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慕永昌隐隐发觉事情好像不太对劲，出了丞相府，身后若有若无的视线让人心生寒意，不论何时，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监视，昨日书房又传出闹鬼的事，他这人最不信鬼神之说，唯一的解释，有人去了书房。
一顶轿撵从正门出了丞相府，小厮脸上堆着笑，询问里面的丞相大人何时回来，反被训斥竟然敢过问主子的事，此时丞相府偏门，刚刚替夫人诊过脉的郎中也坐上轿撵，离开丞相府。
藏于其中的慕永昌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情况，拱手对郎中道，“多谢郎中帮忙。”
百两白银，怎会不愿帮这个小忙，为了避开皇上的眼线，慕永昌真是煞费苦心。
万香楼二楼雅间，周啸海海终于等来姗姗来迟的慕永昌，只稍一个眼神，便吓得慕永昌急忙跪地。
“微臣见过殿下。”
“本王说过，今时不同往日，丞相府处于风口浪尖，无事不要与本王见面。”周啸海可不希望被他拉下水，惹人怀疑。
慕永昌忙道，“微臣知道，只是臣不得不把几件事告诉殿下。”他将几日来的事告诉周啸海，先是司清源替慕莘雪出头警告，后是府里发出闹鬼传闻。
周啸海闻言皱眉，看来司清源是打定主意让皇上认为慕永昌是他的人，他看向慕永昌的眼中，赫然闪过一丝杀意。
慕永昌到底还是动不得，他还算忠心，加上太多贪污的证据，总会牵扯到其他人，他不想损失一个慕永昌，还要再损失其他棋子。
“你且耐心等待，不要节外生枝，其他的事，本王自由安排。”
半扇窗打开，慕永昌谢恩后起身，听闻楼下熟悉之声，余光无意间一瞥，吓得脸色都变了。
她怎么在这儿？莫非她在跟踪自己？
慕永昌那么大的反应倒是不常见，周啸海走到窗边，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落下小摊上一名妙龄女子身上。
清丽的面容，纤细的身姿，还算是美人。
“丞相认得她？”
慕永昌憋屈着点头，他多想不认识，“是微臣的小女儿，慕莘雪。”
“哦？她就是慕莘雪？”藏于阴暗地带的蛇吐着蛇信，盯上了猎物。
“姑娘，这个香囊是我亲手绣的，京城里找不出第二家来，你要是喜欢，我少收你两文钱。”年过半百的老婆婆笑呵呵的说。
慕莘雪拿出银子，把两个香囊一起买走，引得老婆婆千恩万谢。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一名男子大声高喊，“抓小偷！我的银子！”
两人横冲直撞，小摊被推翻，菜蔬散落一地，摊贩们坐在地上哭天喊娘，有人随手抄起什么东西，朝着小偷丢过去。
慕莘雪刚一转身，想看看发生了何事，一阵风扑面而来，随即被一个男人掐住脖子，一只手拿着刀，贴在脆弱的脖颈，只稍一用力，咽喉便会被割开。
刀刃嵌进皮肤，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
“都给我滚开！小心我杀了她！”
人群里不乏贵门小姐家的丫鬟，看见慕莘雪，惊呼道，“这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
小偷一听，更不可能轻易放过慕莘雪，心中恐惧，不想得罪了慕丞相和司王，他咬牙，拉着慕莘雪向后退，准备找个地方了结了慕莘雪，再亡命天涯。
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一个白衣男子施展轻功，一脚踢开小偷，轻而易举的将慕莘雪救下，身后两名随从上前把小偷压到了衙门。
“多谢公子相救。”
白衣男子抽出她的手帕，捂在她的脖子上，嗓音如同清泉般，“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馆。”
“不劳烦公子，一点小伤，不妨事。”慕莘雪并未放在心上，擦拭了两下便好。
白衣男子皱眉，一双好看的眉眼带着责备，像是她以前看过的小说里，温润如玉的偏偏公子，一举一动都带着儒雅。
慕莘雪不知自己是怎么去的医馆，人走后，她才反应过来，可惜可惜，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墨雪阁，清青看着自家小姐一脸痴迷的盯着外面的天空，越发糊涂，蹲在她旁边，学着她的模样看着外面，只看见寻常的景象，并无其他。
糟糕，小姐莫不是疯了。
她急忙伸出手放在慕莘雪额头，被打乱幻想的慕莘雪一巴掌过去，拍落她的手，不悦的躺在塌上，双手搭在身上，不时焦虑的绞动指尖。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出去一趟不但受了伤，举止行为还越发诡异了，还不是中邪了。
她的表情落在慕莘雪眼里，只得了一个白眼，伸手敲了敲清青的脑袋，“你比我还大了几岁，脑袋里却不知装的是什么，我若不告诉你，你岂不是会憋死。”
清青不好意思的笑着，慕莘雪本就没想瞒着她，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言语间满满的仰慕。
胆小的清青一听，坐不住了，跳起来，道，“二小姐，您现在可是未来的王妃，绝对不能和其他男人有染！当今圣上都要给王爷几分颜面，别说一个不知身份的男人！”
早知如此，慕莘雪就不该把此事告诉她。
她捂住清青的嘴，“小声点，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
她耐心解释，“我不过是夸赞他俊逸之姿，你便如此，我若是说倾心于他，你岂不是要去跳河。”
清青拉下她的手要说话，慕莘雪又给她捂上，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明白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不过是因为他救了我，才对他有一丁点的好感。”
“可是……”
清青躲开她的手，刚说了两个字，慕莘雪又捂住她的嘴，“我知道司王比他还要俊美，可我是那种垂涎于美色的人吗？行了行了，今日之事就当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听见没有？”
眨眨眼，清青在脑袋里整理好慕莘雪的话，得出一个结论，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日后能不能见着还是问题，便果断放下心来。
她点头，慕莘雪松开手，捏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她嘴里，笑眯眯道，“真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