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13800000028

第28章 往返在土塬(3)

我把写有当工人去的阄儿交了出去,像是交了魂儿,终日心里空空荡荡。日子是那样一种灰沉沉的颜色,光景像土塬一般一日日不变地过着。早先,没有招工的引子,也就无奈要囿于土塬之中,满足地被围墙似的黄色围着,可有了这引子,就勾起了这热烈的渴望,想要走出土塬,到遥远的世界去。一天午时,爹说你吃饭呀连科,我说不饥。爹说你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脸,你的脸都焦瘦成田土的颜色了。我说随它瘦去。爹说你不能这样打发日子。我说咋样打发都是一样。爹不再言语,坐在院落里的石板上,眼望着我家房后那高大的土崖。如果这土崖里没啥儿矿素,或没被县矿产公司发现,那日月也就依着往样过去了。可这黄土崖中有矿产公司需要的原料,深埋了村人们的期冀。如今这原料被发现了,期冀被发掘了。爹的脸和土崖平对着,和土崖一样的颜色。他对着土崖,深长地叹了一口气。冬天午时的太阳,沉重地照着,像一道黄墙搁在爹的头上。在那土色的日光里,爹把头勾下去,脖子弯出弓背的样儿,仿佛要朝房后的土崖撞去那样。就这么过了许久,他才迟缓地抬起头,站起来。早点不让你读书,不让你认字你就心安了。说完这句话,爹乜我一眼,拖着地面的灰土出门了。

爹去了队长三叔家。

过一阵,爹回来时脸上变成了水缸那种阴沉潮湿的颜色。

不行了。

我瞅着爹。

各家都去队长那里求情哭唤,队长说有这个招工指标还不如没有它。

那最后谁去?

队长准备把指标交回大队去,说都守着这土塬就谁也没意见。

我没有吃饭,就扛着铁锨下地了。整个冬天,队里都在土塬下修一个土水坝,指望到雨季洪水下来能淤出二亩水浇地。我翻过土塬脊,到土坝的工地上,坐在日光下的黄土中,对面是被横破开来土塬坡,背后也是被横破开来的土塬坡,我夹在中间,就像坐在土塬的心脏里。那时候,我深切地认识了土塬。当土塬是完整的时候,它像一方陈旧的庭院似的圈着我的生活;当土塬破裂时,它像传说中开了门的地狱一样对着我。冬风轻轻吹着,口哨似的风音在破开的土坡下打着转儿,生土的腥气弥漫了那条小沟。坡面上,是一行行红薯垅整齐地排着,田边是稀稀落落干枯的杂草,黑色的落叶在杂草中簌簌地晃动。我感到寂寞已极,就把目光投到劈开的土坡上。那暗红的板土像凝了的血块一样垒砌起来,中间的板土缝像血丝一样网在板土上。照耀着的日光,在那板土上,呈出锈铁放在火边的亮光。我独自坐在那暗沉的光亮里,像一只孤羊倒在荒凉的山坡上。我莫名其妙地有了害怕的感觉,仿佛身前身后的土壁,要像闸门一样关起来。我看见从黄土深处被劈出来的蛹虫在日光下蠕动。我想这两道黄土壁门一关,我就被深埋在了黄土中,成了土塬压着的一样东西,像山崩山裂埋在乱石下的一根房梁、一只羊羔、一种物件,再也看不到那遥远的日出,看不到春天土塬上遍开的小花,看不到村前田土上金子一样的颜色……

我好像睡着了,好像还醒着。

村人们来到小土坝上时,我才睁开眼。那时候大家散坐在翻到沟中央的红土堆上,在日光下晒着暖儿。队长还没来。村人们彼此都不言语,也不相互借烟抽。坐着的就盯着远处耸起的土塬,躺着的就盯着瓦蓝的天空。人们在原先不是这样的,集体晒暖时,不是在日光中走四步石子棋、抽烟,就是听那些到过洛阳或省城的人谈新说鲜。可从有了那个招工指标,人们就这样生分了,有了隔离。我看见爹坐在人群外的一堆杂草上,远远地和村人们分开着,就像赶不上群不得不卧下来的老牛那样勾头盘膝,看着脚下的啥儿,这土坝上很静,静得像没有土坝,也没有村人们。都知道,大队已经追报招工名单了,急着把招工表填好送到县上去。这时候,无论谁去当工人村人都会不满意,都觉得该是自家去填那张表,该是自家走出土塬,到另一隅天地里。

