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隆”面罩一撤,又见神龙
“哈哈,哈哈哈哈!”我毫不掩饰呲牙咧嘴,表情丰富要多夸张用多夸张,演得自己都不容置疑
“是我太低估了你吗”
“你不知道幽灵战舰是加里瑟斯送我的礼物”
“幽灵,我觉得你才是”
“时代的车轮永远在不经意间前进,稍有不慎就被落后,你见过那台中子炮了”
“那台黑色的原型机”
“原型机,你还真够落伍的,我们同级战舰比你先进,机动反应以一敌五,我们火炮比你先进,已经是超越能量的引力坍塌,叫中子炮是怕你理解不了,放基础原型机是怕你看不懂,这些,我想不用我一一描述吧”
神龙黑暗的瞳孔眼都不眨,“你听起来志在必得”他自己是无所谓,但几位手下可见不得我对他们领袖不敬,刷刷刷六道激光同时指上脑门,冷光透体后又从对面穿梭出去
“喂喂喂,搞什么,当我孙猴子念紧箍咒呢”我没有更多机会遂以完全放飞自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的细胞活力是很强,强大到能够比肩天神战士,但上次数据表明,你需要接受超量辐射才能变身,类似核聚变得依靠核裂变方能启动”
“放弃吧,神龙,我不是人,哦不对,是我不是人。。。对,我不是普通人!”
“你的精神可以进入量子世界,是与我们不太一样,我怀疑,你可能是人类,一个真正的人类”
“这都被你发现了,活了一百零二岁总算知道自己是什么,呵呵”
“你可能真的是一个纯生人”
“纯生?我长得很像啤酒吗”
“真正的永生需要无限的精力,克隆人天生精神缺陷,百年千年后终将枯萎,不可避免”
“你看起来不像是个会相信命运的人”
“不,克隆人是没有灵魂的,他的存在不受自然生命力认可,没有进入量子世界的钥匙,也就无法晋升高维”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强如少年将军,也会在乎血统贵贱?”
“从一个小小细胞,到万千复杂生物,所有自然生命都由自然控制,偏偏人类却有自我思维不受约束,人类的发展始终天堂地狱一念之间,任何一步走错都没有明天,我们现在能够意识到自己存在,谁又知千万年前的生命体有没有意识,或许亿万年后,下一个智慧生命体依然会称自己是人,甚至依然一样文明经历,农业工业科技太空,你觉得是我们代表了未来,还是未来选择了我们”
“哼哼,就我这全身锁链孙悟空造型,我想我们不适合谈论理想吧”
“这个世界可能真的有神明,就像这个社会并不需要你去努力,它只需要有人会去努力,而人类对于宇宙也是如此”
“还好你没在当年与我天马行空谈天论地,否则我现在会更加失落”
“知道我当年为何要与加里瑟斯联手吗”
“你好像,不喜欢别人问你为什么”
“山达尔巨人的能量来自红橡树矿星矿场,而在他们的矿场底部有一个天然核反应堆,运行至少超过20亿年,这是一个聚变层,但是以红橡树的体积质量根本达不到恒星级的聚变反应,只可能是曾经有人点燃了第一根火柴”
“也许是雷劈的,相信我”
“加里瑟斯给我看过一样东西,一个失去活力的超远古人工智能,它的一切记忆都因死亡而抹除,唯独留下一张非常奇怪的星图,像极了原始太阳系,但是上面绕行星体却有十六颗,另有四个类似星球核心的机械装置,一边吸收星云尘埃进行胚胎演化,一边朝着更多星空驶去”
“你也会相信加里瑟斯的鬼话,这个时代连空气都可以造假”
“是的,有时候不断用谎言包裹谎言,层层叠叠,到最后假的也成了真”
“然后你就被加里瑟斯忽悠,心甘情愿加入他的叛军”
“如果以星盟的统治下去,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知道又能如何,进入你的二十亿世纪?”
