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错,安,(但太直言不讳了)。”
天弥思似乎有些郁闷,但是我乐意看到这种郁闷。
我们为博物院工作吗?不是,管理者为文物工作,管理者为客人工作,而不是那些臭名昭著的资本者。
蒂佛纳克斯不是,他不齿沃兰的作法,沃兰用财团的钱财购置了众多的文物,而沃兰的想法居然是利用文物增长自己的资金,收购并售卖法?这种疯狂的事情真的是人能想得出来的吗,苏伊兰的长辈最憎恶这些拘泥于无用钱财的人,可是连长辈们也没法改变他们的欲望。
不过伊尔伍兹早已失去了术数与法的眷顾,恐怕伊尔伍兹的人们也已经无法认知这种古老之物。
“我明白了......提尔密斯医生....安小姐...”
黑城鹭的话语一直断断续续,她的思绪十分杂乱,而那股哀伤的颜色也难以消除。
“希望在空庭,吾父能度过最后的时光。”
“我们会保证您在博物院的安全,让您安全回到空庭,黑城教授。”
天弥思向黑城鹭说道,他不再微笑。
我也正想点头,但黑城小姐背后的墙壁上,一件诡异的物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几根故意做的不反光的丝线,末端缠绕着一只手臂,之所以我认为那是手臂,是因为它蜡黄干枯的手指自树根中露了出来。
我曾经见过这种东西,这是蒂佛会议室的人偶。
当昙阳从裙摆口袋中探出脑袋的那一刻,天弥思的手也抚上了他的幻色施乐。
“黑城鹭小姐,可以的话就快点回到你的居所。”
“啊.....好的.....”
黑城小姐虽然十分疑惑,但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间的门,我们特地把雾气散去了,但没想到最后还是会遇到这种东西。
细小缝隙中,手指逐渐延伸,一只巨硕的人偶逐渐展露了它的半身。
它像是枝条拼凑而成的产物,指尖上沾着伊尔伍兹的蓝雾,它没有面目,但我总认为它在凝视着我怪笑,也许是它接连不断的抽搐动作给了我错觉。
总之,我们得搅碎它,它给予我无法描述的厌烦感。
昙阳的枝条向它的头颅飞去,乳白的尖端狠狠地刺入它并不坚硬的头部,刻意地将它头颅内的一切挖掘开来。
“哧——噗——”
人偶头颅的洞口愈发扩大,蓝雾不断地从中溢出,真是该死,这家伙原来一直躲在树根后吸收蓝雾吗?难怪蓝雾之门被搞得有些乏力。
它的动作完全没有停止,它从蓝雾的缝隙中完全爬了出来,一具三米高的人偶直立着,并不断向外喷薄着蓝色雾气。
我事先准备了那件面具,戴上就不会惧怕这些雾气,但是它与我在博物院外遇到的人偶实在太过相似,如果这是某位术数师的眼线,那么戴上面具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该死,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先除掉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吧。
天弥思说昙阳可以伤到它,但我完全感觉不到。
对了...它的身上似乎有丝线。
让昙阳的枝条一转方向,尖利的半个部分便划开了缠绕在人偶的丝线,人偶的动作在此刻陡然缓了下来,一声轻微的呜咽声自它的身体内响起。
“呜——”
人偶逐渐疯狂,它的手臂紧攥着树根,开始摇晃着它。
不死树的树根与博物院已经融为一体,它想定向摧毁某个房间吗?这真是极大的威胁。
丝线断开,似乎它也无法停止动作,那么最后的方法就是把它切成丝或者熬成汤。
昙阳的枝条已经遍布了它表皮的各处,它深入了人偶的“皮肉”。
人偶逐渐融化了,它的动作也逐渐平静,这正是我想要见到的。
昙阳善于侵入生命与造物的身体,但似乎在这个人偶上,制作它的人没有多费心思,但凡制作者有心想防住这种攻击,这只人偶都不至于这么快消亡。
看来,那个人只是在高调地宣称自己的主权罢了,他在路上一直纠缠并骚扰着我们,却都未给我们造成实质的威胁,如果他真的刻意把人偶隐藏起来,那我们是否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那位人偶师在警告我们,不要再当管理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