那天,人们懒散地闷闷地坐了很久。

队长到太阳偏西时才回来。他去大队了,开会。除了开会,自然还要说招工的事。队长回来时,往小土坝上走得很快,像一口大缸一样朝着村人们这里滚。他的脸上,有粉红粉黄的颜色,眼角上明显的笑像黄昏前的晴天上明显飘着的云。村人们都把目光投过去。不消说,队长回来要像开会那样讲几句话。队长果真就像开会那样讲了几句话。他到人群里,转了个身子。“他娘的!”他这样骂了一句,就找到了一个高些的地方,站上去扫了一眼村人们。各家都有人吧?说一下大队的开会精神。到这,队长咳了一声。几句话,说完干活,天快黑了。说着,他又抬头望望渐红的太阳。太阳还很高。大队布置了,明后天工地就要上马,这次除了要咱村十个劳力,还轮到咱村出一个批斗对象啦。大家不要有意见,我和支书争了老半天,支书他妈的脸都气白了,说咱村没有地富反坏右,小偷懒汉说风凉话的人总有的。说轮到别的队都是交两个批斗分子,轮到咱队只要一个,已经够照顾的了!其实,大家都知道,挨斗比干活还轻松,水利工地,一百多斤的石头扛来扛去,当批斗分子,不就是他妈的挂个纸牌子,站在工地头上,公社、县上的干部来了检查几句,那些屎干部一走,你就站着养神儿,我要不是当着这鸟队长,我自己就去了。

队长的话说得很轻松,很干脆,每个字儿都像吐出了一个石子儿。他停下话茬的时候,村人们都抬头望着他,像要从他脸上找出那话的真假。

有人问:“这次去当批斗对象记不记工分?”

娘的,队长瞅着问话的人,记工分了我派个人去就是了,还用在这开会呀!不过,这不能怪生产队,大队已经批了给批斗分子记工的小队,我他妈的名字还让支书在会上点了点。没法儿的事,都谅解一点,你们谁去?

小土坝上没有一丝响声,太阳光温温暖暖地照着,人们懒洋洋地把目光从队长脸上移开去,盲目地望着哪儿的啥儿,谁也不再搭理队长,仿佛队长不在这儿似的。

都是些兔孙!队长扫一眼社员们,笑了。没有好处谁他妈的也不会朝前走一步,跟你们说吧,一路上我都想啦,不用说谁当批斗对象,谁他妈一辈子就没了名誉,娃儿娶媳妇,女儿寻婆家,都成了大难事。我他妈的不亏待你们——说吧,你们谁愿当几个月的坏分子,把这个政治任务顶过去,那个招工指标就给谁家娃儿啦!你们谁去?

一时间,村人都又把目光摆过来,像趴在地上寻针那样盯着队长那张凸凸凹凹的脸,好像队长是做一场游戏似的。

坐在人群中的四叔站了起来。

“队长,你说的是真话?”

“真话。”

“挨斗不记工分?”

“不记工分。”

“大队的工地上管饭吗?”

“不管。”

“多长日子?”

“最短三个月。”

四叔想了想。

“谁挨斗把招工指标给谁家?”

“刚才说时你没听见?”

“我去!”

四叔像终于拿到了一样东西,说罢,就从地上扶起镢头,扛在肩上,吐了一口痰,用脚踢些黄土盖上了。

队长朝四叔走过来。

“有些话要说在前边。”

“说吧。”

“这一次当批斗对象不同往常,怕还要游游街。”

“去哪游?”

“公社各村。因为工地是公社抓的点,要到各村介绍抓革命促生产的经验,批斗对象就要到各村检讨去。”

“我检讨啥?”

“你家是贫农,那就至少得检讨说你偷过懒,做过贼。”

“我老四他妈的勤快一辈子,活五十多年没偷过人家一粒粮食籽,这不是明摆着腌我家祖宗嘛!”

“那你想检讨什么能过关?”

四叔脸青了,像头顶的一片天色。他盯着队长,望着一个冤家似的,眼角纹一下一下牵动着,嘴角也有些歪斜。

“还有啥?”

