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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启示录篇章1:永不磨灭的灵魂

“这应该是最后的恶魔了,可以准备关闭地狱之门。”

“不,还有一个。”

“在哪?”

“就在此处。”

......

“呃啊啊啊啊啊!”

“感到很痛苦吗?人类就是如此弱小的生物。”

“混蛋...西塞尔,为何你要干这种事?!”

“这一切都是为了歌莉娅。”

“什么?”

“永别了我的挚友亚克琉斯。”

“可恶!可恶!可恶!”

“你的存在已成为她重返天堂最大的阻碍。”

“???”

......

那一天起,我从原本生活在绿树成荫、生机勃勃的人间世界,坠落到一个暗无天日、无处不充斥着肆虐与死亡的深渊之地,人们把此处称之为“地狱”。

在下落的过程中,炽热的火焰灼烧着我的皮肤与毛发,充满剧毒的瘴气与硫磺的硝烟肆无忌惮地钻入到我的体内,在落地的一瞬间我的躯体被摔个支离破碎,内脏与鲜血染红大地。

我死了吗?从人类角度来看的确如此,即使没有焚烧与毒气,从万米高空落下也不存在尚能生还的人类。但在地狱的世界里又不存在死亡,在肉体彻底粉碎的那一刻我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以一种特殊的新视角观看着这个世界,并非肉眼而是类似脑海中幻想的画面,模糊而飘忽不定。

后来才得知那是我的灵魂离开了曾经的肉体,因为那具人类的身躯已彻底摧毁。灵魂脱离后凭借着本能迅速找到了新的肉体依附其中,并进行重生。这新的肉体在地狱里被“活人”称之为“魔胎”,从遍布在地狱各处的“巨大肉壁”所生育出来。这些有生命的肉壁究竟来自何方这里的人类不得而知,都认定是居住在此处的恶魔们制造的工具,用于生产魔胎,而魔胎的作用就是让我们认知中死亡的人类进行复活的途径。

魔胎原形与尚未发育完整的人类婴儿类似,一个长着短小四肢与头颅雏形、没有性别的肉块,在被人类的灵魂依附后才开始成长发育,其生长速度比正常人类要快得多,最终会长成该人类灵魂残留记忆中自身的模样,并且可一直保持身体机能状态不衰老,身体自我调节能修复各种病痛,即使在地狱中呼吸着有毒的瘴气也不会死去,也不需要食用任何东西给身体提供能量。

当然这副比原人类更优秀的身躯并非恶魔们的怜悯,相反这是永久奴役和折磨那些坠入地狱的人类而准备的枷锁。即使拥有了能适应地狱环境的身体,人类终究还是人类,无论在力量还是速度上都远不如地狱的生物,即使是一头雌性恶魔的腕力也能轻松扳倒人类的壮汉,更别提在地狱里还存在着各种体型远超人类的巨大怪物。人类在恶魔的玩弄折磨下死去,但死亡并非解脱,灵魂会遵循本能转移到新的肉体上重生,之后继续成为恶魔的玩物,不断轮回着相同的残酷命运...

灵魂脱离后生前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漂移逐渐丢失,如果太长时间未能找到新的肉体会完全忘却过去,在地表世界年老之人死去和婴儿诞生的过程或许遵循同一原则,人间界中人类对灵魂的感知能力极弱,因此从未见过还拥有前世记忆之人。然而即使是地狱中的人类也存在越来越多没有记忆沦为行尸走肉之辈,其中原因繁多复杂,我们把尚有思考能力者称之为“活人”。

我从灼热的焦土上爬起,身体已长成与成年时无差,脑海里还能回忆出被一头长满漆黑坚硬鬃毛的巨犬把身体撕咬成两半的情景。是的我先前“死”过了一次,就在前方的黑石监狱中,在意识快要失去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跳出监狱掉下悬崖,摔到山底粉身碎骨,为的就是让灵魂逃离出监狱然后依附在事先安置在山底的魔胎上。

这一带名为黑土荒漠,长年弥漫着岩浆燃烧的焦烟,在这片漆黑土地上每走一步都要承受高温烫伤皮肤的剧痛,即使脚穿厚重皮靴的人估计也难以远行,更别说身处地狱长期赤身裸体的我们这群人。但我必须要穿过这片土地,而这里的尽头便是把百米悬崖改造而成的“黑石监狱”,据说是暗影女皇驱使恶魔与人类共同建造,用于关押奴役的人类,里面的人死去必然在牢狱中的魔胎重生,想要逃亡之人直接被恶魔格杀勿论,连在地狱里仅有的一丝自由也被无情剥夺。

