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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下庙二老虎

呼啸的北风从沟嘴宣泄而出,刺骨的寒流卷起地面的浮雪,雪沫子打在衣服上发出“唰唰”的响声。

穆新宇身体刚踏入棺材沟口,寒风顺着脖领子灌入衣服内,冻的穆新宇不由的打个寒颤。

棺材沟穆新宇冬天也没少来过,以往过来还真没这么冷,刚踏进山口是寒风夹着雪沫子,冻的人骨髓都感觉发寒。

可能是这几天下过雪的缘故,还有这几天东北风比较大,再加上这里原本就是风口,冻的人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穆新宇此刻非常后悔来棺材沟,在家热炕头趴着该多舒服,喝了吃上个酸甜可口的大冻梨。

如果穆新宇早知道会这么冷,估计他宁愿躺在炕上装肚子疼,也不会出来遭这份洋罪。

三人都是侧着身体前行,双手捏着棉帽子耳朵,捂紧衣服领子微微缩着脖,用侧面抵挡沟里吹来的寒风。

李大波原本想开口说话,嘴刚涨开寒风就灌入口中,呛的李大波眼泪差点流出来。

李大波连忙转身背对沟里,抬手揉揉发酸的眼睛,怒骂道:“这风里还卷着雪沫子,都他娘滴快冻死老子了,早知道这么冷从山梁绕进去好了。”

穆新宇撇李大波一眼,没好气的调侃道:“大波子我还真想吃兔子肉,指望你追上兔子没戏!”

李大波的脸瞬间涨的更红,差点没让穆新宇的话给噎死,心里腹诽都冻着逼样了,怎么还提那茬。

李大波抬手伸出一根中指,转身迎风向棺材沟深处进发,留给穆新宇二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棺材沟深处是一片大山洼,周围群山环绕,左边沿着山脚是一条深沟,想传当年的那口石棺,就是从深沟里冲出来的。

山谷口外狂风夹着雪沫子,山洼里缺没有一丝山风,地面上也没有丝毫的积雪,好像是被寒风卷出了谷山谷。

当穆新宇身体踏入山谷内,却被山谷的景色吸引住眼球。碧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周围的群山披着皑皑白雪,阳光在雪峰山反射出夺目的光彩。

远处山脚下那片山枣林,红彤彤的枣子挂满枝杈,远看就像风雪中孤傲的寒梅。

如此景色难得一见,真的是太美了!

穆新宇不由得在心里赞叹,这样的景色恐怕很短暂,等到山巅的积雪融化,眼前的景色恐怕也会随着积雪融化而消融。

…………

山枣林里,有几名十多岁的小孩子,他们一边摘着山枣,一边兴高采烈的打闹着。

李大波偷偷朝二蛋挑挑下巴,开口嘲笑道:“老二虎还真是个人才,弄群孩子帮他摘山枣!”

“大波子你看,二老虎好像没在这!”二蛋和李大波交换一个眼神。

山枣树最多就两米多高,自然生长的不是很密集,两伙人之间也就十几米远,很容易分辨出对方的样貌。

“咱们过去看看,二老虎可能在坡下!”穆新宇迈步向枣林走去,根本没注意身后的两人。

棺材沟的枣树穆新宇很熟悉,坡上的枣树都比较矮小,山枣也不是这里最好的,但是地势平坦很容易采摘。

山坡上的枣树长的比较高,坡上的枣子也是最好的,个个长的都是圆润饱满,吃到嘴里绝对是酸甜可口。

不但,坡上的坡度很陡峭不容易站人,地面全是枯草脚下易滑,不小心就会摔倒。

坡上还有深浅不一的沟槽子,滑倒很可能会掉进沟槽子里,坡上的枣子不但不容易采摘,而却还非常危险。

穆新宇三人拎着棒子过来,原本还在嬉闹的几个孩子,见到穆新宇三人顷刻间安静下来,胆子小的直接躲在同伴的身后。

李大波抬手将榆木棒子搭在肩上,对那群孩子问道:“你们几个那个村的,谁领你们来着摘枣的。”

“我们是下庙的,二虎哥带我们来的!”