“别的没有了。我今夜儿就去把招工表拿回来让侄儿填,你明儿就去水利工地报到。今年挨斗不会像往年那样动手动脚打,不过你心中得有个防备……”

四叔拄着黄色的槐木镢把,眼睛像红珠子一样滚着,在队长身旁停了一会儿。

“要真打了队里包管养伤吗?”

队长摔了一下胳膊,你儿子是去当正式工,还能让队里养伤嘛?

四叔剜队长一眼,把镢柄一推,那槐木镢柄就啪的一声砸在土坝上。四叔哼了一下鼻子,蹲在镢柄上,拿出烟袋抽着,不看天,不看地,死死盯着面前劈开的土塬坡。在偏西渐红的日光里,那墙似的土壁有了血一样的颜色。风正由北向南吹,四叔吐出的烟雾,锦色丝线一般悠悠飘到土壁前,越来越淡,慢慢消化在阔大的空中。这土塬下的黄色小沟,内窄外宽,底上平平的,像一张柳编簸箕。这当儿,村人们都蹲在簸箕口上,静默悄息,像沉稳了几千年的土塬一样安静着。呼吸声、抽烟声溪水般在人群中潺流。

队长说:“你不去啦?”

四叔说:“我他妈也不是傻瓜,打死了我谁管?”

“谁去?”

没人应。

“没人去我就连招工指标和批斗对象一道让给外队啦!”

这时候,我爹站了起来。好一阵子,他都坐在那堆干草上不动,像土塬上板结死了的一块硬土。他站起来的时候,用手按着双膝,仿佛背上压着一块石碑。那一刻,我突然想到父亲五十余岁了,他老了。他在不该老的年龄上老了,动作那么缓慢,似乎整个长长的人世和阔阔的土塬都在这一刻压到了他头上。他朝着人群,朝着队长走过来,走得很慢。村人们看着他,就像望着从几百年前走过来的一个陌生老人。到人群中间,爹站住了,静静地望了一眼远处支起天空的黄色土塬。

“队长,我去。你把招工表让连科填吧。”

爹这样说的时候,没有看我,就像我不在这人群中间。这一瞬间,我忽有一种十八年从没向他老人家叫过一声爹的感觉,我忽然很想对着村人们轻轻地、真真亮亮地叫一声爹。我朝着爹走过去,说我不去当工人,爹,你用不着这样去毁自己的清白,遭人批斗,爹……

爹瞟了我一眼,又扭头看着队长。明儿天去工地?

队长说:“明儿天去工地,条件你都听到了。”

爹说听到了。

那时候,我没有眼泪,心里却哭了。我看着爹转过身子,咳了一声,又一步一步朝原来地方走去。到那丛干草前时,他回过身来认真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混沌得像两池被土塬淤满了泥土的水池。坐下时,他想扶什么,又没什么可扶,就蹲在了地上,被干枯的深草埋了半截身子,如被荒凉的土塬吃了一样。