“我不会像加里瑟斯一样,没有意义的活上六百年”
“找不到,你的个人关键词所在”
“如果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那我就亲手摧毁它!”
“那你更应该把矛头指向星盟。。。”听着神龙话语,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同身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年少成名到底是骄傲还是孤僻,恐怕只有他本人自己清楚
“纯生人”神龙依然是黑暗瞳孔,但越看越觉得其中黑暗要跳出来扑倒似的,“如果我们这一生所追求的一切,都不过是笑话的话”
神龙轻轻眨了眨眼睛,黑暗倾袭,蛟龙覆海!他抬手做个手势,前方视野立即出现实景投影,画面上有两名黑甲战士,磁力锁定站在舰船甲板,举枪对空不知等待什么,随后就看见舱门开启,一个个冷冻舱自动弹射进太空,并在画面上清楚显示舱内人员身份
“什么,你在干什么!士兵与这件事无冤无仇,你已经获得了所有胜利,快住手,他们就这么丢进太空会死的!”
没等我说完,画面另一端骤闪激烈光束,弹道连发形如白昼,黑甲战士毫无怜悯的把冷冻舱击碎爆裂,整个过程短短不到五秒,至此26名士兵和6名机组人像全变灰暗!
“你!!!”天堂地狱转瞬之间,我的声音被卡到了嗓子眼,视觉反应和言语理论上下堵塞,一时不知道该优先哪个
“我给足你五分钟时间,你却选择与我闲聊!”
“神龙!!!我要杀了你!!!”又是黑甲战士箭步跟上,操起枪托把我牙齿打落,打往左边时,右边也有人在,两人一人一边,全身上下见空就打,砸扁手指锤断脚骨,战甲蓄力持续重击,除了心胸颅腔关键部位,其他惨烈不成人样
神龙冷冷目视打个响指叫住暂停,“下次,如果有人再给你机会,尽量少说话多做事”
“呃!呃!呃!”我面目全毁喉管淤血,只能扯着嗓子奋身呼喊
“荣耀只会让人堕落,仇恨才使人成长,你接下来的生命里,尽情地憎恨我吧!”
神龙开始领着队伍离开指挥室,我的脊椎撞断无能为力,半仰肩膀视野永远都是三十二名灰色头像,“如果不能改变这个世界,那就亲手毁灭它!”
“呃!!!呃!!!”神龙故意留着我的大脑让我感官清楚,故意不伤心肺让我维持生理,如果不是锁链固定,我可能血肉瘫倒会成人彘,一种描述中的生命存在
“呃!!!”我想哭,但是泪腺被打断,我不想笑,只是下颚塌着,像极了小丑,我的细胞仍有余力愈合,不过撑不开锁链恢复好也是畸形,裸露的眼球瞥见,一艘歼星舰静静驶离螭龙号,并从指挥室绕行而过
神龙!神龙!神龙!
时光和精力一起流逝,灰暗头像历历在目,我开始讨厌我自己,为什么没用的生命要那么顽强,早点闭上眼回归黑暗不是挺好,当然,我眼皮剥落也闭不了
这时,听着舱门打开,一阵声音走了进来,“你还是选择救醒了我,迈克”
目标人走至身后,轻松扯断锁链,带着我残躯放入逃生舱,“我们一人救一次,两无相欠,只是这次,谁也不能决定我的生死”逃生舱有基础维生系统,一感觉安全身体就会放松精神开始休眠恢复,我的脑袋被偏向一边我的意识不断疲倦,但我知道他是谁
“我已经把你的坐标发送给士官长,他马上就会来救你,你的舰队我也通知,大家有过这般磨难,应该可以携手言和了吧”
“没想到神龙,最终还是走上了黑暗,或者也是给我们带来光明,又或者,如果不是这次任务。。。”
“我们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想变成什么”
“哎,罢了罢了,我都是个已死之人,再见了,迈克?隆,代我向士官长表示歉意!”