一名年岁稍大的小胖子说话声都带着哭腔,说完小胖子转头向坡下看去,他很想喊二老虎快点上来,没看到二老虎身影小胖子也没敢喊。

小胖子回头没看见二老虎心里更害怕,他不知道对面那三个家伙要干什么,见到他们还拎着棒子更不敢多说话了。

那名胆小的孩子更加害怕,原本幼嫩的俏脸也更加畏惧,泪水围着眼眶子在不停的打转。

“大伯子别乱叫唤了,别给他们几个吓着!”穆新宇怕李大波吓哭几个孩子,他们过来是找二老虎的,没事冲着几个孩子瞎叫唤啥。

李大波不管干啥事都吊儿郎当地,要是在这为难几个小屁孩,真要传出去都不够丢人地,穆新宇可不想跟着他一起吃瓜捞。

“你们几个不用怕,没事你们接着摘枣儿!”穆新宇发现有个小孩都快哭了,又赶忙开口安慰几个孩子,真怕那个孩子憋不住哭出来。

“大波子你出息了!”穆新宇狠狠瞪李大波一眼。

李大波低下头也没敢多说话,心里祈祷穆新宇等会别发火,就算发火哥们也有靠山,只是以后……难说了!

穆新宇没在理会李大波,而是转身对二蛋说:“去把二老虎给我叫上来!”

二蛋听完穆新宇的话,面露苦色,心里也是直流苦水。晓宇哥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希望你一会不要怪我们。

想到着!

二蛋咬牙转身向坡下走去,刚走出两步山坡下就传来二老虎的声音:“宇哥您老人家来了,小弟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

二老虎就从坡下跑上来,来到穆新宇面前躬身一礼:“小生这厢有礼了!”

“二蛋怎么回事?”穆新宇有些摸不着头脑,发现二蛋低着头装没听见。

穆新宇又转头看向李大波,李大波转身向留给他个背影,似乎是有意避开他的目光。

穆新宇回想今天的事,突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和二蛋大波是初三三班,二老虎在出初三二班,二老虎不可能不认识他。

二蛋和自己的关系全校皆知,难道二老虎他真的疯了不成,竟敢为难自己的好兄弟。

虽说现在是放寒假,可是二蛋和自己一个村,二老虎还不至于这么蠢吧。

二蛋有事自己不可能不管,另外在加上李大波和稀泥,穆新宇瞬间就想明白了,他们三个合伙把自己框棺材沟来!

看着二老虎嬉皮笑脸的模样,还有二蛋和大波子的反常举动,穆新宇知道被他们几个耍了,不由得心里暗骂道:“他娘滴长年玩鹰,这次居然被鹰给硺了眼了。”

穆新宇伸手搂着二老虎肩膀,笑眯眯的盯着他:“虎哥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唉!你说我说的对吗!”

“宇哥咱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己人!”

二老虎开始求助二蛋和李大波帮忙解释,二人只是对二老虎耸耸肩。似乎对他说兄弟我们也帮不了你,真的是爱莫能助,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二老虎在心里咒骂两人,这俩犊子玩意还真她娘不是人啊,关键时刻居然把老子给卖了,一万头草泥马瞬间呼啸而过。

既然你们俩个瘪犊子无情,那就别怪老子无意了,你虎爷我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宇哥其实都是他俩的注意,都还他俩逼我这么干的,我不干他们就要打断我的腿!”

“我也是被他们俩逼的走投无路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不敢不这么干啊……”

“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二老虎指着李大波和二蛋,嘴上不停地叫屈喊冤。

二老虎那演技是相当牛奔,几乎就是痛苦流涕的哭诉,要是去排电影或者电视剧,绝对会捧个小金人回来。

什么这个小鲜肉,那块流油的老腊肉,都他娘的给我靠边站。

穆新宇此刻彻底凌乱了,这都尼玛什么跟什么,他刚要向三人发难逼问实情,山坡下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接着两道倩影出现在他眼前。

“哎呦,晓宇哥好厉害,都快吓死我们来!”