就这样,爹做了批斗对象,我填了那张从黄土崖中生出的招工表。

天有些变了。

太阳高悬在头顶,却不如前几天的这个时候那么热暖,仿佛天空挂着的不是一轮太阳,而是一轮涂了黄漆的木头圆盘。被我和队干部扔在身后的土塬和迎着我们走来的土塬,一样的大小,都是漫无边际。脚下的黄亮车路不再发光,只是像一条无头无尾、脏兮兮的灰布带子在延伸,不知弯过了多少弯,还要弯过多少弯。我们走在布带上,开始有了乏累的感觉。队干部替我背了很长一程的行李。我很感激他,到看见一户人家时,就把我的干粮拿出来给他吃。他说不吃。我说吃点吧。就把一个烙馍掰了一半递给他。他接过馍,说尝点也可以。他说尝点也可以,可我的半拉馍没有吃完,他的半拉就咽到了肚子里。你吃得可真快。他笑笑。这馍好香,放了油吧?我说是娘特意烙的夹油夹葱馍,他就擦了一下嘴,脖子的喉结跳一下,像咽了一口唾沫那样儿。我不忍心独自对着他吃,就又拿出另一个烙馍,从中间撕开,比了一下大小,看两边都一样,才又递去半个。队干部盯着那馍,却不伸手接。吃了吧。你还有?没啦,可我天黑就到了,到了就有饭。那我就再尝点。娘统共给我烙了两个馍,我们各吃了一个。我不饱,就到前边那户人家里多喝了半碗水。队干部比我喝的冷水还要多。从那户人家出来,一条黑狗追着我们叫了很远,到我们拐了一个弯,狗才寂寞、扫兴地转回身去。我很想和那黑狗一路同行。小的时候我养过一条狗,鞋丢了它可以帮我拉回来,后来那狗被打狗队打死了。在这寂寥的土路上,那队干部总是走得很快,我就总像一条小狗一样跟在他身后。他要不时地站下等我一阵子。下一个陡坡时,他在路边的一棵大杨树下撒着尿,我老远就听见他撒尿的声音像一桶水又倒进井里那样哗哗响。我猜想他一定在路边的黄土中冲了一个窝,就加快步子过去看了看,他果真在黄土中冲了一个窝。我站在队干部站过的地方,心里有些惊。我没有想到他一泡尿能冲出碗那么大的窝,没想到那窝里有四棵黄嫩的草芽光光亮亮站在那干涸的黄色尿泥中,就像一个红泥盆中生出的几棵豆芽儿。我又惊又喜的把目光抬起来,冷丁儿发现杨树上很早已经结满了稠稠密密毛毛虫似的红杨絮,把杨树枝压得微微地朝下弯,且枝条上已经翻出绒绒白色,鼓胀出一颗颗米粒似的蕾苞豆儿。我盯着那金色的豆儿。有一条絮儿像流动的雾样摸着我的鼻尖落到我的脚面上。我愈发惊讶地看见,我双脚周围那干枯的草丛里,已经隐藏了一层淡淡的绿色。

“快走呀!”

我抬起头,“看见没?春天到啦!”

“都三月半啦,春天能不到?”

我离开队干部的那泡尿,以为绿色是队干部的大尿冲出来的,以为春天是那几颗芽儿带来的,一时间,心里特别轻松,感到天高地阔。可我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天上有淡淡一层浮云,把日光遮得灰雾蒙蒙。我记起一早爹送我时,说娘的腰疼,今儿有风雨。想天也许真要变了,就松动松动肩上的行李,碎步朝队干部赶过去。黄土路上的细尘开始沉重起来,仿佛被浮云压着一般,不再像前时那样容易跟着我的脚步飞起来。队干部已经下了坡地,又开始上坡。迎面的土坡路像一条木板硬硬地斜靠在坡上。队干部在那木板上,就像爬着的一条骨架很大的土毛驴。我追上队干部,和他并着肩,又一次对他说春天来啦,土塬上有了绿色,杨树都有了苞儿。队干部又一次说都三月过半啦,春天还能不来嘛。

我无话可说。

我们默默上了坡。前方很远的一块黄色里,出现了一个村落,就像一片黄雾中凝固了一块黑乎乎的泥捏的玩意。从前我时常用泥捏玩意,如房子、小狗、麻雀啥儿的。队干部望着那玩意似的村落,回过身来摸了我的头。

“你十八了?”

“满十八。”

“说媳妇没?”

“没。”

“给你说个吧?”

我心里痒痒臊臊,朝队干部摇摇头。

“该说了,以前十八的男娃都做了爹。现在虽说晚婚,不过十八岁是该占着一个了。”

“先不说,没那一笔彩礼钱。”

“你当工人了,可以不要一分钱。”

我淡淡笑了。“还有不要钱的呀?”

“有。长得不错,在那个村庄数一数二,还读过高小,能看报写信;针线活,田里活也都能起能落。咋样?”

“哪村的?”

“我们村。”

“多大?”

“小你一岁。”

“你给我闹玩儿?”

“不闹。是我女儿。”

我站着不动,看着队干部就像看一面有很多生字的书页。

队干部也看着我,说真是我女儿。这一路我瞧你是个有出息的娃,愿意把她许给你。

“就因为我当了正式工?”

“话不能这样说,你要不离开土塬我也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可那样总得多少收些彩礼吧。不收彩礼我儿子如何讨媳妇?”