我在高处观察过地形,这座监狱两侧均是岩浆火海流域,只能想方设法从此处通过。就在不久前我就失败了一次,即使在死前脱离了监狱,但在广阔地域中寻找预选安置的魔胎也是需要漫长时间,一般人估计重生时早已失去不少记忆,而我每次重生时脑海中都能浮现出坠入地狱前西塞尔对我进行背叛的画面,这段记忆似乎成为了烙印深深刻在我的灵魂里,让我无论死去多少次、灵魂游荡多长时间都忘却不了过去,或许这是命运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只要我还记得自己是谁,我就一定要重返人间!

我小心翼翼地从黑土荒漠行走数十里路回到前面的血色森林,因为黑土荒漠的环境并不适合人类久留,那片区域也没有巨大肉壁的存在,这些能生产魔胎的工具都放置在人类能较为舒适生活的环境中,也算是恶魔们给地狱里的人类划分了居住区...或者说是圈养地、狩猎场。因此用于转生的魔胎必须由血色森林这个最靠近黑土荒漠的地方由我亲自带过去,在地狱这个地方一切都必须谨慎小心不能害怕麻烦,因为你根本无法得知什么时候自己会突然死去,你的灵魂又会飘荡到何方,我去黑石监狱的目的是穿过黑土荒漠而不是被囚禁在那成为其中一名奴隶。

在血色森林建造的山洞营地里我盘坐在地上用枯朽的树枝绘画着新的穿越牢狱方案,不知不觉便闭上双目陷入沉思,良久后耳边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呵呵呵,年轻人还没有放弃吗?”

睁眼一看,在洞口站着一名身披用人与恶魔皮缝制披风的干瘦老头,皮肤褐黄留着一脸黑胡子。

见我没有回应,老头继续说道:“艾萨的英雄,亚古斯,也在地狱堕落成活死人了吗?”

“是亚克琉斯。”

“呵呵呵,看来仍旧在挣扎着命运。”

老头其实我认识,他名字叫古迦,据他所言与我母亲来自相同的东方日出大陆,在坠落地狱前居住在有着大运河流域的国家。

与古迦相识有一段日子,他在地狱已居住相当漫长的时间,在人世间的记忆变得模糊,只记得自己被众教徒作为奉献给邪神的仪式祭品而遭到火刑烧死,灵魂掉落到地狱。在此地他早已遭受过各种刑罚和死亡方式,受尽地狱生物的折磨,他对至今为止自己还是“活人”感到难以置信,如今的他以观察并嘲笑那些在地狱里尚抱着回到人间界想法的活人为乐,凭借着他在地狱生活多年的经验以及他们国家独有的“缩骨”能力,能隐藏在夹缝之间躲避恶魔的追捕,因此游历了地狱中非常多的地方。

古迦曾经告诉过我判断一个人类是否为活人最有效的方式,那就是询问他的名字,要是连自己的存在都无法想起证明他已经彻底丧失记忆沦为地狱中的一具空壳人偶,只凭着本能行动,刚刚古迦故意叫错我的名字就是想试探我是否尚为活人。

在山洞内筑起一个小篝火,与古迦一起围坐在篝火旁,继续思考着通过黑石监狱的计划。

“年轻人,还在寻找暗影皇后吗?”

我点头默认。

“即使让你见到她也无法离开地狱,现在地狱里没有任何生物能离开这里。”

这或许是个残酷的事实,做寻找暗影女皇的决定也仅仅是她曾经为人类,与恶魔相比至少能进行沟通。

“暗影女皇痛恨人类,看到她关押在黑石监狱的奴隶了吗?你与她见面或许一瞬间就会丧命然后灵魂永远被其奴役。”

“又或许你还没见到她就被她控制的恶魔所杀死,呵呵呵。”

“够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松开手里握着的一丝希望。”

“年轻人,你的勇敢、自信让我感受到了兴奋,这种不屈之人我在地狱里遇见过很多,最终他们经过一番挣扎变成死人的过程让我看得无比的愉悦!”

古迦站了起来,狡诈地微笑道:“我很期待看着你绝望透顶最后忘记自己名字的模样,艾萨的英雄,我会一直观察着你,不要让我失望,多挣扎一段时间,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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