送走逃生舱后,目标人走进螭龙号尾舰热核反应堆,关闭舱门再也没有出来,之后的某时某刻,星空一阵能量激荡,看着螭龙号光芒四射,尾后塌陷绞成废墟,彻底与周围坟场交相呼应
两天后,逃生舱真被加里瑟斯救走,又躺在医疗舱半个月,直到全部身躯完好如初,脸部的伤疤我选择不做去除,留着半脸斑纹,记录曾经的无知,神武纳兰说的没错,没有言语没有冲突,我与加里瑟斯自然而然成为盟友
空战结束,我们还剩两千多人,掀翻了第十军团仅有的一支舰队,秋风之星被拖回船厂修理,约瑟夫及警卫队被处死,凯撒所幸无恙,神龙两边完全失去消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原第十军团四位队长被我不顾一切降级,离开战列舰分配小型攻击舰,基本往后再无重用,黄天化暂时留着,他曾经救过我的命,也只是救过我的命
至于加里瑟斯这边,出现神龙背叛自然少不了内应,经过排查居然是士官加百利,跟随加里瑟斯出生入死的五位士官中老三,他承认是他篡改了基地雷达系统,使得神龙能够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完成舰队征召,他并不否认自己的过错,他觉得加里瑟斯近些年来太过安逸,已经没有了重返星盟的斗志,所以他要帮助态度更为强硬的神龙,加里瑟斯对自己手下没有进行公开表态,只是找了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单独会晤,回来时带着一颗刚刚失效的反应核心,事情就算了结
我与加里瑟斯只是意识上的敌人,他偷袭十三军团杀死蒙哥马利将军,害死那么多无辜战友,但他从未正面害过我,查尔斯乔伦阿塔尔,包括现在洗黑的神龙,他也不算害过我的朋友,我们曾经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现在都反了,大家半斤八两,之前我是一直当他罪魁祸首,人生总要有个背锅的,具体接触以后,好像又回到当年十三军团时关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加里瑟斯与我对话,凯撒则与南宫羽他们交流,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量子技术并不是南宫三人发明,而是加里瑟斯手下,最后一名士官伊斯力,加百利就是从他那骗得量子雷达的管理权限,伊斯力是二代移民中的发明佼佼者,对量子技术深入研究四百多年,年龄仅次大士官萨尔米,始终排行末尾名不见经传,或许这就叫大智若愚大隐于市,加里瑟斯用士官身份保护他,而他也不断努力回报
南宫羽三人的学识与同龄凯撒差不了多少,他们三人一组凯撒也有六个迷弟,南宫曾经极力向我推荐一款叫做吞星机的玩意,号称是本世纪最大发明,听完上衫叙述后感觉和凯撒中子炮一个德性,纯粹理论谁也不敢当众试验,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栽树,金村正还是爱吃汉堡,据说是给自己增强了消化排泄系统,怎么吃都不会胖,但他从不敢正面看我,和当年在F星基地一模一样
加里瑟斯这些年全力造船,对兵力管控不多,军团人数与来时基本持平,加上我们的两千人,加起来意外是整好一万,二十年围着TRAPPIST-1兜一大圈子,终究还是回到原点,现在我们有两艘航母,四艘巡航舰,十八艘战列舰,以及近两百艘各式小型攻击舰,足够对星盟发起正面冲击
一年后,远方的盟友消息传来,天时地利人和,一切准备就绪,我获得了加里瑟斯军团全部指挥权,他说他想留在红橡树矿星,看着我们凯旋而归,从原来的导师变成死敌,从原本的敌人变为朋友,这个世界还真造化弄人,也许只要我们有一天活着,就永远区别不了善恶忠奸,因为人本身就是善恶矛盾体,我不喜欢去争辩谁是谁非,也不喜欢别人到我身边尔虞我诈,现在我就是一把天罚怒剑,所有挡我路者,要么你死要么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