同类推荐
  • 几乎爱人

    几乎爱人

    成年人的爱情,是Tom Ford口红的致命吸引,是双人舞的信赖和专注,是Harry Winston的庄重承诺,然而更多的,是略丧的“人生如梦,际遇无常”。在这本书里,他和她于陌生的异国相遇,是知己,是神交,是一生所爱,但他们没有在一起;他和她于宿命的窄巷相遇,纠缠半生,浩荡起伏,但他们没有在一起;他和她于污浊的职场相遇,一见钟情,灵肉合一,但他们没有在一起……这些他们,几乎成了爱人。几乎,就是没有。没有也没关系,因为——有些人不属于自己,但遇见了也很好。
  • 罪中局 I

    罪中局 I

    项维和张一平曾经救下了女孩小娜,小娜后被张父收养,三人成为好朋友。小娜回国后离奇自杀,张一平怀疑是他杀,于是找到项维一起查明真相,在这个过程中,张一平协助项维还调查了其他几个案件,调查中,渐渐发现小娜竟然没有被害,但情况非常复杂,牵涉到一起国际犯罪团伙,这个犯罪团伙也早已被中国警方暗中盯上,于是项维张一平,联合中国警方一起,进入到这个团伙最深层,甚至追查到唐人街……
  • 帆布鞋的爱情及不靠谱青年尚小坏

    帆布鞋的爱情及不靠谱青年尚小坏

    本书是刘小念短篇爱情小说,每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都体现了现代年轻人的小悲伤、小浪漫还有小情调。可以说每个人在内心里,都或多或少藏着自己的情感,每个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真实爱情故事,不是轰轰烈烈,就是平淡如水,两者都没什么不好,因为只要真实就好。
  • 恋爱指南

    恋爱指南

    朱丽亚娜在拍卖会上大胆地冒险挑战了一次。父母定下的结婚对象是个门当户对却刻板的银行职员,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他作风正派。然而,因为想体验一下自由恋爱带来的心跳感觉,于是下标给了花花公子雷克斯的‘摩托车和骑马课程’。如果是和这个曾与许多女人玩过恋爱游戏的雷克斯,也许能够体验到恋爱的激情……然而,雷克斯像是看透了她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对她说道:“我提供的只是学习课程!”连花花公子都对我无动于衷,难道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为实现梦想,已丧失信心的朱丽亚娜心生一计……
  • 仁医劫

    仁医劫

    在青云镇,提起陶掌柜,可谓无人不知。十几年前,陶掌柜只身来到青云镇,开了间小药铺,没几年便在当地声名鹊起。药铺叫“仁妙堂”,陶掌柜人如店名,妙手仁心,医术精湛。陶掌柜还有一不传之秘,只需将手掌覆于孕妇的肚皮上,感受胎动,结合望闻问切的结果,便可断定腹中胎儿是男是女!正因此故,前来问诊的人络绎不绝,陶掌柜因而得了一个“只手断阴阳”的称号,赞其一掌断阴阳,从无过错。陶掌柜来到青云镇后,对自己的过往讳莫如深,只字不提。一开始,还有人问及,但陶掌柜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后来,渐渐便没人关注其身世过往了。陶掌柜在当地扎下根来,娶妻成家,十几年来,已经和当地人并无二致。
热门推荐
  • 天裂至尊

    天裂至尊

    无论身处何地?我们都在仰望着诸天的星辰,渴望着成为那最耀眼的一颗。再卑微的生灵,也梦想着有一天可以打开。永生之门!
  • 怼人就变强

    怼人就变强

    洪荒之内,三十三层天之外,北冥大帝在与人争抢异宝的时候,被盟友偷袭,于是意外陨落。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带着异宝一起转生了,而且还觉醒了特殊能力,没错特殊能力就是怼天,怼地,怼人,怼妖...见人就怼,见鬼也怼,天下无物不可怼,连自己也怼......
  • 爱暖情森

