗血珠托于其上。
突的感到颈间一热,透明琉璃珠彩光大胜,锦画身子随之升至半空,衣襟摇曳,已是不能动弹分毫。手足无措间瞧见空中白衣少年亦是无悲无喜的脸,险些晕厥:他到底在做什么——!
还不及细想,热的灼人的琉璃珠,竟自行脱离锦画颈间,飞略阵中化为彩色云锦,一如莲似昙的冰花绽放开来,花瓣层层舒展,露出被细细包裹着的花蕊,竟像极了合-欢-花,伴着剔透的露珠,闪耀着晶莹的光。
电光火石间,两滴原本各自漂浮的血珠,在这最为绚烂时融合为一处。蓬勃的灵气向阵中汇聚盘旋,幻作彩霞悠悠,凤鸾展翅金丝艳,繁花似锦刹那芳华。转瞬间,血珠自阵中飞至二人额间,似乎愉悦的闪烁一下,便没入眉心之中消失不见。
院中恢复如常,偶有清风阵阵,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此时的锦画却不知在自己的右肩锁骨处,已多了朵阵中所现奇花,竟是连颜色都一般无二。白衣少年只是在自己左肩锁骨处,目光一扫而过,深邃的眸中暗了暗,随即隐去。
二人落于原地。忽的能动弹的锦画,未决查觉出身体有什么异样,怔愣片刻,向着白衣少年愤愤道:“你,你做了什么?!”
“连理契约。”简单几个字,说着像是于己毫无相干的事,淡淡而过。
锦画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契约,刚刚步入修真一角,就被这莫明的契约了,还是毫无反抗莫明的就缔结成功了。锦画又将书中关于契约的记载,反反复复思索了一下。
然,完全没有所谓连理契约的信息,别说详细讲解了,就是连提及也无。她不知这么大的阵仗,白衣少年是怎么避过那些高阶修士的耳目的,她只感觉这家伙从出现的那刻起,她的世界尽是不思议。
看着那妖孽的脸,锦画只觉呼吸都慢了一拍,顿感更加上气不接下气般气结,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且不说这家伙犹如空降,行事更是阴晴不定,难以理解。
平复着躁动的心跳,神情略略微缓,依旧苍白的脸,却是掩饰不了。
“哏.”一声嗤笑传来,虽低不可闻,可锦画自引起入体后,感官便异常灵敏。抬首望向这声音的尽头。
一双凤眸眼波流转,颇为慵懒随意的斜眯着轻轻道:“很有趣。以合欢泪为祭,方可成阵。而这契约的主阵眼,这世间也仅有的那一颗合欢泪。也就是平日你所带琉璃珠,刚刚也不复存在,这契约缔结成功的那刻已无可解之法。你说有不有趣,锦画……。”却说得平淡如水。
轰的,如巨石压顶,锦画努力平缓着呼吸,脑中千丝万缕的疑问,汇成一句开口道,“你想做什么。”脸已由白转红,是憋气的好么。
白衣少年不答,窃窃一笑,一念起,几乎是瞬移便出现在锦画面近前。
不见来人如何动作,一颗丹药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落入口中瞬间化开,一股灵气瞬间包裹锦画识海的青光。还未来的及反应,只看白衣少年随即往自己口中也放入一颗,如吃糖豆般的。所有心害她,只怕用不得费此周折……。
只是他偏偏不说,什么都不说。锦画越来越想不出,到底他都想些什么了。
整理了一下情绪,仔细又问道:“你是谁。”
“云琤。”良久传来了俩字……这名字,多久不曾听起了,久的都快淡忘了。云琤难得的闲想了一下。
“流水琤琤,云作心。”
锦画不知怎地,竟脱口而出,随即想了想那那家伙的品性,连连撇嘴。思及此敛去面上表情,免得那家伙看到,又要生事。却没看到话落,云琤的眼中竟是亮了亮,颇有深意的打量了锦画一番。
接着问道,“可是知道我是什么灵根?”嘴上虽是问着,心里却明白,目前要弄清楚,自己什么灵根,也只能问他,不知道才怪,遇到他就尽是缕不轻理还乱的事。一番嘀咕确间。
“变异风灵根。”云琤淡淡道。
对此锦画倒是没有多做他想,单一灵根虽在功法上有限制,而灵根变异却已是及其稀少了。看看云琤,又想到他是白光啊,白色的光,顿了顿觉着应不属一系。这变异功法……想必比这灵根更加稀有。思及此锦画也不着急寻找风系功法,打定主意,先踏踏实实的修习灵气,这种功法是无属性限制的。
虽无法掌控未来,却不愿停滞不前,锦画抬头时,已经见不到云琤身影,抚了抚鬓间的青丝,微微一叹,毫不回顾的迈向屋内。
静息闭目盘膝,五面朝天。灵气一点一点的,由丹田游走于经脉,丝丝盈盈的淡青色光晕逐渐清晰,又重回至丹田,如海纳百川,汇成一片青池。饿了就吃些干货与灵果,如此反复,也算充实。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最后一口食物也吞吃入腹,望着还在叫嚣的肚子,锦画只得挺着干瘪的肚子,想着到院里试试运气,看看能否找到些食物充饥。
正小忧伤着,开门的那刻只见,云琤正优哉游哉坐于圆桌旁浅酌。目光交汇时,咕噜,咕噜噜..锦画闭眼,眉都快拧成个川字,太囧了好么。本是没有喜怒的云琤,蓦地,嘴角一抽险些笑出。
云琤故作不觉,神情却不似平常,而后说出的话,却令锦画差点一个趔趄。这家伙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