当穆新宇听到着个声音,瞬间就感觉头皮发麻,接着他就看到两女走上坡。说话的那位自然就是吕倩,吕倩身边那位是她好姐妹章小蕙。

见到两女出现在这里,穆新宇瞬间就全明白了。

二老虎是章小蕙堂弟,章小蕙又是吕倩好姐妹,大波和二蛋是吕倩好朋友,他俩还喜欢章小蕙。

难怪这俩家伙敢出卖自己,有吕倩给他们撑腰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自从那次摸胸那件事之后,穆新宇就有意躲着吕倩走,尽可能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吕倩还和往常那样去找他,都被穆新宇找理由拒绝了。

所以这次吕倩拉着章小蕙,还有好朋友大波和二蛋,利用二老虎才把穆新宇骗到棺材沟,要不然穆新宇还真不好糊弄,为了这个计划也算煞费苦心。

“你先忙……我有事先走了,我妈等我吃饭哪!”穆新宇随意找个借口,脚底抹油转身就要开溜。

“穆新宇你给我站住!”

穆新宇硬着头皮转过身,发现吕倩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对方,谁也没在开口说话。

二老虎双眼贼溜溜乱转,对着那群孩子道:“胖墩咱们不摘枣子了,我带你们去挖泥塔。”

“我也没见过泥塔,莫小墨李春波咱们一起去!”章小蕙开口提醒众人离开。

莫小墨拍拍李大波肩膀:“我去看看你说的泥塔!”

“我也没见过泥塔!”李大波的话迎来一众白眼,他略微尴尬的挠挠头。

用眼角偷偷看向章小蕙,见她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李大波心里却乐开了花。

几人都各怀着心思离开,有意给穆新宇吕倩腾地方,渐渐地向远处的山梁走去。

穆新宇看着身前的吕倩,心里却有苦说不出,就连心跳也在逐渐的加快。脸上的平静也是强忍着,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吕倩,更不知道该如何向吕倩开口。

最终,还是吕倩率先打破沉默,眨着那双灵动的双眸,问道:“穆新宇你今年多了?”

穆新宇不假思索地回道:“十七!”

“穆新宇你告诉我咱俩从小什么关系!”吕倩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泪水在眼圈里来回打转。

穆新宇知道这天早晚会来,该来的谁也无法逃避,那还不如把事情说明白,逃避也不能解决问题,自己也不能总躲着吕倩。

穆新宇很干脆的回答道:“小丫头那都是小时候的儿话,童言无忌!”

“穆新宇你就是个混蛋,你让我喊你好几年老公,你真以为我傻吗?”吕倩的泪水瞬间就滑落出眼眶。

“我……你……!”

穆新宇真的无言以对,当年他只是为逗小丫头寻开心,看来是低估这小丫头智商上了,难怪吕倩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喊他老公,在别人面前都喊他晓宇哥。

虽然穆新宇也喜欢吕倩这小丫头,但是摸胸的事情影响太大,甚至吕倩的父亲还找他谈过话。

吕清明告诉穆新宇他俩现在还小,精力要放在学习上,以后还要考大学等等。

他俩的父亲是同学也是朋友,两人以前的交情也很好,穆新宇看来吕清明说的很委婉。

去年穆新宇只有十六岁,因为某些缘故智商却远超同龄人,吕清明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穆新宇要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他就和傻子真就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穆新宇从那之后就开始躲着吕倩,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程度,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吕倩。

吕倩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一字一顿的说:“穆新宇你就是自尊心再作祟,你就是个会耍小聪明的懦夫!”

“这些年,我一直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我的事也轮不到他来做主,你是不也认为我是个野孩子!”

吕倩突然扑到穆新宇怀里,低声抽泣着:“现在连你也嫌弃我是野孩子,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说话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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