    爱暖情森

    她爱他三年,从微微抗拒道入骨入心,她最大的梦想,是能够亲手策划一场属于他和她的浪漫婚礼。陌生女人的来电,黑暗包厢中的错吻,他领口的殷虹唇印,他唇角的诡异伤痕……一切的交织交错,让她的人生从此陷入一场被人拿捏掌控的棋局之中,终于,他失去她……当有一天,他迷途知缓说出爱她时,她已经转身入了别人的怀,笑脸对他:“牧白,我是你……”*牧宇森对她的爱,如罂粟般让她着迷,所以她选择了义无反顾的投身其中,直至彻底陷入,无法自拔。可是她忘了,罂粟,都有毒。当有一天,她亲眼看着他拉着一个大肚翩翩的女人走过繁华街道,却让助理将一张一千万支票丢在她的面前逼她离开时,她笑了……“牧宇森,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即将失去的是什么,正如我也一样不知道我在你曾经心底算什么一样……”她的手抚向自己的腹部,骨节一点点的收紧……*怨恨似海,情深也似海,忘记你是件简单的事情,可是我,没有勇气去证实……那么,你呢?【简介无能,正文有爱,小妖出品,质量保证,1V1,结局HE,欢迎收藏】
  • 万病回春

    万病回春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不是校草也超帅

    不是校草也超帅

    明垒高中最爱做些和学习无关的事,比如说经常搞一点什么校花校草选举。校花校草分别各有四个,每次出场都是尖叫连连,不过传说中四位校花都有一个共同的梦中情人,那人却不是校草。不是校草也超帅,其名为吕泽轩。这是一个关于开挂少年的故事。超乎常理,却又理所应当。集万千玛丽苏一身,狗血剧情大乱炖。秋柏芊作为故事的主角,常常因为自己太过正常而觉得颇为尴尬。但果然还是有一个问题袭上心头:这么多帅哥,到底是选竹马,还是天降呢?
  • 那个女孩笑得很甜

    那个女孩笑得很甜

    “后来的我终于明白,真正的思念不是彻夜难眠想你到流泪,也不是大醉后大声地呼喊你的名字,而是我以为我已经彻底忘记你了却在生活最平凡的时刻想起你了,只需要一个背影,一个名字或者任何一个熟悉的场景这些都会告诉我,我爱你这个事实一直以来从未改变过。”“多遗憾,如果我年少有为不自卑,当年一定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如今,看你过得这样好,我终于可以安心离开了……”
  • 原始生存守则

    原始生存守则

    其实龙梵对被一棵树弄到兽人原始世界这件事是拒绝的,更别说她身上还带着任务。但是耐不住这棵树压根没问过她意见啊!创世之树:“孩子,我的世界就交给你去繁荣了。当然,作为让你离开家人的补偿我祝福你--拥有完美的容貌、强大的美男、美味的食物!还有永恒的寿命!这都是别的雌性没有的,不要太感谢我哦。”龙梵:“呵呵了您呐!”--龙梵看着面前这无比原始的世界头疼了。不过幸好还有这群爱她的人一直陪着她!龙梵握拳:我一定会让这个世界越来越繁华的! 新书《在江湖客栈》已发布,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喔!
  • 重生之时装帝国

    重生之时装帝国

    一位落魄后发奋图强的富二代,重生在充满机遇的1994年,重新去走父亲走过的老路,但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最终远远的超过自己的父亲,成立了一个横跨多个行业的时装帝国。(不开挂,看爽文的请绕道。)
  • 大旱之年

    大旱之年

    天仍然那么高,星月依旧那么明亮,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模样儿。这天傍晚时分,牛顺肩上挑着两挑空水桶,一脸懊丧地瘸行在皂角垭通往牛角村子的山道上。此刻他心中正盘算着一件事哩。因为这件事藏在他心里已很有些日子了。他记得在去年刚开始天旱时他心里就有了。他也曾几次想向他的梨花妹子开口,但每次话到嘴边,嘴唇只那么动了动又止住了。眼下,地里的庄稼全干死了,漫山遍野枯枝败叶干柴一片,溅个火星子就能烧红半边天。一个个水井也相继枯了。因此,全村三百多张嘴,上千头牲畜都眼愣愣地瞅着村子外那口一天一夜不足十挑水的深井发痴发呆。
  • 谋定东宫

    谋定东宫

    他,本是大昱国太子的不二人选,却不得已韬光养晦了十九年。她,本是京师六品官吏家中幼女,从未想过嫁入皇家。那一天,他与她相遇了。从此后,他步步为营,扶摇直上。从此后,她尽己所能,暗中相助。看他与她,如何一见倾心,两相情深。看她与他,如何鸾凤和鸣,谋定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